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青韶华·疯狂的童年 第十三章 星云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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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完了,夫子!”天德抱着一堆竹简进来,堆在夫子的讲台上,“一百片竹简,一根不多,一根不少,信不过就自己数一遍!”
马羽从中抽了几根,看了一眼他的字迹,脸色蓦地变了:“这可真谓是丹青妙手!我看你天赋极高,不如改学画画吧,将来做位画师也不错!”
“天德哥哥画什么了,我看看!”风若离以为马羽夸奖天德,忙凑过来看,见竹简上并无所谓画,只有些许歪歪扭扭的篆字,天真地问着,“这明明是字呀,哪是什么画?”
天德闻言,脸瞬间红了,火辣辣的,好像被人搧了个耳光一般。
如此一闹,气氛一开始就变得十分尴尬,马羽虽有心教导,但天德却觉得心里别扭,学习起来也十分不悦。倒是风若离“夫子前”“夫子后”,围着马羽,十分惹人怜爱。马羽心里舒畅,教起来也得应心手。
那天德在一旁,看看书,又瞟瞟马羽,或吐舌,或扮鬼脸,心里则不住地诅咒:老色鬼!色鬼!愿你出门踩屎、走路绊跤、吃饭噎着、喝水呛着、游泳鬼拉脚、下山遇盗……我咒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娶了也是满脸麻子、鼻子歪、嘴不正、心眼黑……
这一日,天德度日如年,好在傍晚终于来临。此时,天德感觉一阵轻松,这时不但没有课室里的尴尬,不用担心繁重的学业,更有美人相伴——若离又约他去望星峰的观星殿赏星星了。
两人牵着小手,蹦蹦跳跳地来到观星峰下。
“天德哥哥,我们看看谁爬得更快,好不好?”
“好!我闭着眼睛,让你先走。我数五声,五声过后就来追你!”想起上次的经历,天德自信满满。
“不必了,天德哥哥,为了公平起见,我们一起跑吧!说不定我跑得更快哟!”
“不可能!”
“那我们试试!”
“试就试!”天德颇不服气。
两人弯腰屈膝,待风若离一声令下后,便发疯似的狂奔。但天德故意晚行了一步,这是他作为“男人”的度量。
但他很快发现,三日不见,若离真令他刮目相看。她已经不再是那日一步三喘的女孩,跑走步来虎虎生风,如脱兔一般。就一眨眼的功夫,已将他甩下几丈远。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变化也太快了吧?难道她吃了什么能令人亢奋的药?
天德不敢久留——要是败给一个孱弱女孩,那可太丢脸了!他忙三步并作两步,选着捷径拼命攀爬。
那风若离自居神女峰以来,每晚在望龙崖吸取天地之灵,身体渐渐好转,再加上调息打坐日久,气息也越来越顺畅,如凤便向她传授了幽都的武学基础入门功夫——星云梯。这星云梯是幽都的轻功,凡学幽都武学者都自轻功而起。因为幽都的武学以轻盈灵转为特点,闪、躲、腾、挪、影、幻、匿等要诀,无一不与此有关,甚至幽都的部分秘术,如飞行术等,都是以此轻功为基础的。
那风若离攀山之态若仙女踏着碎步行于花朵之上,是如此轻盈。那山风拂袖,衣袂飘飘,她仿如脱尘出凡的仙子自天而降。
但她毕竟体质孱弱,内力也不足,才行没多远就开始内力不够,整个人又虚脱起来。这个时候,她只能摒弃星云梯而改用爬的了。
天德毕竟是男孩,没过多久便追上了风若离。
两人此时已是大汗淋漓,忙寻了一块大青石,爬上去,躺在上面休息。
夜风轻拂,好不凉爽。两人躺在石块上,望着星星,也别有一番风趣。
“若离妹妹,不知道是我眼花还是怎么着,刚看你爬山的时候,好像浮在空中一样,就像一个天仙,美极了。”
“哦,”风若离知其所指,“那是我们幽都的轻功武学,叫做星云梯。虽然是入门武学,但却是一门优美的舞蹈学哟,就好像一门艺术一样。使用星云梯,走跳就好似踏上祥云一般,优雅美观。我刚用的就是星云梯,可是我身体弱,内力不足,行几步就不行了!”想至此处,风若离不禁有些忧伤。
这忧伤如流行感冒一般,肆无忌惮地传播着,天德很快也被传染,一脸愁云:“爹爹、师叔伯们会武功,师兄弟们也会,连你都会。可是爹爹却偏不让我学,如果我也能学个一招半式,那该多好呀!”
“那不如这样,”风若离侧过身来,一手支起小脑袋,眨巴着眼睛望着他,“我来教你星云梯,怎么样?你已经跟着我学过幽都的调息之法,有学星云梯的基础。不过,这事可千万别让我姑姑知道哟!”
