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温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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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桑子塞上咏雪花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谢娘别后谁能惜,飘泊天涯,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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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书玉从远处慢慢走来。
叶天碧看见他微微一愣。现在见他总是有些不自然。似乎这人还是那个迷糊讨厌的小侍卫,但他却已经不是了。于是不知该怎么待他。他是侯爷,天潢贵胄。叹息间,竟然发现自己开始怀念起曾经的小侍卫,不由大惊,按捺住一颗跌落的心。那人早已看见他渐渐行至近前,幽幽道,“听说月雪夜回天谢了?“
“是。”
两人一时沉默无语,叶天碧便心底郁结,扭过头去:这个白痴,你知不知道现在这样很奇怪。
“没事我先走了。”他只能冷冷的说。与他擦肩而过。手指被轻轻握住,“碧---。”
叶天碧微微顿住,心里莫名的难受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知不知道我不想和你聊天。不想和你这样尴尬的沉默。不想看到你如今的样子。
“你是不是更讨厌我了?就算--”温书玉一脸沉重,眉宇里突然多了许多苍凉“就算我尽我所有助你,你也只是更讨厌我而已。”
风里只有树叶的沙沙作响。叶天碧没有回答。
他哭了。这样一个天上天下,唯吾独尊的人竟然在此刻莫名其妙的流出一颗泪,微光一闪即逝。
他竟然在这个最讨厌的人面前哭了。自己是不是疯了。
温书玉冰冷的手指拂过那张明艳动人的脸,拭去浅浅泪痕。他轻轻拥住他,低声说,“碧。碧。碧。”
就这样静静的一遍遍念他的名。和当初一般无二。
“我不知道青怎么了?我担心的要死。”叶天碧靠在他胸前哽咽着说。他心底有无数的心事压得透不过气,而最亲爱的弟弟现在生死未卜。这才是令他轻易崩溃的最大原因。
“我不知道夜想怎么样?我怕他干傻事。”叶天碧把头搁在他胸前金贵的锦袍上,神色惶惑苍茫。他心底还是始终相信月雪夜,他不怀疑朋友,一直都是。
“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救出青,救出夜,可不可以保住小栀,保住爹爹的碧叶山庄。”叶天碧继续轻声说,肩膀轻轻的颤抖不止。温书玉知道他在流泪,这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脆弱的碧,像一个孤单的孩子站在大街,无路可走,无处可去。
温书玉心底的怜惜蓦然泛滥成灾,突然捧起那张绝美的容颜,印上自己唇上的温度。他想这么做,很想。
吻他的脸吻他的泪痕吻他绯色的唇瓣,吻他所有的一切,抚平伤与迷惘。
“碧,你相信我吗?”
叶天碧头脑有些发懵,所有的担心忧郁突然随风飘远了。他只知道自己正被一个男人亲吻,还是一个最讨厌的人。那个黏人的小侍卫,那个臭屁的小侯爷。虽然还处于被轻薄的呆滞中,但似乎并不讨厌那人给予的细碎的吻。于是惯性的神志不清的点点头。他的怀抱很温暖,有莫名熟悉的味道。
温书玉轻轻的微笑。“碧,听我说,我也相信你可以。你做的很好,真的。而且永远不要忘记你还有我。”
远处的天空突然发白,乌云渐渐散去,天光明媚。
叶天碧,你果然疯了。
回过神来的叶天碧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不仅被亲了没有扇巴掌回去,还安安静静的任由他拥抱,差点忍不住要拥抱回去。瞬间咬咬唇推开温书玉。不可以,他喃喃说着什么,飞快的逃开去,碧色的衣摆一闪即逝,他此刻只想躲开这让自己混乱的境况,到底怎么了?那些晕晕乎乎的吻,那种莫名其妙的悸动,是从来没有过的失措。
脑海里忍不住就浮想起在碧玉宫同住的那些日子。那时他心里是很快活的。只是始终不肯承认那个白痴能让自己欢笑,发怒,无奈,苦笑。不肯承认自己可以在他身上释放所有压抑的情绪,可以放肆的笑,大声的骂,疯狂的怒,甚至于现在静静的哭。难道是太孤寂了吗?这么多年在这偌大的碧玉宫一个人哭一个人笑一个人承受一切,原来也需要一个人来填满心里空荡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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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月雪夜终于从天谢传来消息:
青被关押于水牢。正设法相救。
同时已顺利把碧叶即将境压天谢的消息透给谢乱槐。
然后,我目前很安全。
叶天碧看到最后一句,终于微微一笑。连日来的担忧有了缓和。到此时,所有人方才醒悟,原来月副庄主并没有叛变。
又过两日。
月雪夜再次传来消息。
谢乱槐打定主意先下手为强,要在叶天碧带领的碧叶大军出发之后还在半路上,趁城内空虚,奇袭拿下碧叶城。如今已经兵分三路,准备拿下碧叶。
一路由总管谢沙鸥带领,由东路攻入碧叶。
一路由谢乱槐亲自带领,由北路正面攻入。
一路由谢乱槐独子谢晓骨带领,阻拦碧叶大军与他们在半路相抗。
最后攻城两路大军在天谢与碧叶的路上与谢晓骨会和,合力击败叶天碧。
天谢地处北方,碧叶在天谢东南边。他们的军队会怎样分布,怎么进攻和防守。
叶天碧默默看着阵图发呆。此时有人慢慢走到身后,轻轻拥住他的腰,他都没有发觉。
直到那人叹气出声,“碧,你在想什么?”
