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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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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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和江骨遗到的时候,成王齐昱正接过丫鬟倒的茶,抬眼看到齐夙,露出了诧异之色,放下茶杯,戏谑着说:“皇兄怎么来得这么快,我还想着要等一会儿呢。”
视线扫过齐夙拉着江骨遗的手。不经意地继续道:“江公子今日一身白衣真是恍如天人哪。”
听到这话,江骨遗只是笑笑,并没回应。跟了太子五年,他和这位太子最亲的兄弟却没有真正地说过话。他知道成王对他无感,每次见面不过是客套一番。
谁知太子却格外热情,一边拉着江骨遗入座,一边对齐昱说:“四弟也这么觉得?这月华锦还是年前进贡来的,我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求得,乍一看无甚稀奇,细看才能清楚。听说那绣娘用银线花了两年时间才在上面绣了一幅流云百福图呢。只有这样珍贵的东西,才配得上骨遗啊!”尤其是后一句,那骄傲的语气,仿佛在炫耀自家独有的宝贝似的。
齐昱不吭声,只是一直看着齐夙,微笑着。眼角撇到了齐夙刚刚放在桌上的酒坛,问道:“皇兄,这是?”
“哦,这是骨遗酿的酒,加了桃花的清香进去,便索性就叫桃花酿了。来,今日你赶得巧,正好尝尝。”说着就招呼丫鬟拿酒杯来。
齐昱笑道:“哈哈,总听皇兄说起,我早就想着了。今天可要喝个够。”
江骨遗待在太子府的时候,平日不喜欢出房门,再远也只去花园里走走,是以跟太子府的常客并没什么交集。他要扮演太子养着的小娇妻,自然什么都该像那个样子。
丫鬟拿了一套白玉杯过来,江骨遗起身倒了三杯。又安静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酒是透明中带点微红的。在白玉杯的衬托下,就像美人红了脸庞,娇羞之下却是醉人之色。
齐昱轻轻摇动杯身,绚丽光影流动,酒水在杯中摇曳不停。他喃喃低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凝视着江骨遗,又道:“江公子果然最配桃花。”
江骨遗仍旧笑笑,默默接受了他的赞扬。
齐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酒是淡淡的,并不浓烈,唇齿之间留下的尽是桃花那若有若无的清香。
“果然是好酒,静心宁神最好不过。”这次齐昱是发自肺腑的赞叹。
齐夙自己却没喝,一直看着齐昱的表现,听到他的话,连连道:“那是自然。我第一次喝,也是你这种感受。”
见他们评起了自己酿的酒,江骨遗一时好笑。这酒确是没什么稀奇的,是他们高看了。突然又想起先前的莲叶羹来,这会儿怕是已经凉了。
太子齐夙和成王齐昱聊了一会儿。终于回到了此行的正题上。
只听齐昱道:“皇兄不是不知,那北夷近年来已经不是第一次骚扰我大梁边境了,若是还坚持招降怀安之道,他们定然不会罢手!必定要出兵严惩来敌,以展我大梁国威!震慑他国!”
此刻的齐昱,跟先前的谈笑风生仿佛判若两人。眉目间是历经沙场的腾腾杀气,面容冷峻,不怒自威,说出的话也是铿锵有力。江骨遗这才想起,成王如今可是拥兵两万的大将军。
相比之下,太子齐夙的气势就弱多了,他皱着眉,道:“四弟啊,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是,朝臣、百姓都不想打仗。而且,发兵的话,那些将军们都不愿意走这一遭啊。”
齐昱沉默,许久后方说:“皇兄,我急着来找你,其实是有一事相商。明日早朝,我希望皇兄能提议发兵并举荐我。”
其实,朝臣们都清楚,出兵不过是为了震慑敌国,根本就打不起大仗,可是偏偏就是没人愿意捞下这吃力不讨好的事。齐昱这么做却还有另外的心思。
成王年少出征,常年镇守边疆。虽然北方生活苦寒,但他却最爱那里的无限风光。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那是真正的雄浑壮阔,激荡人心。无数将士的血染就了这万里山河,只要看着太阳从黄沙中升起,他就觉得此生不悔。
他爱边疆的大漠,如果可以,他宁愿永远待在那里。可是人生总有许多逃不开的羁绊,或也可以称为责任。
齐昱苦笑,或许太子并不知道,母后召他回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如今父皇身体欠佳,其他皇子们日渐长大,太子的位置凶险万分。齐昱回朝,是为太子登基保驾护航。他敬爱这位唯一的兄长,自然对此当仁不让。任他再不喜欢权利之争,也得接下这个担子。这次如果不能回黄沙城看看,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齐夙犹豫了。轻声说:“四弟,母后好不容易召你回来相聚,而且,边疆环境恶劣,你又何苦。”
