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话:情人眼里出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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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樊素方来说,既然避无可避,就得速战速决,为了防止自己心懒的毛病就范,他不给自己挣扎的时间。一大清早就守在斐思尘的房外,一见他从里面出来,不等斐思尘说话,樊素方便率先开口了,“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一下。”
斐思尘立刻喜上眉梢,他走到樊素方面前,二话不说的挽着樊素方的胳膊,将脑袋娴熟的靠在他的肩头,一脸甜蜜的说,“素素跟人家真是心有灵犀,知道人家要出门,便要妇唱夫随,好呀好呀,咱们边走边谈。”
樊素方顿时表情一僵,正要摆脱斐思尘的纠缠,就被一双双火热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好似在说他孺子可教,终于开窍一般。樊素方不得不忍下呼之欲出的动作,“请。”
斐思尘岂会不知樊素方的心理活动,他只是选择性忽略罢了,亲昵的挽着樊素方,一边往外走一边娇嗔的说道,“素素人家发现,咱们认识这么久了,除了你赎人家那日当着孙老板的面,叫人家的名字之外,你都不曾叫过人家。”
樊素方想了想,“好像……是的。”
“素素可以叫人家思尘呀。”斐思尘凝碧色的眼睛直视樊素方的眼神,亮的惊人,“来,素素叫一声听听。”
樊素方很少被人这么瞧着,还这么近距离,他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几欲开口始终叫不出口,“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甜如蜜,你还是和大家一样称呼我为樊管家,这样我称呼你为斐公子,也自然一点。”
“小人之交甜如蜜啊,人家要当小人,这样就能和素素甜如蜜了。”斐思尘故意断章取意捡自己喜欢的听,又朝樊素方身上蹭了蹭。
樊素方不自在的后退了一步,挣开了斐思尘,肃然说道,“我虽不敢自称谦谦君子,当也绝不愿担这小人之名。”
斐思尘愣了一下,水亮的浅眸浮现了一层雾气,泪眼汪汪的看着樊素方,“是人家见识浅薄,让素素为难了。人家只是……只是想要素素,叫一下人家嘛。”
他二人尚未走出南郭府,动静一大,众人纷纷朝他们侧目,虽然没有听到二人的对话,但是一看情形就知道,他们的樊管家死性不改,又在欺负自家小媳妇了。
樊素方不用转身,也感觉得到如芒在背的眼刀,正一把接一把朝着自己飞来。府上女眷众多,最近因为斐思尘的缘故,他在哪边都没好受过。光是偏心的厨娘,为了让屡教不改的樊素方长长记性,已经将他的伙食一降再降,级别和猪食几乎齐平,只怕长此下去,他会连猪食都吃不上了。
“你……你别哭啊。”樊素方前进了几步,来到了斐思尘的面前,生涩的安慰道。说实话,他一直觉得哭哭啼啼是姑娘的专长,男儿有泪是不轻弹的,但奇怪的是看到哭哭啼啼的斐思尘,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容易激起他的怜惜。
斐思尘紧咬着嘴唇,不说话,只是委屈的看着他,樊素方叹了口气,艰难的唤了一声,“思…思尘。”
斐思尘的眼泪收放自如,脸上立马笑开了花,“嗯嗯。素素真好啊。”
樊素方的挫败感顿生,他觉得斐思尘就是他命里的克星,他就不该傻乎乎的自投罗网,今后还是和斐思尘保持在一丈范围为妙。
但,今后是今后,先把今天对付过去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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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素方被斐思尘亲昵的挽着上街,起初头皮还有些发硬,待他们穿过三条街,受到了无数遍目光洗礼之后,他表示他习惯了。
当樊素方终于习惯开始有心情看风景的时候,斐思尘兴高采烈的告诉他,“到了。”
樊素方抬起头来,金漆招牌上青胭倌楼明晃晃的挂着,他口中念叨着这四个字总觉得有些耳熟,“这里是?”
