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真龙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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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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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马蹄声齐落,待李冰与曹灿出帐一看,不免都是一惊,原来那帐外居然是两队胡人仪仗,二十个人全部身着深色贴身对襟短衣,下身为黑色长裤与革靴,头带五色翎帽,背挂一只弓,马上带着箭,腰边还配一把装在鎏金鞘里的胡刀。再看那马儿也是体态肥壮,又不同于那驰骋战场上的胡人战马。
李冰知道曹灿害怕胡人,他赶紧抓住曹灿的手,牢牢将曹灿护在自己身后。
没多久,那仪仗中央出来一匹玄色骏马,上面骑着一位高大威猛的胡人,那一身胡人军服又与众人不同,头上的五色翎较之他人又更加精致,胸口上挂着红色珊瑚珠,短衣外还穿着一身黑色裘甲,李冰远远看去便知其为胡人将相,而在其人走近时,李冰见了他,身体也不禁一颤,倒让曹灿觉得好生奇怪。
那胡人看见龙伊立刻下了马,面向龙伊行着胡人屈身礼,抬头一见又发现有两个外人,明明信使说只有龙伊与游音二人的,于是眉头一紧,便用一口流利的中原官话道:
“在下来迟了,敢问龙先生安好?”
只见游英上前回一揖,道:“有劳巴尔多殿下费心,主人一切安好。”那龙伊全然一副老友之样,走上前不卑不亢道:
“有劳殿下费心,就昨日还差点着了自己人的道,所幸又有自己人相助,算是度了一劫,不过倘若今日将军不来,还不知道龙伊是否还有后福。”
曹灿不知眼前何人,却见李冰,已经满额是汗,就连那手心,也全湿了,全不顾曹灿在耳边唤自己名字,只是呆呆看着那个将军摸样的胡人,那胡人也感到李冰的异样,仔细打量后,才恍然大悟,立刻脸色大变:
“哼,真想不到……这里居然能遇见你。”
原来此人正是当初在百驹峰上被曹灿戏耍的胡人将军巴尔多,那日先是被李冰打下马,后又中了李冰的计,白白在百驹峰上呆了一夜,最后带兵杀上去发现李冰的突击营早已逃之夭夭了。
“还真是冤家路窄……”
李冰嘀咕道,握着曹灿的手更加紧了,见那昔日的手下败将瞪着自己,一时间竟然词穷,好在那巴尔多突然转怒为喜道:
“上次李将军好身手,竟然让在下服得五体投地,那场对阵就算到现在,在下也觉是意犹未尽,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上将军,看来我与将军总算是有缘,什么时候恳请将军再切磋赐教,巴尔多不慎感激。”
说完又向李冰行了一个屈身礼。
“哪里哪里!”李冰连忙躬身回礼:“那日亏了将军承让,李冰这等小伎俩,怎么能入将军法眼……”
李冰说完,眼角悄悄向龙伊那边看去,知道又有不妥,只等着龙伊发话。
“好,好,好一个李将军……”龙伊与游音双双看着李冰和曹灿,龙伊笑道:
“看来,我这两位自己人还真有不少故事,只是不愿给外人道来之,刚才还说是家兄舍弟,现在这位曹冰曹兄弟,就活活成了李冰李将军。”
李冰一听,便是尴尬的笑了。
“那既然如此,就请龙先生带上你的自己人起驾随本将回部落吧,一切都已经打点好了。”巴尔多道。
“起驾?龙伊?”李冰嘀咕着,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想要拒绝,却知已晚。
“那……李将军,请吧。”龙伊道。
李冰与曹灿相互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怀疑,似乎又感不安,却看龙伊那边主意已定,巴尔多那边又人多势众,只得硬着头皮跟随龙伊与巴尔多一行离开牧区。
他们骑着马在草原上向东行了几十里,便有一胡人部落,这个部落的头姓是巴尔多,其中有分布着其他的姓氏。原来这胡人的国度原是由六个大部落形成,这几个大部落的头姓分别是:穆沙利,巴尔多,多莉娜尔,西苏,图尔塔,索尔苏。所有胡人的王便在这几个大部落的头人首领间进行禅让,如不出意外便是每三年一次。这巴尔多将军便是巴尔多部落的王族,全名是塔沙尔。巴尔多。那日是奉现胡人王图尔塔之命出征中原,后意外又在百驹峰上与李冰一战。
