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流金岁月  第15章 孟然遭算计,同俞宁合解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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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的午餐,因为姚一弦的话题而变得有些漫长。我再次登录邮箱,并没新邮件显示,不禁猜想齐锐是不是没脸回我信了。经他审核的文章却通过了姚一弦之口来批我,真要对我不满,直说就是了,干嘛要兜个圈子,玩这种把戏?
    我用力地嚼着一块羊扒,面目狰狞,嚼得对面的韩哲斌看了一惊,问:“怎么回事啊,小孟,太老咬不动?”
    “没没,还好还好。
    刚要放松面部神筋,我忽见餐厅门口走进一个人,顿时一阵紧张,不慎咬了舌头。
    “啊……我靠!”
    我捂着嘴叫痛,却听边上的齐晓枫道:“干嘛呐,瞧你那二逼样儿!俞宁来了,你就不能温顺可爱点?”
    说着,他抬起屁股,就要坐到韩哲斌那一面去,我连忙拉住他:“你丫嫌我不够烦是吧,还特地把这里地址发给俞宁?哎,别走,你和老韩不是还吵着架吗?你坐去他那里,我怕纠纷再发,矛盾升级啊!”
    齐晓枫挣脱了我的手:“没事,我和老韩别说是吵,就算是用氢弹对轰,也不能妨碍你和俞宁合好,是吧。”
    有时候,我真佩服像齐晓枫这类敬业敬到家的服务业人士,哪怕心情再不好,只要他想,立刻就能扯出一脸完美微笑。此时,他已粘到韩哲斌身边,轻飘飘道:“韩总,你把帐结了,咱们换个地方去玩嘛,给小孟空个地儿,人家正闹家庭矛盾呢。”
    “哎哎,少来这套!”韩哲斌向边上挪了挪,“我今天是请小孟吃饭的,捎带上了你,你少勾引我,我对我家那位可是从一而终的。”
    见韩哲斌已不比当年,齐晓枫魅力受挫,顿时怒从心起,干脆直接拉他:“妈的,少恶心我!赶紧跟我走,孟孟他们还有正事呢。”
    俞宁这时已走到了桌旁,按商务人士的规矩,他和韩哲斌互换名片,寒暄过后,直接坐来了我旁边。
    “快走吧,老韩。回头家暴场面太血腥,我看不下去啊。”
    齐晓枫边说边拉韩哲斌,看得出老韩对俞宁印象还不错,正准备向他咨询房产广告的投放方向,却被齐晓枫硬拉出了餐厅。
    我坐在椅子上,不知是走是留,拿起一把叉子对着盘里的羊扒钉了下去,叉子直立着,像是一座纪念碑。
    “你别生气了。”俞宁第一句说完,就把我那刚耸立起来的碑给拔了。我斜他一眼,拿起刀叉,继续嚼那羊扒。
    俞宁叹了口气:“我跟你坦白吧,姚一弦确实不是我过去的恋人,但是……”
    “咣!”
    我把刀叉一撂,断了俞宁的话,听他没再说下去,我看他:“继续啊,怎么不说了?干嘛?就准你处心积虑地瞒我,我还不能听到关键处先做个心理准备?”
    俞宁抬了抬眼镜,有些歉意道:“他哥哥姚一炎……我和他在英国是交往过一段时间,可那都已经过去了,我之所以让你多协助姚一弦,也只是看在过去他帮我的份上。”
    “帮你?怎么帮?”我切下一块羊扒抛进嘴里:“解决食欲,还是解决性-欲?听说为了省房租,类似你这样的留学垃圾同居率很高呢。”
    “孟然!你非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不知踩了这禽兽的哪个痛穴,他也顺势把手里的名片夹往桌上一摔,静坐着,不再理我。
    要冷战吗?
    很好,虽然我还不擅长冷战,但这一刻,自尊作祟,也下了和他俞宁冷到天荒地老的决心。
    “行了,别闹了。”
    冷了不到半分钟,俞宁宣告我是这场战役的胜利者。他拉过我的一只手,说:“我和姚一炎的事真都过去了,谁还没有个前任啊?我现在唯一爱的人就只有南西所尾号0908的那位二级警司。要敢骗你,就咒自己变得像你盘子里那块羊扒一样。”
    我瞥他说:“对感情专一的人到你这里整得跟稀有动物似的,还好意思问谁还没个前任?老子我就没前任!”