斐思尘也不敲门,径自推门,便带着樊素方往里走,“咱们大好姻缘得以促成,自然是要来感谢大媒人的。”
青胭倌楼的生意时间昼夜颠倒,因此这里的早晨是宁静的。放眼大堂,只有一个穿着粉色花衣的小丫鬟,正百无聊赖的拿着一把竹制的苍蝇拍,“啪啪啪啪!”眼疾手快的拍着苍蝇。
“环儿,如月起了吗?”樊素方还在为不请自来,心虚不已,斐思尘倒是落落大方的走到环儿面前说道。
环儿一见斐思尘立马丢了苍蝇拍站了起来,两眼泛着花痴的绿光,“斐公子,您怎么来了?”她脑袋转了一个大圈才道,“您说老板啊,他今儿个请了个大早,正和君公子在后院一起酝酿着炸厨房呢。”
斐思尘小幻想了一下,扑哧的笑出了声,拉起樊素方就熟门熟路往后远走,“看来我们赶上了一场好戏。”
樊素方是不愿和斐思尘在人前拉拉扯扯的,但是他若是表现的太过在意,又要叫别人笑话了去,只得任由斐思尘牵着自己。
斐思尘拉着樊素方在后院,一处凉亭里坐下,环儿端来了茶水和糕点,“估计老板和君公子还得闹腾一阵子,二位在此稍候片刻。”
后院的厨房有一扇大窗子,坐在这个位置,正好能够将里头一览无余,斐思尘也不急,乐不可支的喝了口茶。
环儿走后,斐思尘向樊素方介绍了一番,“素素你瞧那个穿着一袭红衣的漂亮男人,那就是花如月,他身旁的蓝衫年轻人便是环儿口中的君公子,沈君暖。他两人你在花魁之夜,应是见过的,对吧。”
樊素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到漂亮,他身旁的这个男人,也毫不逊色。花如月美得太过于浓艳,而斐思尘似乎更加符合他对美得定位,虽然偶尔狐媚了一点,娇气了一点……额,樊素方甩了甩脑袋,他想到哪里去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用在素素身上一点不差。”斐思尘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樊素方被拆穿心事,不由面上一红,干咳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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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君,君君,快添柴,火要熄了。”花如月掌勺,将水倒入了锅中,指使着沈君暖为他生火加柴,君子远庖厨,晋安往日里从来不让沈君暖靠近厨房半步。如今饶是他聪明过分,也得琢磨着自学成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火升了起来,但由于把不稳火势,时旺时熄的,被花如月催了不下百遍。
此时的沈君暖正灰头土脸的蹲在灶膛前,继续添柴,经过几次失败之后,他得出了一点经验,将木柴架了起来,灶火开始熊熊燃烧。他高兴的说,“花如月,看到没,火生起来了。”
花如月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锅中的水已经煮沸,砧板上的排骨却还没切。花如月双手握着菜刀,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手,乱砍一气,“呀!”
花如月一声惊呼,沈君暖跑了过来,看花如月捂着脸,忙问,“花如月,你怎么了?”
花如月一时找不到干净的手绢,只得将就着用衣袖擦了擦脸,“切排骨溅出来的血水,溅了我一脸,好脏。”
沈君暖帮着花如月擦脸,花如月看到沈君暖的脸,一时捧腹大笑,“君君,你的脸……”
沈君暖用手一摸,不少炭灰落了下来,他尴尬的笑笑,走到水缸边,舀了一勺水,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回过头来看花如月,他还在奋战切排骨,神情煞是有趣。
最后还是两人合力,终于将排骨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下了锅。合上锅盖等待的时候,沈君暖继续去看火,花如月从怀中掏出了厨娘香菜给的炒菜秘笈,翻了翻红烧排骨的下一步做法,“焯水过冷水沥干。”
花如月深怕排骨煮不熟,等了又等才终于揭开锅盖,将排骨焯了起来,放进了事先备好冷水的碗中,然后又焯起沥干。接连几个动作下来,花如月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将锅里的水舀去之后,花如月一手拿着炒菜秘笈倒入油,口中念念有词,“等油锅热了之后,倒入排骨。”
花如月看油锅都热得冒烟了,将排骨一股脑的倒了进去,水沥得不够干,一倒下去油沫星子就飞溅了出来,不少都溅到了花如月的身上,搞得他哇哇大叫。
沈君暖听到花如月的惨叫,顾不上看火,随意捡了一堆柴丢进了灶膛,就跑去看花如月,“花如月,你没事吧?”
花如月缩手缩脚的躲避溅起的油,过了一会儿油水不大溅起来了,他才舒了一口气,撒娇似的看了看沈君暖,“君君,油,为什么会溅得这么凶悍?”
沈君暖正欲接口,隐隐听到了“噼噼啪啪”的声音,与花如月面面相觑,他反应了过来,“快跑!”
随后“轰!!!”的一声巨响,灶台壮烈了。
花如月和沈君暖躺在厨房外面,惊魂未定的喘气,花如月道,“炒菜,真是太危险了。”
沈君暖深表同意,看着花如月笑靥如花的侧脸移不开眼睛,只希望时间能够定格在这一霎间。
画舫那日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最后的最后花如月依旧醉得不醒人事,幸好他很有先见之明的带着沈君暖认了一遍路,沈君暖才能背着他原路返回。
事后,花如月一觉醒来又变回了一副整天没脸没皮嘻嘻哈哈的老样子,对那日的事情只字不提,沈君暖也不便多言。一切又回到了正轨上,但是沈君暖知道,有些事情不一样了,但究竟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这些天只要空下来的时候,沈君暖一闭上眼睛,脑中就会浮现那日花如月立在船头,不哭也不笑的神情,“爱的尽头,究竟是绝望还是毁灭?”莫名的一阵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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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之后,花如月给青胭倌楼的所有厨娘,每人月钱都涨了十倍,不止如此,三不五时便要亲切的问候一番。
青胭倌楼厨娘一时间炙手可热,不少人挤破了脑袋开尽了后门都想进来,哪怕是帮个厨也好。
作者闲话:
小府一直觉得,喜悦是可以任人分享的,而悲伤只能说给懂的人听,也许积攒一辈子的勇气也只能说一次,花花~~偶爱乃~~舍不得给君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