待走近那胡人部落,发现那与牧区又是不同的景致。这里不少穿着华服的青年少女,或是歌唱,或是跳舞,或是拉着没见过的胡琴,见有外乡客人到来,便是鲜花美酒招待,好不热情。曹灿平日只见胡人的凶神恶煞,没想到他们也有如此亲切的一面,一时之间居然没有习惯,牢牢挨在李冰身边。
“龙先生昔日的部下已经被我们赎出了,现在都已经安排在龙先生的帐下,如果有什么不妥,随时让游公子给米苏说,我立刻安排便是。”
那位叫米苏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见巴尔多向龙伊提到了自己名字,便匆匆走上前来给龙伊屈身问了安,后又不知去了何方,米苏是巴尔多的仆从,世代都效忠巴尔多家族,不擅于说话,现在担任巴尔多的粮草吏。
龙伊笑道:“哪里哪里……巴尔多殿下太客气了,我现不过一个被俘的阶下囚,哪还能要求更多。”
“龙先生真是说笑了。”
说完,众人便随巴尔多将军进了一个两丈高的大帐中。虽是那胡人野帐,但是内部却气阔华丽,先是扑金的帐顶镶边的帐墙,还有那精巧的陈设,什么乳窑大花瓶,九龙紫金炉,双龙戏珠红木案,金毛虎皮毡,还有苏绣屏风,红木书柜,陈列在各角落。陈设全为汉人所喜。那帐门两处,竟整齐的站了些宫女太监装扮的人,众人看见龙伊,上前便是一跪,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龙伊手微微一抬,便径直向案前走去。
那李冰和曹灿见此状,也连忙跪在地上,高呼吾皇万岁,李冰道:
“微臣不知陛下莅临,多有冒犯,还请陛下恕罪。”
“怎么?你有见过朕?”龙伊坐在案前,游音站在他身边,看着眼前两人打趣地问。
“微臣……没有……”
“那你怎就知道我是当今的圣上?而不是这些胡人随便‘杜撰’的皇帝?万一我也与你一样,明明是那李氏将军,却偏要变成曹氏兄弟呢?”
李冰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平身吧,既朕然能在此遇上朝中的后起新秀,也算是有缘,来人哪,赐坐。”
李冰曹灿谢过后,小心翼翼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带着满脑子的疑问,看着巴尔多和皇上,他们知道这之中有太多问题,不是自己短时间就能知道的,只有静静地听着两人谈话。
“现在北方那边怎样了?”龙伊问道。
“那郭紫博尚未班师回京,还与我那骑兵营相持不下,偶尔会有一小战,但是双方都皆无死伤,我想那郭紫博也是十有八九猜到了陛下的情况,但不知道他与齐王那边,又是怎样的情况。”巴尔多回答。
“你们不知朕那弟弟,如果说别人是像狐狸,他就是一只活生生的老狐狸,试问他怎会不知道郭紫博所想……还有那郭紫博,也会审时度势,所谓时危知臣节,世乱知忠良……”
“我看那郭紫博……倒不至于如此……说不定他也是被蒙在鼓里……”巴尔多道。
“若非如此,朕的栖帐内昨日又怎会出现刺客,试问这偌大的北境,从哪里过来如此身手矫健,又要至朕于死地的汉人死士之流……”
“你是说昨日牧区有汉人刺客?”巴尔多大惊,似乎不知道昨日发生的事情。
“昨日朕回到栖处帐内,却发现帐内有人,后来才发现那些都是刺客,要不是游音机敏带我弃帐逃走,又想办法通知你们前来相救,恐怕朕早已被谣传成你们族人的刀下亡魂了,到那时,朕那个胞弟定会以为我报仇为由攻打胡境,最后又不了了之,然后觅个忠义贤王的头衔,再在群臣的拥戴下名正言顺的登基……”龙伊说着,又看了看边上的李冰和曹灿,又笑道:“当然朕这次劫后余生,还要多亏了两位小兄弟相救。”
巴尔多看着李冰,赞道:“李将军年少英勇,又足智多谋,在下也是见识过的。”又蹙眉道:“只是……现在我们使节总以议和去僵持,恐怕也不是长久之计,皇帝陛下还需要早些定夺才是。”
“其他部落怎么看?”皇上又问。
“姆沙利,西苏,索尔苏三部落头人自不用说,已是我们的人,那多莉娜尔现在还是阴晴不定,图尔塔现在已立新的头人,估计短时间内不敢造次,我们部族已经去了说客,借兵估计是没有大碍。”巴尔多道。
“看来,是只欠东风了。”龙伊道。
几人沉默不语,之后巴尔多便以不打搅皇上休息为由,与李冰曹灿退出帐外,顺便带着李冰和曹灿去其他帐中休息。
“巴尔多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否告知一二?”
“这话说来就话长了,先等我给你们安排住所,再好生详谈。”
待来到巴尔多的寝帐中,巴尔多唤来身边仆人,交代几句后,便让他们去了,然后准备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李冰和曹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