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流金岁月  第12章 齐晓枫对齐锐未见钟情,姚一弦来电挑衅孟然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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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城的第二天,俞宁一早去分公司上班,我就跟着齐晓枫四处游荡,本打算操着那张visa血拼一把,结果那贱人哪也没带我去,最终把我带进了一家星巴克,也不搭理我,眼睛像长在了他的手机上,蜷在座椅上噼噼啪啪发短信。
    “你有完没完了,坐咖啡馆里算怎么回事儿?”我抗议道,“要不要再给你来份英文报纸,等会儿《小苹果》的铃声一响,展现下你无与伦比的品味?”
    面对我的挑衅,齐晓枫一抬眼,那眼神竟还有些忧郁,他没头没脑地问我一句:“你说,他怎么就不回短信呢?”
    我猛一惊,像唱戏似的颤抖着抬起手:“不是吧,你真准备追你那本家?”
    我刚一说完,齐晓枫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眼睛一亮,立马接听,并用动听到让人搔心、让人蛋痛、让人无法形容的妩媚语气说了几个字:“喂?~齐警官么~”
    那声音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心叹:这妖孽!没个千年道行,实在学不出他这调调啊。然而,茶几对面,齐晓枫的脸色却从晴转阴,媚惑转严肃,只见他沉默了一阵,突然把手机磕桌上了。
    “我-操-他妈!”
    齐晓枫吐出一句国骂,吓得我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忙劝:“注意注意,你好歹也是空乘,注意谈吐。”
    他看我一眼,端坐起身子,想要恢复优雅,却还是激奋不减:“孟孟,我跟你说我爱上你那领导了!我就不信了,凭我齐晓枫还有拿不下的人?拿不下,我跟他姓!”
    高昂的情绪让他忘了齐锐本就跟他同姓,我不敢提醒,只问:“你怎么就爱上他了?刚刚你还说你要操-他妈。”
    “气话懂不懂?!”齐晓枫拿起桌上的纸巾一撕再撕:“你知道他什么态度吗?冷得南极冰川似的!他跟我说看在你的份上,之前的事就不再追究了,叫我要不想有什么不愉快经历的话,就别再骚扰他。妈的!我从小到大就没被人这么说过话!什么叫不愉快经历?他还想拘留我?我一天到晚在飞,他要拘就到天上来拘啊!”
    果然……
    以我对齐锐的了解,他果然排斥这样的开始。
    我劝齐晓枫说:“你可真别和他硬碰,他家里那背景可庞大着了,真要耍你,天天派几只黑猫(沪语里警察的戏称)到你公司找你谈话,你们领导怎么想?你还能在江航做得长久?”
    齐晓枫揭开杯盖,挖了一大勺星冰乐,吞下肚消火:“偏不!这个人我要定了!你好好跟着俞宁过日子去,往后要让我知道你再跟齐锐不清不楚的,这就不单单你劈腿的问题了,我和你没完!”
    “操!你这方向转移得也太快了吧,关我毛事啊?”我被齐晓说得一愣一愣的,“早和你讲过了,这座冰山不易融化,你这才第一次行动,没攻下来实属正常,迁怒我干嘛?”
    齐晓枫的心情,我基本可以理解。这小贱人打小长了一张明星脸,大学起就是个万人迷,一双水汪汪的眼眨巴眨巴,像能勾人魂似的。
    这样的尤物怎能忍受倒追还被人拒绝?
    我拿出手机,对他说:“别不开心,来,先给你看看齐锐的照片好了,你要是真喜欢他这一型,那革命尚未成功,继续努力嘛。”
    刘晓枫脸上立刻闪过一丝兴奋,转瞬又盯着我:“骚货,你手机里怎么会有他的照片?你他妈真喜欢他吧?”
    “我呸!”我气道,“全所干警的照片基本都在我手机里头了,你要一个个看过去吗?”
