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卷 第八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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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春日渐末
    我留着她俩在洛城住了一些日子,由于罗象街的住客实在是非同寻常,我就将整条街的妖怪地精都撵了出去(其实想想其实撵他们比找栋房子更不方便,多少住进来的妖怪都是携家带口的,不过十一说得对,偶尔这么撵一撵,罗象街夜间很是安宁)。
    我带他们在洛城周遭的几处山水转了转,原想是山水怡情养性,治治这两位为情所困的女子,可不想,这是在中国,人世沧桑随处可见。
    那日在青河镇,一对老夫妻互相搀扶着在街上发传单,走到我们面前给沫沫递了张,她接过来看到上面鲜明的“自闭症儿童”就驻足了。
    “阿凡,洛城的自闭症儿童很多么?”
    我顺顺怀里小九的毛:“早些时候我和我叔叔他们办过一场自闭症儿童捐献会,不过效果并不理想,这几年社会对自闭症儿童的关注有所提升,但并是社会报道的那么如人意。”
    晓晗看着离开的两位老人的身影,眼里有波浪荡漾:“我在美国的时候见过这样类似的慈善会,不过世界范围类的自闭症儿童都还没有受到有效的治疗和社会较好的帮助。”
    我静静看着眼前两个人脸上的那种众生皆苦的悲容,摸了摸自己的脸,青河的风吹着我的脸,也吹着我那颗快要干涸的心,我竟然觉得这样的事真的很常见,只是我没给他们看比这还要颤抖的画面,这世间的生死世俗,世态炎凉,圆滑世故,趋炎附势……或许是我看得太多,就像医院里那些久观生死的医者,渐渐明白能救的一定尽力而为,改变不不了的希望逝者往生。
    “想为他们做些什么,就去做吧。”我开口说,声音有些喑哑。
    “我也想尽一份力,或许有这个缘分,应该帮帮他们。”沫沫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好,资金方面我想由我来出。”晓晗说。
    我:“那挺好啊!资本家不出钱难道还指望我们这些无产阶级者出么?”
    “那你出力。”
    “我出就我出,不过我觉得在大街上讨论这个不太妥。”
    后来我们在四月末举办了一个自闭症儿童捐助会,请允许我把这一段写下来,因为这是一个我丝毫不想省略的流水账。四月末,洛城唯一一家自闭症医院举办了这个慈善会。沫沫还画画,在国内小有名气,我用她的名义邀请了我能邀请的所有人,而且她带着那些孩子画了很多画,这就是拍卖的作品,虽然和孩子们交流有一个很艰难的过程。晓晗给的钱很充足,她也有很多国外的经验可以借鉴,比如让我制作了一个星期的绿山咖啡,只装一小纸盒卖九块九,还有将所有闻风而来的媒体的相机拦截在门外,这一点是为了保护孩子们,还有那些画和咖啡,她说都是为了保护孩子们的自尊心,也是不想让别人更怕孩子们自己给自己贴了一个不应该有的标签。这些我们都深有体会,曾经我们的自尊心如何被别人践踏。
    那天的活动还有一帮人出了很大的力,因为人手就我身边的十一他们几个是远远不够的,叶琛那天也拉了几位警察朋友来帮忙,但是依旧不足,我一咬牙,就把洛城周边几个山头的山大王以及他们的孩儿们给招来了,幸好是以控制得好,也没出什么大的岔子。
    我摇着扇子在医院大堂最后边坐着,晓晗作为主办方坐在最前面,而沫沫跟着小五在台上讲解一些画的意义,满屋子咖啡气味升腾,我竟嗅一股不太熟悉的妖气,扭头一看一位穿白大褂的英俊男子站在窗口,堂内情景尽收他深邃的瞳孔里。
    对上我的目光,他微微点头,有些恭敬,然后转身打算离开,我立刻追了出去。
    穿过花园的紫藤萝架,尽头他静静立在那里,看来是在等我。
    我走到他身前,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看出来我的想法。
    “阁主不曾见过我,我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如同大提琴的声音对我说。
    院长我的确不曾见过,因为医院是十一联系的。
    “你是只梅花鹿。洛城的妖每一只都在我这里来报道过,为何你……”
    “我是十一长老安排过来的,十一长老说适合的时机阁主会知道我的,或许这就是长老说的时机。”他说话很温柔,像极了十一。
    “那这么说其实这家医院实际在十一名下?”
    “不,是在阁主您的名下。”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瞳儿,我也是像沫沫那般心中涌起太多心酸和心疼,就嚷着要十一办一场捐赠会,帮助自闭症。可是后来不太理想,我也不再折腾他了,这几年我自己默默赞了很多钱去捐,但越是这么做,就觉得越没希望,渐渐就是现在这种心态了。可是他却建了一个医院,或许他比我想的更在乎这个世界里的疾苦。
    拍卖结束后八哥做了一些统计,吃惊的是除了我匿名捐了一个大数目意外还有一个匿名大数目,我看着一旁神色平静的十一,问道:“是你?”
    “我的那份也在你的那份里。”
    “那是谁?”
    “你可以算一下。”
    我掐了几下指节,没想到是他。我正准备告诉朝我走来的沫沫,一个“沫”字刚出口,就见到她在我眼前倒了下去。
    第二天,沫沫和晓晗离开了洛城。沫沫怀孕了,这是这段时间我老看到她摸肚子的原因,林瑾辰在成都等他们会合,他作为老子也刚知道这件事,我在电话里告诉他的时候,他沉默了很久说:“我去接她。”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好好对这个女孩,她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心里装满了你对她的伤害,她的余生交给了你,你也除了他不会爱别人为什么不珍惜呢?
    可是这些他看得很明白,他甚至知道他爱她,可他已经习惯去伤害她,去冷漠她,习惯她不在身边时想起她,派人跟着她,怕她不懂人情世故,看她做喜欢的事默默支持。
    可是最可怕的爱情就是看懂了,看清了,却看不开,放不下。
    走的时候晓晗握着我的手,冰凉的手指夹着我的手指。
    “下次想见大概会很久吧。虽然很不该说,但是还是忍不住想叮嘱你,梦凡,我希望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希望你会过的好。”
    “我会的,既然苦海无边,不如回头是岸。”
    “我也会的。”她递给我一个盒子。
    “青山绿水,来日方长。”我接过盒子。
    就这样,在五月初从洛城开往成都的火车声里,我与我生命里的两个好朋友分离。直至那辆列车缓缓驶出车站,我才知道这是诀别。
    盒子里面是一张画,很简单的的几笔勾勒,浅浅的几朵樱花在纸上散开。这是我五年前画的,那时没有特殊含义,如今它摊在我面前我明白她是曾经的我立在我面前。
    后记:想对你说的话很多,它含在眼里,写在心里,流淌在五月初的风里。
    亲爱的朋友,山高水长,相聚留殇。
    原谅我又矫情了。
    这个故事要真的开始了,愿你以后不要儿女情长,不要留念那个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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