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惹怒金主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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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点毫无理由的小抑郁猝不及防爆发的时候,秦湛总是忍不住想起某位外国名人总结的,关于人生的两种悲剧,一是求而不得,一是得偿所愿,他脑子都想炸了也没能找到办法接触造器坊,谁知道只不过心情不好,找死跟自个儿“金主”吵了一嘴,就被人五花大绑拖进来了。
秦汉之际,历史上为数不多的男神级人物中,他最不愿意碰到的便是张良,这个男人在他所能想起的一切相关记载内,几乎完美得无懈可击,于乱世之中,能佐君王成千秋功业,居庙堂之高,能审时度势从容立身,处江湖之远,能急流勇退万古流芳,“谋圣”二字,可以说当之无愧。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他是想有多远滚多远的,千万别问他究竟是哪里来的“王霸”之气,居然脑子进水跟“衣食父母”红脸,连他自己也没搞清楚,怎么对方只说了一句“汝兄伤势,非强攻劲弩无能为之”,就莫名其妙把他点炸了。说好的走谍战风,结果他这边半点消息也没来及探听,那边就已经被人从吃饭到睡觉甚至连撸管都给监视了个彻彻底底,好在他从前连“偷拍”都不怕,也就无所谓什么偷窥不偷窥了,可问题是情绪对于养病的人有多重要,这个时代真的没有人科普吗?天知道,他每天为了给动不动就炸锅的孔雀顺毛需要花多少工夫!
张良说什么来着?“汝兄伤势,非强攻劲弩无能为之”——也就是“你那个同伙的伤情大大的有问题”。
虽然情绪不太好,但至少理智还在线上,秦湛心里很清楚,跟聪明人打交道,一句谎话往往需要九十九句真话来掩盖才有可能蒙混过关,所以最重要的谎,需要留到最关键的时刻来撒,对方既然开门见山,他便也干脆利落,实话实讲,“距来的威力,少主应该比我更清楚。”
张良怔愣一瞬,未曾想到这人不但毫不隐瞒,反真敢大方承认,一时叫他也不由自主陷入困惑之中,上一批弓弩按照父亲的吩咐送给了公子嘉,赵嘉也确实曾率兵卒于女娲山中与秦人交战,根据二人入韩来路与时间,十有八九是秦人不假,但他派人日夜监视,两人却始终安分守己,未有半分越轨之处,若非彼兄伤势实在可疑,他也不吝真如韩葳所愿,不予为难,毕竟这苍莽大地间,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花果山究竟在哪儿,美猴王何时才能从五指山下脱身,有缘人是否前生注定,西天路上又有多少险阻艰难……
秦湛不敢跟未来的“谋圣”拼辩才,但他却很知道怎么欺负正人君子,作为一切狗血剧里心机大反派的惯用手段,所谓恶人先告状,那就是要想办法抢先一步占据道德的制高点,“韩地之精铁,铸不世之强兵,不以其戍卫疆土,反以之资取外敌,吾未尝闻也,一群山野盗贼,却手握国之重器,为祸往来行旅,迫害无辜百姓,本末倒置若此者,唯韩一国尔。”
叫人一语直戳软肋,张良一时无言以应,韩,蕞尔之地,唯宜阳铁山所出精铁,世无其二,不鬻之以养国,国难长存,鬻之以资敌,国亦难长存也,此中险患,朝野皆知,欲革其弊,却又难如登天。“君不经国,不知经国之难为,君不理政,不知理政之芜重,君不掌兵,不知掌兵之险厄。”
“我虽不经国,不理政,不掌兵,却食五谷杂粮,衣皮麻靴履,居棚舍瓦屋,走朝天大路,国予我衣食温饱,予我安居乐业,予我一路坦途,何愁吾辈之生民,不为国效死,而今韩国上下,却又是何情状?百姓弃稼穑而入坊为匠,炼精铁铸刀兵鬻于他国,换取资财奉于高官显贵恣意挥霍,民贫,地空,国亡,岂危言耸听耶?”秦湛难得慷慨激昂一回,面对的虽然不是君王,却也有点为民请命的意思,谁料对方听罢,只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便秀口一开,叛了他“死刑”。
张良这位仁人君子看似温吞,实则性情叛逆又杂以暴烈,简直就是长了一副活菩萨的容貌,却生了一颗齐天大圣的雄心,不过秦湛倒并不很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毕竟故事才讲到第七回,那人能舍得他这个无足轻重的仆人,却舍不得尔后的九九八十一难,事实告诉他,这可能就是经典的魅力。
拉回神思,秦湛看向眼前的军工基地,除了戒备森严,造器坊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隐秘,背后跟着两个彪形大汉,他也不好表现得过于热切直接,沿途所过,只有一角,唯一能够看到的只是跟秦国“军工厂”类似,韩国铁器生产也基本上实现了更进一步的细化分工,更重要的是,从丢弃在路边的“铁范”来看,无论设计还是铸造工艺都更趋于合理,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能够免去很大一部分的精细加工,在提高生产效率和降低成本上的作用不可小视,没等他再多瞟一眼远处的剑池,看看更加令人好奇的“热处理”方式,已是被人一把拽过膀子,径直推向一堵幽闭的石门。
作者闲话:
晚上好,国庆节呀,我来刷刷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