    “啊?没听你说过啊?不是吧,孟孟,难道我是你初恋?”俞宁一怔,随后笑道:“现在回想起来,难怪和你第一次感觉那么……”
    “那么什么啊你?禽兽!”我怒道。
    俞宁忙说:“好,是我配不上你。我有前任,你是白纸,我玷污了你,但我没想不对你负责啊,把你这张白纸全画满了,我才高兴。”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现在就你那前任的弟弟摆明要办我,你说怎么办吧?”我正视俞宁。
    “要不你辞职,我养你?”
    “服务员,买单!”
    “好好,我不开玩笑。”俞宁挥退了走来的侍者,“其实也不用这么怕吧,姚一弦就算有点王子病,但你自身的业务能力这么出色,鸡蛋里再怎么挑,也挑不出骨头吧。”
    “别说鸡蛋里挑骨头了,真要看一个人不顺眼,给他一个鸡蛋,就能挑出一颗导弹!俞宁,我不知你那位前任是什么样的人,但就他弟弟那气场,我审嫌疑人时都赶不上他。我做什么了我,值得他这么严肃?把我逼急了,我也进京信-访!”
    “这都哪跟哪啊?你有那么怕他吗?怎么搞得跟阶级斗争似的,人家也不过就说了你一篇文章写得不好。”
    我的预感一向很准,尤其坏的方面,像为证明我说得话一样,手机忽又震动了起来。区号显示是黄江打来的,号码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我有些不安地接听:“喂?哪位?”
    “你是孟然?”
    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开场白及语气,我心中大概有了七八分猜测,确认道:“我就是,您这边是市局?”
    “928飙车专案组。”对方表明了身份,“你不在黄江?”
    仅仅两句话,我却把心都提了起来,询问道:“对,我年假在外,有什么需要协助?”
    “哦,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想再问问你,当时你骑车追截嫌疑人时,是跟在另一部警车后面?”
    我很想说我不是做过笔录了吗,你不会看笔录吗?但经验告诉我,公检法三道笔录,如果卡在第一道上就打回重问,那必定是出了问题。
    该怎么回呢?
    直接说我是我追截的肇事车,才造成了他人不必要的受伤?那齐锐怎么办?万一他那边还没翻供,我岂不成了拉他下水?
    几秒间多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最终,我答:“是,我是跟在南西教导员齐锐的警车后,有他的口供为证。”
    “是么?”电话那头头沉寂了一阵,像是等我是否再作改口,接着道:“不过,好像嫌疑人在看守所里不是这么说的。”
    我道:“他当时驾车疯狂逃逸,之后又受了重创,我不认为那样的笔录能证明谁才是离他最近的追截者。如果这案子有出入的话,我立刻消假回来。”
    “不急,等你上班再问也行。现在市局很重视这桩案子,检方也需要你与齐教导员的口供作为公诉证据。”
    对方明明把事说得不重,然,我却仍冷汗直冒。这是警察的惯用手法,如果他现在就逼我回黄江,就不能保证我是否会攀拉关系,增加不必要的执行难度。
    “对了,孟警官。”专案组人员又叫我,“不知你有没有看过当时的路面监控?起先,那段视频我们去调时,交通支队说设备故障,找不到当晚的视频画面,但今早倒是从南西派出所寄来了一份快递,就是我们要找的带子。”
    对方语落,我的心也跟着猛地向下一沉,完了,这次被狠狠地耍了。
    无言应对时,对方又来了一句:“你和齐锐的关系很不错吧?”
    这一问再次令我陷入了沉默,以齐锐的家世,市局顾忌他的背景一点也不奇怪,只是现在被问得人是我,我要如何作答?
    答是,承认他偏袒下属?
    还是说不,让专案组人员意味深长地付之一笑?
    “我们只是普通同事,上下级关系。”我咽了口唾沫,保持冷静问:“既然专案组已收到监控录像,那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
    意料之外的,打出了视频这张底牌后,对方的态度却也没变化,他道:“暂时没有,等你回来,我们会派人给你作二次笔录。”
    电话挂后,我第一反应是找到齐锐的号码,但要按下通话键的那一刻却又想起先前发送的那封邮件,他是后悔帮我了吗?如果真是这样,联系上他也无济于事。
    俞宁看我神色严肃,问:“怎么了?所里有事?”