叶天碧才慌忙转身退后一步,皱眉看着面前眼神温柔的纨绔子弟,轻薄之人。
“小侯爷请自重。”
温书玉忍不住扑哧一笑。然后倒在身旁的椅子上,笑的直不起腰。
叶天碧郁闷无比。“你笑什么?”
“碧,你这样子活像良家妇女被轻薄了。我真是好久没听到有人和我说这句话。”温书玉眉尖眼里都是笑意。
叶天碧却心里冒起熊熊怒火。“小侯爷真是好兴致,什么时候了,还能想起旧日的风流事。也不怕,天谢的人即日就攻入城割了你的舌头。”
温书玉看他发怒这才勉强止住笑,一本正经起来。“碧,你生气了?”
“去你的温书玉。鬼才为你这个白痴生气。”叶天碧越想越生气甩袖就走。
温书玉慌忙追上前拉他碧色的袖子,自然被他一把甩掉。
“碧,我以往是爱玩。但我已经都为你改了。我想为你束手缚心,从此只为你一人而已。”温书玉忍不住急道。
叶天碧连连冷笑,还真把我当女人,说这些混账话来哄着。“小侯爷,你打错主意了。我从来不是你那些红颜知己。爱听你说些胡话。”
“是真是假你总会知道的。”温书玉黯然叹气。
“碧,我知你忧心叶天青。等我们杀退天谢兵马,活捉谢乱槐,就把叶天青换回来。你不要担心。”
“与你无关。”叶天碧挥袖离开。你根本不知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谢晓骨究竟在想什么。他怎会放任谢乱槐把青下放水牢。青身子并不是极好,在那湿气极重的地方,必定难以度日。而且还要揣测谢晓骨对他的想法。这才是最磨人的。
谢晓骨,谢晓骨,你切莫负了青。即便非为仇敌不可,也莫要伤他的心。他对你,情深恐怕已非你所能想象。只是,这般形势只怕非伤心不可了。
叶天碧心中烦闷的很,担心着青,却还要不停的回避自己心思,不去想为何看见温书玉就出离愤怒。他虽然言语轻薄,风流浪荡,但自己竟总是生气怒骂,失了一贯做事的常态。照以往的他应该悠然自若的反击调戏回去才对。怎会,变得如此失控。
也许是那日,看见阿勿倾心亲吻他。那种刻入骨血的深情令他动容,却也令他更厌恶温书玉此人。招惹了他,又去招惹勿,再返来招惹他。天下怎会有如此可耻之人。想起今日他对自己说的只为他一人的话,更加觉得心生厌弃。此人无耻,事成后定当离之避之。
这一天杨闲伏在温书玉膝上浅寐。此时碧叶城诸事布置已毕,城外也有分堂主带了一队人佯装往天谢进军混淆视线,此时只等谢乱槐入城,便可一网打尽瓮中捉鳖。现下,天谢队伍应该就在南下的路上,不日将至。
却说过来寻木勿闲商议细节的叶天碧看了两人痴缠的模样,冷冷一笑,随即离去。那眼里的厌弃令温书玉心惊。他微微苦笑。反正你不喜我,就是更厌恶我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