    “好啦好啦,信你了,快拿过来。”齐晓枫拖了椅子,坐到了我身边。
    我点开相册,很快找到齐锐的照片,那是和他出完警,回所的路上拍的。照片里,齐锐正在开车,深色的帽檐下,他注视着前方,没什么表情,肩章与领花闪着冰冷的光芒。印像里似乎他一直都是这样,很少笑,很少说话。
    “怎么样?还行吗?”我问。
    齐晓枫拿着手机横来倒去,看了又看:“这不就是早报上那个黄江最佳民警么?”
    “不错啊,知识份子,还看报纸呢。”我揶揄他。
    “去!我是在飞机上给人派报纸。”齐晓枫突然语重心长道,“孟然,我可跟你说好了,你这同事可能关系到兄弟我下半生幸福,你可一定要帮我!”
    我笑着打断:“嘿嘿,你指哪个下半身?”
    “两个都指,明白了吧?”齐晓枫认真道,“等我回黄江后就要全心跟进这件事,你和他离得近,要第一时间把信息转达给我,明白么?比如最近他身边有没有出现人、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最重要的,你不可以和他再有暧昧了!输给别人,我还都算了,要是栽你手上,我真想不开了我。”
    “我帮你,我帮你!你别兜着兜着,又把我兜进去行不行?你俩真要能好的话,我高兴还来不及。”
    正说着,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还是所里的,我犹豫了下,齐晓枫凑来看了屏幕一眼,说:“接啊,说不定是齐锐!你帮我探探他口风,快接!”
    我硬着头皮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你就是孟然吗?”
    意外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凭着警校所受的培训,判断对方应是个年龄在28岁上下的男子,身高约在178公分左右,中等身材。普通话说得字正腔圆,不像是黄江本地人,声音很好听,但却透着寒意。
    从来电号码以及他的问题来看,这个人应该是……姚一弦。
    “嗯,我就是。您是姚所?”
    “对。”对方给出了简洁的答复,随后说:“所里要上报两篇关于消除消防隐患的文章到分局。我看了你的那篇东西,说实话,写得太过浮于表面、乏味空洞。你到底有没有深入各单位调查过?我暂时把文章扣下了,等你回来改动以后,再决定是不是上报。”
    听了他这一番话,我登时就愣在了椅子上,半天没说上话来。就连齐晓枫也看出我不对劲,问:“怎么了,孟孟,你脸色不对啊?”
    就在两个礼拜前,区里相应职能部门对整个区的大厦、民居楼来了个地毯式排查,清理消防通道的杂物、升级消防设备、普及群众逃生知识。那篇上报分局的文章,我虽没写得妙笔生花、跌荡起伏,但也是历经整整七天,走访了无数群众而写下的。
    许多人一见我,就把门摔得震天响,外加一句:“神经病啊,吃饱了撑的!普及什么普及?怎么不烧死你们这帮警察?”
    在忙得一天只吃一顿饭的情况下,有的居民拉着我不让走,把家里的房产纠纷、配偶外遇、子女逃学之类的事一一跟我详说,要我帮忙解决;我还和城管一起扛走堆在消防通道里的上百斤旧家具,来来回回十几次。
    搬运公司也没我这么辛苦的,是吧?
    但是,我们的新来的所长认为这些工作的总结浮于表面、乏味空洞,他甚至怀疑我没有开展过相关工作。一时间,我只觉心跳加速,问:“那篇文章,我已给教导员看过了,是他转交给您的吗?他的意见呢?”
    “现在是我在要求你。”姚一弦不紧不慢地说,“还有关于你的这次年假,往后所里要实行三批制,请假除了要向教导与许所申请外,还必须得到我的签字才可以,我不希望因为你坏了整个团队的作风。”
    因为我?坏了整个团队的作风?
    这升级得可真快啊。
    我想要理论却又想起俞宁的叮嘱,抿了抿唇说:“是,姚所。不过,这次的情况是在您没来之前……”
    “你可不可以不要强调客观?”姚一弦冷冷打断我,“这就是南西的作风么?每个人犯了错时总先想到别人是怎么样的?”
    “姚所,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撂了,连一句客套的话也没有。我盯着手机看了一阵,直到屏幕返回初始界页面才反应过来。
    这人怎么说挂就挂了呢?
