正文 第二十八话:温存过后是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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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屋外延绵不绝的雨还在下着,屋里的光线变得非常的暗,花如月喜欢黑暗,因为黑暗意味着安全,他可以不必掩饰,静静的躲藏在黑暗的角落里舔舐伤口。
但是沈君暖,他不该属于黑暗,他是那么的明亮而温暖的一个人。想及此花如月一只手捂着撕裂般疼痛的胸口,一只手颤巍巍的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火折子,他惨白的脸上扯起了一抹笑容,一边去点高高低低的烛台,一边自己安慰自己,“不疼了,不疼了……”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来。
当沈君暖走到屋外的时候,透过窗子看到花如月正在为他点灯,他明明已经难受成那样了,却还执意为他点灯,那一瞬间沈君暖的脑子一片空白,眼眶莫名的红了。
悬在梁上的灯笼高高的挂着,花如月够不着,只得借着一把椅子,爬上去点,灯笼摇摇晃晃的,花如月试了好几次才终于点亮了灯芯,正当他暗暗舒了一口气,双腿突然被一把抱住了,低头一看竟是沈君暖。
“君君,你怎么了?”花如月顾不得撕扯到旧伤,弯下腰来摸了摸沈君暖的脑袋。
沈君暖紧紧的抱着花如月的双腿,“对不起,花如月,对不起……”他一遍一遍的不厌其烦的说着。
“对不起我什么?”这个姿势并不让花如月好受半分,他的脸色显得愈发苍白了,但还是极力克制着,用温柔的语气问道。
“对不起我想不起来我是谁了,对不起你喜欢的也许并不是我原来应该的样子,对不起我现在还没有办法给你任何承诺。”沈君暖钻进了自己的牛角尖里,不可自拔。
花如月用手托起了沈君暖的下巴,他一抬头,从花如月的眼睛里看到了毫不掩饰的宠溺的目光,“我知道,我是知道的。”关于沈君暖的疑问多如牛毛,多到花如月不用动脑子都能问出一大堆来,若换作旁人花如月早就连带祖宗十八代都调查的一清二楚了,他怎么能允许自己的视线里出现不在他掌控范围之内的人。但独独对沈君暖,他承认他偏心了,他信任他,没有任何的依据,没有任何的目的。
“花如月,只有我变回真正的我,我才有资格说爱,不管那个时候,你还是否喜欢我。”沈君暖无比认真的说。
花如月淡笑,“无妨,无妨,沈君暖变成什么样子,不还是沈君暖吗,想的起来想不起来,又如何?”
有那么一霎,沈君暖甚至想要继续逃避一切,就像现在这般待在花如月的身旁,可是只要一想到帛琴说过的话,他就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花如月的提议。他隐隐感觉的到,在那段他所不知的记忆里,一定有什么事情是和花如月存在着必然关联的,而那个关联也许会在未来彻底伤害到花如月。
沈君暖的沉默,让花如月的心头顿时凉了半截,“你……要离开我吗?”
“我一定会重新回到你的身边。”沈君暖笃定的说。
花如月的脸上慢慢的化开了一个极轻极淡的笑容,“我等。”花如月立在沈君暖的上方,所以他没有看到那句话说完之后,花如月微笑的背后是何等哀伤的表情。
沈君暖还担心花如月不同意,听到他这么说,不由放下心来,还想在说什么,柔情而湿润的亲吻已经长驱直入。
不同于上次的亲吻,花如月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带着不容抗拒的炽热与执着,直到两个人都极尽窒息才施施然松口。
“花如月,你这样……”沈君暖水光潋滟的眸中,喘息变得沉重。
花如月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勾魂摄魄的笑意,他主动搂住了沈君暖的脖子,整个人附在沈君暖的身上,脑袋贴在沈君暖的肩膀上,近似于诱惑的在沈君暖的耳边低语,“我们做吧。”
此话一出,一发不可收拾,沈君暖抱起了花如月,花如月环着沈君暖的脖子,双腿顺势缠在了沈君暖的身上,沈君暖一路将他抱到了床上。
湿热而急促的吻从花如月的耳际,滑到他的脖颈,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彼此身上难耐的燥热,花如月开始解沈君暖的腰带,这样迟缓的速度让沈君暖愈发难耐了,“我来。”也不管有没有撕破,沈君暖三下五除二扒光了阻隔在两人中间的衣物。
这是沈君暖第一次看到花如月的身体,光洁白皙到堪称完美的身体,足以令人顶礼膜拜。左侧胸口处有一朵栩栩如生的蔷薇,若是不知情他一定还会惊讶于这个刺青的生动,但是当他已经知道这里原先埋藏的伤口之后,不由涌现出一阵阵的心疼,却只能一遍一遍的亲吻着这个地方,希望可以减轻他的痛楚。
花如月疼得倒吸了一口气,紧紧揪着床单,冷汗直冒,胸口的疼痛,以及加注在他身上从未体验过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却还强撑着一丝清明。
这一夜花如月放任沈君暖在他身上予取予求,待沈君暖终于心满意足睡着之后,花如月强忍着疼痛穿上了衣服,一瘸一拐的朝外走,甚至在关上门的瞬间都不曾回头看沈君暖一眼。
“我等……不了你。”花如月对沈君暖其实只说了一半,而这句才是完完整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对不起我没有时间等你了。”
沈君暖睡着了,所以他不会知道,花如月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泪流满面。
君君啊,花如月不是傻子,纵是不去计较你的身份,看着你从初次见面时的天真无邪到如今眉宇间再如何收敛都收敛不去的一身傲气,我知道你绝非我那区区一间上不了台面的青楼能够困住的人。
我知道我们迟早要分离,可我还是贪心,贪心的想要把你留在身边,哪怕分分秒秒都好,至少让我多保有一点属于我们之间的回忆,这样就算他日大仇难报,我下了阴曹地府也不枉一世为人。
我承认我自私,硬要把身子留给你,也不过就是希望你能够永远记住我而已,等余生历尽回过头来,还能偶尔间想起你的世界里,曾经还有一个叫做花如月的人,死鸭子嘴硬不肯说,其实很爱很爱你。
这一天花如月哭了,哭了好久好久,哭得撕心裂肺。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对沈君暖,可是一切都来不及,已经没有时间了,他突然觉得好委屈啊,好像整个世界都天塌地陷了。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是爱,到分离才恍然大悟,沈君暖没有什么好的,但是花如月却可以不带重样的说出他的千百种好来。
在花如月的心里,沈君暖什么都不需要为他做,只要那么静静的出现在让他看得到的地方,就足够让他感到满足。花如月这一生不信天不信地不信命,沈君暖却成为了他的信仰,他是花如月光明的源头,只要想起这个世界还有沈君暖在,花如月就说不出来的暖心。
可是这个人,就这样离开了自己的身边,多么的可笑啊,一向来都最自私自利自高自大以自我为中心的花如月,居然没有打断他的腿,将他强行拴在身边,居然就这样情愿放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