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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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山之巅,一块巨石之上,端坐着个身形削瘦的老僧,老僧双掌合十,抬起头仰望夜空中闪闪亮眼的繁星,甚感欣慰,说道:“政治清明,四海安和,才能有如此天象,善哉,善哉”话音刚落,一颗夺人目睛的血红色流星划过天际,满天星辰为之黯淡,一下子都变得昏暗不明,老僧大惊失色,道:“是魔煞星,魔煞现世,三界不宁,”迅速起身,一挥衣袖,脚底生风,循着那颗血红流星留下的痕迹追去。
“用力呀!用力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胖妇人,双手按着躺在床上少妇两个抬起的膝盖大声喊道,“啊,啊,乔哥,乔哥”阵阵发自少妇痛苦的叫声传入了在木屋外正搓着手跺来跺去年轻男子的耳中。
“秀娘,你要坚持住,很快,很快就好”年轻男子内心不住慌颤地说道,突然间,一颗血红色的星星落在了年轻男子面前的木屋里,红光漫天,刺人眼目,年轻男子不禁赶紧用手挡住了眼睛,就在这短短一刻,木屋内传出婴儿的啼哭声,随即四十岁的胖妇人喊道:“生了,生了。”
年轻男子闻听此言,也顾不了那么多,夺门而入,看见接生婆怀里抱着一个正哇哇大哭的小婴儿,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的少妇,眼睛也正不间断地瞅着刚出生的小宝宝。“恭喜乔哥,贺喜乔哥,你家秀娘为你生了个小子”接生婆满脸堆笑道,“小子?”“是的,小子”,乔哥有些不知所措地慢慢靠近婴儿,用手轻轻摸了摸婴儿的头,半哭半笑道:“秀娘,我们有儿子了,有儿子了,”躺在床上的秀娘露出轻轻地微笑,表示和他一样高兴。
忽然间,木屋外毫无征兆地响起狂风呼啸之声,吹得整个屋子“咯吱咯吱”作响,“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接生婆惊恐地说道,乔哥也感觉事情有点儿怪异,忙把婴儿放在秀娘身边,匆匆走出,接生婆紧随其后,刚一踏出门,接生婆就发出了一句“我的娘呀!”,瘫倒在地,浑身颤抖地盯着前方,乔哥也被眼前所见震慑住,就见在院子外的的茂林深处突然冒出许多双闪烁着各种颜色光芒的眼睛,其中还夹杂着很多头披长发、身着白衣,双臂向前伸直,嘴里发出恐怖响声的人影,“它们,它们,是什么东西?怎么,怎么会到我家门口来?”乔哥吓得面如纸金,语调哆嗦道。
正当这些妖魔鬼怪要闯进乔哥所住的宅院之时,一个老僧飘然而至,双掌合十,口念一声“阿弥陀佛”,喝斥道:“尔等妖魔好生放肆,见到本座还不速速离去,”群魔闻之不为所动,仍是张牙舞爪,迈步向前。
“尔等既不听我之劝,那莫怪老和尚无情”,摘下脖中所戴的佛珠,双手一抻,高举空中,声若洪钟地念道:“群魔乱舞,攘动天地,乞我圣佛,显灵诛邪,”将手中佛珠猛然一抛,瞬间颗颗佛珠化为道道金光,射向妖魔,阵阵惨叫声顿时响起,后面赶来的鬼怪一见,心生畏惧,望风而逃,转眼间,不知所踪。
老僧将双掌合十,念一声“阿弥陀佛”,说道:“弟子不得已伤生,万望我佛体谅,罪过,罪过”,转过身,看见神情稍稍稳定的乔哥和那个坐倒在地的接生婆,走上前,向乔哥躬身作礼道:“施主,您是不是刚得一子?”“是,是”,“可否将此子抱出让老僧看看”,“可以,可以”,乔哥赶忙向里奔去,不一会儿怀中抱着一个婴儿,走了出来。
老僧瞧着抱在乔哥怀里正睡熟的男婴,又念一句“阿弥陀佛”,表情甚是黯然,语气悲伤地说道:“真是孽缘,孽缘啊!”说完,闭上了眼睛。乔哥的目光在婴儿和老僧之间来回穿梭,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良久,老僧才睁开眼睛,说道:“施主,不瞒您说,此婴乃是魔煞转世”,“魔煞?那是什么?”老僧没有着急作答,瞧了瞧婴儿,慢慢开口道:“魔煞是三界之中最为邪恶的化身,一旦临世,为祸不浅”,“那,那该怎么办?”“必需将其消灭,方可保天地安宁,”乔哥忙回过头看着怀里酣睡的婴儿,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老僧一惊,乔哥含泪哀求道:“大师,这可是我和秀娘求之不易得来的儿子,我真不想他没刚出生几天,就得又要经受轮回之苦,请大师大发善心,救救我儿子吧!”说着乔哥低下了头,老僧沉思片刻,说道:“也罢,也罢,施主请起老僧就帮你这个忙”,“谢谢大师,谢谢大师,”乔哥抱着婴儿感激涕零道,“施主将孩子抱给老僧吧!”“好,好,”乔哥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婴儿递给老僧,老僧抱着睡得安静的婴儿,心中也很不忍。
老僧走到院子中央,盘腿而坐,闭上双目,口中念念有词,瞬间老僧浮了起来,悬在空中,周身被灿烂辉煌的佛光笼罩,很快佛光照到院子里的每一角落,十分圣洁无暇,让乔哥和接生婆不由自主地合十双掌,跪在地上,诚心礼拜。