齐昱心中苦涩,语气也柔和了些许,道:“皇兄,我这次去,是一点私心,好好与那边的好友告别,以后恐怕就不会再去了。”
齐夙自然听不出话中深意,只是见弟弟语气惆怅,也不好再阻止。便微笑道:“去便去吧,只是记得照顾好自己,早点回来。”
“谢皇兄。”
兄弟俩相视而笑。不再多话。
江骨遗一直在旁边端坐着,见他们似乎谈完了,方笑道:“成王今日就在这留饭吧。”
齐夙也附和,说:“是啊,我们兄弟许久不曾一起用饭了。”
屋内气氛欢快,屋外生机盎然。一切都还是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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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太子和成王一直聊得很开心,大多是关于两人年幼时的趣事。江骨遗不时给太子夹菜,齐昱总会拿眼睛撇他一眼。那眼神中藏的什么江骨遗看不真切,但绝不会是爱情。
用完晚膳后天色已晚,齐昱索性就在太子府过夜了。而齐夙和江骨遗一早便进了主卧房。
齐夙一向对江骨遗很温柔。他一关门就搂住江骨遗不放,却没有别的举动。江骨遗和齐夙身高相仿,只是江骨遗要瘦弱些。所以江骨遗的头正好靠在齐夙的肩上。
齐夙怎么说也是皇家的人,练过骑射什么的。他圈住江骨遗的力气太大,江骨遗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明白太子今夜是怎么回事,江骨遗也懒得去想。他推开齐夙,还是同往常一样,在他面前脱起了衣服。
齐夙不说话,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落寞,静静地盯着他。可是江骨遗只顾低头脱,没有看到太子殿下的眼神,是那样的哀伤和凄凉。
江骨遗脱得不紧不慢,没有一丝尴尬。脱到里衣的时候,齐夙过来抱住他,制止了他的动作。
“骨遗,天还冷。”说着就拥着他往里走。一直到躺在床上,齐夙还没有表示那样的意思。
江骨遗有些不耐,欲望上来了,他不喜欢委屈自己。他承认他是个贱骨头,或许是伺候男人惯了,他是真觉得离不开男人。
他往齐夙身上蹭了蹭,手搭上了他的腰,整个人紧贴着他。这意思很明显,他不喜欢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齐夙终于睁眼看向了他,像是赌气似的,狠狠地咬上了江骨遗的薄唇。
………(此处省略一千字一。一)
三月的夜里也是很冷的。江骨遗爬起来,绕过齐夙下了床。太子殿下虽然很温柔,但是清理这种事江骨遗可不想让齐夙替他做。
他披上外袍,推开门往自己房里走去。苏总管应该已经安排人准备好了热水。
外面有点冷,江骨遗紧了紧衣服,走得更快了。身子很疼,他的表情并不好看。虽然习惯了受的一方,但那种撕裂的痛苦却不是能够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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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骨遗从水里出来,洗了个热水澡让他感觉暖和多了,此时夜已很深。但是他还得回齐夙的房间去,因为太子一早看到他心情就会很好。
他还是那样不紧不慢地穿上了衣服,又披上了厚厚的外袍。
此刻的太子府静悄悄的。只有漆黑的天空上一轮弯月隐约可见,朦胧而静美。亭台楼阁、假山绿树投射下稀疏斑驳的影子。
江骨遗没想到这深夜里还会有人。
虽然太黑了看不清楚,但是真的有个人坐着亭子正中的石凳上,面对荷花池,不发一语。
是成王,江骨遗猜得到。这么晚能够在太子府来去自如无声无息的也只有成王了。
齐昱肯定早就觉察到了江骨遗的来临。可他像是未曾发觉一样,动都没动一下。在这漆黑的夜里,透着一股森寒。
江骨遗不说话,也不动,和齐昱隔着一条阶梯对峙。他知道齐昱是有话要说的。
许久许久,久得江骨遗双腿都有些麻木了,齐昱才叫了他一声。
“江公子。”声音清晰而恍惚。
接着又继续道:“你对我皇兄,究竟是怎样的心思?”
江骨遗仍是沉默。
“不管怎样的心思,你都得好好对他。”这是一种命令的口气,江骨遗心里觉得好笑。
他还没有说话,齐昱却又开口了。语气突然变得哀伤而沉重。
“我知道,别人都说他不适合当皇帝,可是那又如何?他虽然不能做一个英明神武的圣主,至少是一个仁德的君王。九龙夺嫡么,呵,我会一直帮他,他是我最敬爱的皇兄。”
“……还有,我看得出来,江公子,皇兄是真的很喜欢你,你不要负他。”
江骨遗只能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根本不想回答。太子要他的真心,可若是无心该怎么办。
他是个自私的人,柳长洲曾经这么说过。对自己无益的事,又何必浪费那些许心力呢。
长久的静默。江骨遗搂紧自己,不紧不慢地回了房。抱住齐夙,沉沉的睡了。
作者闲话:
h片段。。。不敢写出来(ToT),怕审核不过((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