    身为领导竟比我还不懂工作礼节,我是给家里那位面子才不和他一般见识。请个年假还三批,他3P玩多了吧他!那之前11个月的没日没夜谁来嘉奖我?
    我曾高烧到39度,在医院打吊针时接到所里电话要我支援。当时,我还和俞宁大吵一架,坚持调快输液速度,赶赴现场,半路上还因药效过快,吐了个撕心裂肺。连续三年的先进个人,结果到了他姚一弦那边,我还成了破坏整个团队作风的后进份子。当年在威尔士罩着俞宁的是他哥,要享受感恩也轮不到他这棵葱呐。
    我越想越气,正要向齐晓枫吐苦水,电话又响,一见是俞宁打来的,我马上接听:“俞宁,你那同学弟弟真还不好对付啊。”
    “行了,孟孟,我都知道了。”
    俞宁的声音透着些疲惫。
    什么叫都知道了?难不成我在电话里被K了一顿后,他姚一弦还恶人先告状,提前打给了俞宁?
    “你给我个面子,好吗?他才刚调来不久,你在南西也算是优秀同志。别人家一来,你就倚老卖老,让他下不来台。难怪别人都说我们那儿人排外呢,你看你这不就做了一个坏榜样。”
    俞宁这短短几句话,把我的心说得比齐晓枫的星冰乐还凉。我倒吸一口凉气,道:“你给我打住!打住!”
    齐晓枫见我上了火,拉了拉我的衣袖,轻道:“别和俞宁吵,你这是中了别人离间计!”
    情场福尔摩斯就是不一样啊!
    我看了齐晓机一眼,怀疑手机是不是不巧开了扬声器。
    我很想平静,很想淡定,我辛苦写出的文章被他姚一弦贬得一文不值,但从始至终,我都礼貌待他,他要批我,我也认了,回到所里,他要我该怎么改还得怎么改。他喜欢排比,我绝不拟人,他喜欢引喻,我绝不反讽。但是……你俞宁竟会相信是我欺负了他?!
    “你倒是说说我怎么让他下不了台了?”我尽量克制情绪,问。
    俞宁感觉到我在生气,叹了一口气:“孟孟,我不是怪你。我知道你不擅长文科,那篇什么消防文章,要是你真没心思写,要不你传给我,我让公司文案帮你改改。”
    “我没心思写?”我反问他,“俞宁,我跟你在一起三年了,这三年,我对工作是什么态度,你还不清楚吗?我就是明天就跟你分了手,我后天还接着干警察!我文科差?我没心思写?你怎么不问你那朋友为什么对我有成见?”
    齐晓枫一看形势不对,在边上叫起来:“傻逼!给我闭嘴!你骂俞宁干嘛?有你这么亲者痛仇者快的吗?”
    我没理他,又对俞宁说:“对了,我还想问你,为什么姚一弦骂完了我,会打电话给你?他知道我们的关系?”
    电话里,俞宁沉默了一阵,低声说:“你别激动,你这样,我心里也难受。姚一弦刚来时,我和他通过几次电话,确实是我告诉了他我们的事。”
    我不敢去想姚一弦用了什么样的言辞在俞宁面前形容了我,但能让他在这么短时间里就来兴师问罪,估计编造得有模有样。我紧握手机,说:“你也别瞒我了,直说吧,你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几年了?什么原因分得手?现在敌暗我明,我再这么傻乎乎下去,被你们卖了还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我真和他什么都没有,我甚至没见过他,我发誓!”
    “少发誓!发多了真被雷劈,还是我跟着120送你去医院!”我打断,“你俞总监什么时候拜托过我来着?你总说你能养我,叫我辞职,我的工作、收入、理想、我所有的努力在你眼里都不值一,但你却为了一个从没见过的人来请我帮忙,帮忙顺从他。然后你告诉我,你俩没任何关系,你简直是侮辱我的人格后,还要侮辱我的智商!”
    “孟然。”
    电话内传来我的全名,很好,已经叫全名了。
    “我再说一次,我爱得是你,我和姚一弦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俞宁也把电话给我挂了。
    今天是什么节?摔人电话节?才上午十点,我就连续收到两份符合该节主题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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