好长好长一段时间后,绕在老僧全身的佛光逐渐褪去,老僧降回到地面,但样子变得比刚才更加衰老,身形也更加消瘦,老僧颤巍巍地说道:“施主,你可以将婴儿抱回去了,”乔哥起身,几个快步,来到近前,看到老僧骨瘦如柴,鲐背龙钟的模样,大为吃惊,吞吞吐吐道:“大,大师,您,您”,“无需惊讶,老僧已将体内百年功力传给令郎,只为能镇压住他身体里的魔煞之气,至于能撑多久,那就不得而知,但请记住一点,只要令郎从小一心向善,并且不被世间情爱羁绊,则可保他一生平安,”说罢,咳嗽起来,身体也开始摇晃,好似要倒下。
乔哥紧上前,扶住老僧,“佛祖,弟子尽力了,”念完“阿弥陀佛”,永远闭上了眼睛。“大师,大师,”乔哥甚为悲伤地哭泣道,怀里的婴儿不知什么时候醒来,转动着小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他似乎也感觉到老僧的离世,开始哇哇大哭。
夜行衣打扮的少女走上一座残破的观星台,朝背对自己抬头仰望夜空的黑袍男子,一抱拳,躬下身子,道:“主人,魔煞星已经临世,但却被嵩山的一个秃驴老和尚用百年功力给镇压住,主人,我们该怎么办?”黑袍男子没有立刻回答,他慢慢收回仰望的目光,露出脸上戴着的黄金面具,冷冷地道:“不用担心,魔煞拥有世间最为强悍的邪恶力量,并不是谁想压就能压得住,现在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时机一到,魔煞自然会重现人世”,“是”,“好了,你先下去吧!我需要一个人再安静待会儿,”穿夜行衣的少女一声“是”,退下了观星台。
黑袍男子再次仰起头望着已恢复光芒的满天繁星,小声念道:“父皇母后,孩儿给你们报仇的日子就要来临了,”透过面具,可以清晰看到黑袍男子那双在星光照耀下的眼睛里含着晶莹闪亮的泪花。
“不,不,你们不要抢走我的孩子,不要,不要,”身体十分虚弱的秀娘紧紧抱着怀里出生不到一月的婴儿,万分惶恐,冲着向自己慢慢走来的几个粗衣大汉,声嘶力竭地喊道。
“秀娘,不要怪我们狠心,如今天降大旱,都说是旱魃作怪,你说这好端端得,旱魃跑出来干什么,这很明显是你怀里的魔煞星作得孽,听我的话,秀娘快把魔煞星交出来,你还年轻不愁和乔哥再生一个,但要是我们还留着这个魔煞星,咱们全村的人都得被这大旱活活折磨死,秀娘,听话,你们可是快上呀!”为秀娘接生的妇人,挥着手高呼道。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家的孩子,谁要是敢上前一步,别怪我将他一锄头锄死,”突然出现的乔哥,手里死死握着锄头,挡在秀娘身前,对将要冲上来的几个大汉,威胁道,“我说乔哥,你怎么就这般认死理,孩子没了可以再生,要是老天再不下雨,咱们得活活饿死”
,“我不管,我不会让你们碰我孩子一根毫毛,再说你们凭什么就断定今年大旱就是我儿子招惹的,大师都说了他用他百年功力镇压住了我孩子身体里的魔煞,只要他一心向善是不会带来祸害的”,“但大师也说他的功力也不知道能镇多久,乔哥就算我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把孩子交出来好不好,”接生婆说到最后几近变成了哀求。
“不行,你说什么也不行”,“好你个乔哥,那也别怪我老婆子无礼了,都给我上,哪怕打个头破血流,也得给我把那个魔煞孽种夺过来,快,”接生婆一声令下,又有几个粗衣大汉走上前,围在乔哥和秀娘周围,“乔哥,我们该怎么办?”“秀娘你不要怕,一会儿你逮着机会就跑”,“那你呢?”“先别管我,保住孩子再说”,乔哥一锄头向四周涌上的大汉挥去,这一使得大汉们后退好几步,在乔哥的一侧露出了空隙,乔哥急忙喊道:“秀娘,快走,快”,猛一推,将秀娘推出包围圈,“快走”,乔哥挥舞着手中锄头大声喊道,“乔哥”秀娘叫了一声,含泪抱着婴儿跑进密林深处。
“我说秀娘都跑了,你们也别光围着乔哥转,赶紧去追啊”,有几人大汉一听,就要离来去抓秀娘,乔哥抢先一步,挡在他们身前,咬牙切齿道:“我看你们谁敢往前一步,”不停舞动手里的锄头。
一个黑影闪过,紧接着一个大木棒对准乔哥后脑勺横劈过来,乔哥“啊”的一声,只觉天旋地转,“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从后脑勺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地面,双眼直直地望着天空。
“我的娘呀!我可没让你把他打死,这可是要触犯国法的”,“滚它娘的,饭都快吃不了了,还在这满口讲什么礼法,兄弟们想活命的,跟我赶紧去追”,打死乔哥的彪形大汉一个箭步,朝着秀娘跑走的方向追去,剩下的人也赶忙跟上
。
“娘呀!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乔哥,我老婆子对不起你呀!”接生婆说着说着,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