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楔子:听弦断,断那三生痴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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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妆,红毯从皇宫一直铺到新建的府邸。府邸名为琴瑟在御,与以往“某某府”的名称不同,是阿爹对我们的祝福礼,以取“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之意。
他在这儿没有亲人,便不需敬茶敬酒。我们在婚房中背靠背,我几乎欲睡。
我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向他低声诉说着什么。然后他看向我的目光,有了几分歉意。
他薄唇轻启,缓缓道:“满满,我有些事需处理,晚上见,等我。”说罢,在我额上轻轻一吻。
有什么事,会比我们成亲还重要?我虽心有疑惑,却还是没问出口。只说:“嗯,我等你。”我轻轻对他一笑。
他又似有不舍,拥着我,吻落在我的睫毛上,一个轻轻的蝴蝶吻。
我看向他,浅笑不语。
时辰已至日暮,夕阳西下,晚照清浓。我们约好一起去草原上,去举办成亲的篝火晚会。
可是我坐在草原的土丘上,等至太阳落山,月亮升起,仍不见他。只是,今晚的星空,真的好美。我禁不住微笑。
“阿满,一起来跳舞啊!”耳边传来玲芗银铃般的笑声,我抬头看她,在火光的映射下,她的脸愈发美。她是我的发小,我们从小便一直在一起,关系甚好。
可是,我现在只想看着满天繁星,等着他。便向她喊:“你自己,玩的继续开心点!”她也不强求,继续在火边,翩翩起舞。
我看着星落满天,想着和他一起去封塘。封塘,中原最美的地方,气候温暖,阴雨霏霏,美若仙境,我一直在想,若我找到了爱的人,一定要和他去那儿。
却突然看到,西北一角,火光漫天,将整个天空映的通红,耀眼。西北?皇宫!莫非,阿爹出了什么事?
我如梦初醒,顾不上与玲芗告别,便疯狂的奔向皇宫。
我心中只有阿爹。
街道上早已没有人的影子,只有打更的敲着时辰。嫁衣太长,我不小心被绊倒,但不敢丝毫作停顿,又踉跄着爬起来。
到城门楼,火光弥漫,尸气熏天,看着满地的骸骨累累,我停下脚步。
发生,什么事了?白天,不是还一片祥和吗?怎么会!阿爹……
我用尽力气,推开城门,尸骨更深,一股气息又涌上胸口,令人反胃。却又听到耳畔一阵响声,我转过去,是一名侍卫。
“你怎么样,还好吗?”我急忙跑过去,扶起他。他露出苍白的笑容。我想我真是白痴,都这样了,怎么会好?
“这儿……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
他又推开我,我跌在地上。“公主,快……快跑,周朝……周朝攻破……”
“怎么可能!”是啊,若是周朝要攻城,几个月前就应该有风吹草动,不会到城破,我才知晓。
“是……是驸马。”他深吸一口气,“驸马……领……兵……”他的一双手抬起,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终是无力,垂了下去。
星落?我才想到,他出去一个下午,不会有什么事吧?可他,领兵?他是中原人,也是周朝人,不会的。
我想起阿爹,想起他,提起裙摆,拼命跑向宫内。途经正燃烧着的乾坤殿,我看到了坐在龙椅上的阿爹,他也看到了我。
我想跑进去,拉着他走,可是,火太大,我根本无法进去。看着阿爹惊慌的神情,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能,无力地蹲了下去,低声哭泣。
“阿爹,着火了……你快出来……”我已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我却能清楚的听到阿爹的话。
“满儿,”我看到他唇边的笑,他怎么还能笑出来。“阿爹无能,守不住国家……也守不了你一辈子了……阿爹,要去找你阿娘……”
“不,我不要……”我不知道,我竟也可以有这么多的眼泪,一直纵横直流,成了一道河。“你说过,你答应过满儿,要陪着我一辈子,你怎么可以……”我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哭得沙哑。一道横梁从天而塌,我知道,我的天也塌了。
“阿爹……”我惊慌,顾不上抹眼泪,也正不顾火势阻挡,要冲进去,冲进去,也许阿爹还能得救。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火烫伤胳膊,我已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