    我看他一眼:“可能要如你的意了,搞不好,这次我真要被炒了。”
    “什么事这么严重?”俞宁问。
    我叹气,说:“还不是那桩该死的飙车案。当时,嫌疑人连撞几个后逃逸,他这么一猖狂,搞得我也淡定不能,头脑发热去追,间接导致一名巡警和齐政委受伤。那个巡警被肇事车迎面撞击,伤得很重,全身多处骨折,虽然还没作司法鉴定,但以经验来看,重伤是逃不掉了,伤残没个8级下不来。”
    “这么大的事,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过?那现在怎么处理?”俞宁追问。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沉默了一阵,说:“之前齐锐帮我顶了,他先作了笔录,说当时是他追得人。”
    “哦,难怪。”俞宁的语气顿时变了变,“他利用职务之便救了你这一次,所以你就以身相报,和他在医院演了那么一出。”
    我把手覆上他的膝盖,轻声道:“那件事真的是我错了,我现在心里又烦又乱,你别再怪我了。”
    本已得到原谅的错再一次提起时,却又引发了连琐后续。此刻,俞宁无法在意我的失落,他更介意齐锐帮我的动机,问:“他很喜欢你吗?”
    “或许吧。”我抬头望了望天花板,不知为何话题的重点偏向了别处。
    “你喜欢他吗?要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吧?”俞宁取出一支烟,也不管是不是在禁烟区,直接点上,吸了一口。
    烦躁的心情令我如鲠在喉,说:“连你也要给我作二次笔录吗?那会儿我脑子塞了浆糊,你信也好,不信……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了。”
    “不信你也没办法?”俞宁转向我,“你说得倒真轻松,看来无论我信与不信,对你来说都不算什么吧。”
    “拜托,大哥!我现在烦得要死,你别再折磨我了好吗?”我无力道,“迄今为止,除你以外,我真没再爱过任何人。我要是撒谎,出门马上被车撞死,你满意了吗?”
    “为什么是迄今为止,那以后呢?”俞宁不依不挠地问。
    “以后?”我撇了撇嘴,“以后还真说不定,谁能保证以后?你能吗?除了全知全能的上帝,谁能?你说要戒烟也说了十几次了,结果呢?人都是连自己的话都兑现不了的,还指望别人干嘛?”
    我说完就觉得话有些过头了,我要表达得都不是这些,怎么一出口就变得戾气十足?果然,俞宁看着我,眼眶忽然一红,道:“孟然,你就仗着我爱你,肆意挥霍我的感情吧。真有一天,被你挥霍干净了,希望你到时还能像今天这么强势。”
    我忽觉呼吸一窒,我强势吗?我挥霍过他的感情吗?
    俞宁一口水也没喝上,叫来侍者结账,眼见他起身要走,我赶紧拉住他的手,说:“前面是我说错话了,你别走,真得要一个人走,那也不是你吧。要是你不肯原谅我,我现在就回黄江,去你家收拾好东西,从此滚出你的视线。”
    “孟孟,你还真够理性的。”俞宁长吸了一口气,“你明知我要得不是你离开,哪怕是你一时分了心,我期待得仍是你能回心转意。只要你求我,我永远不可能真的狠下心。”
    听了俞宁这番话,我顿觉自己基本与混蛋无异。
    孟然啊孟然,你何德何能,找到一个对你这么好的人?你要是再有下一次,黄浦江也没盖盖子,纵身一跃,一了百了。
    我硬把俞宁拽回座椅,趁边上没人,飞快吻了一下他的脸颊。他有些惊讶地看过来,我微笑说:“这样吧,咱也别整什么虚的。你也知道我这人向来说一不二,今天我就答应你,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孟然绝不先提分手,这辈子除非你俞宁甩了我,要不我到死也粘着你。”
    看我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俞宁像消了气,问:“你真深刻反省了?”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我连连点头。
    俞宁道:“好吧,下不为例。说好了,只准我甩你。”
    我连忙接话:“一定一定!生杀大权都掌握在您老手里,小的无权提分手,更无权劈腿!”
    这话总算让俞宁笑了笑,说:“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这两天和HR主管进行了几轮面试,羊城这里的销售团队已经成型了,我也不用待一个月这么久,做完必要的交接,大概再过一个礼拜就能回黄江。”
    我浮夸道:“我的天呐,那敢情好啊!你不在家,我简直无聊到丧失人生意义啊!”
    “嗯,你这嘴要去说相声,那绝不差小岳岳。”
    “嘿嘿,劳您受累。”我转念一想,又说:“不过,我还是很担心飙车案,这事儿还指不定要捅出什么娄子。”
    俞宁点头:“别怕,你也是出于辑拿肇事者,情有可原,最多批评一下,不会真把你这么样。实在不行的话,要不要我去拜托姚一弦,让他帮忙?”
    “不用不用,人家才调来,怎么好意思呢?”我摆手拒绝,不想对俞宁坦白,我对那位姚所已经心存疑虑。那盘从南西寄出的路况录像,很有可能就是他所为。但我没有证据,与其让俞宁觉得我在无中生有,不如让时间证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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