“嗯,好的!”天德一听能够学习武功,十分兴奋。
“一定要保密哟,来!拉钩!”风若离说着伸出小手指,弯起一个小勾。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人小指且勾且拉,由下上翻,拇指相碰,撞击出友谊的火花。他们以这最古老的童谣来见证誓言的力量。
“来,跟我做!”风若离直起身,轻轻地闭上眼睛,“运气调息,然后慢慢地闭着眼睛,想象着自己踩在云端,有没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风若离歇了一会儿,又积聚了一点内力,施展开轻功,整个人轻飘飘地,似要离地而起。
天德学着风若离的样子,缓缓闭上眼睛,调整好气息,可身体却沉若铅块,怎么也起不来。
“不行呀,好像有鬼扯我脚一样,怎么也离不开地面。”
“不能急躁,天德哥哥,我问你:人在水面上为什么会浮?”
“因为水有浮力。”
“那尘埃为什么能在空中浮沉?”
“因为气有浮力。但是,人太重,气不可能托起我们呀!”
“天德哥哥,练星云梯不会一蹴而就,要慢慢儿来!最主要是要把握好气,让气游走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每一丝血肉,甚至骨头里面。那些气会带给你浮力,再加上我们用些巧劲,四两拨千金,这样走起来就快了!你看我,”风若离说着又示范起来,只见她缓缓地离地,脚尖略一着地,整个人飘出很远,又是轻轻一点,又弹射出几丈。
她在不远处转了个弯,又如惊鸿翩跹而来,落至石上:“哥哥,星云梯只是一门轻功,不是飞行术,所以不可能一直停在空中。一定要借用脚尖的力量,再加上浮力,就能走得快了。你试试看!”
天德重新调整气息,稳定状态,缓缓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飞翔于浩瀚的宇宙之中,脚跟略略抬起,脚尖着地,整个人略略前倾,竟真有微弱的飘浮之感,好似要飞起来一般。
他忙将脚尖用力一弹,整个人都跳出去了。这一跳,居然跳了一米来远,他以为自己学成星云梯,不禁十分高兴,拍手笑道:“若离,我会了,你看!我居然一步就走了这么远!”
风若离无语地摇摇头:“那只能说明你的弹跳力好,你还是没有找准感觉。星云梯讲究姿势优美,幅度不宜大。你刚那哪像踏星云,简直就是蛤蟆跳!”
“哦,我再来一次!”天德又折回石上,一次又一次地按照风若离的要求练习着星云梯。
也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天德终于渐渐有了感觉。他发觉只要用内力将积聚的那股气慢慢散至身体的各个部分,整个人就会轻飘飘的,有一种游浮感。他只要轻轻地踮一下脚,略略弹起,整个人便迅速往前平行移去,如若踏草行云。
但他打坐调息的日子较短,积聚起来的气不多,运气也不能得心应手,运用自如;而且跟着风若离学习内功心法的日子很短,效果甚微,内力微乎其微。他才刚刚离开青石,整个人就跌滚下去,直从山腰往山涧滚去。
“天德,你没事吧?”风若离大惊,忙踏着星云梯,前去搭救。可是待她停下来,伸手去拉他时,他又滚出数丈,一切又徒然无功。
天德只觉得石子咯得脸隐隐作痛,有一种浓稠的液体渗了出来——那是血。
天德想停下来,但山势过陡,而且藤蔓或锯或刺,天德刚一伸手抓住,又被那刺刺中,痛得直接松手,又开始了下一段的“滚坡”。
天德正自心惊,却突然被一个人抱起,定睛一看,那人居然是高高瘦瘦看似弱不禁风的夫子——他最讨厌的那个人。
“夫子,怎么是你?”
“听说望星峰是观星胜地,本想好好看看星星,却被你们两个小鬼给搅黄了!”
原来马羽打听到望星峰乃紫微真人的驻地,而在那峰上又有一座观星殿,是紫微真人常居之所。现在恰巧紫微真人云游四海,久未归来,正是上去瞧瞧的好时机,说不定真能找到些与冯小安有关的蛛丝马迹。没想到刚行至山腰就看见了这惊险的一幕,忙移步换位,瞬移过去,救下天德。
那风若离救人心切,又施展开星云梯,可这时内力已经损耗殆尽,整个人跌落下来,成了失控状态,直朝马羽和天德撞去。
马羽眼神锐利,早已观察到了这一切,急欲抱着天德离开,但转念一想:若抱着天德成功闪避,会不会给别人留下把柄,泄露自己会武功的事情?这样一想,他反倒将心一横,不闪不躲,干脆让风若离撞个正着。
他一个重心不稳,便同抱着的天德一起滚落。于是在那乱石散布、山峰陡峭的斜坡上,三人直滚而下,撞到一块巨石才停下来。
“天德,你没事吧?”马羽焦急地问着。
“不碍事,夫子,你呢?”
在滚落的过程中,马羽有意保护他,将自己的身子弯成一个弓形,给他制造了一个庇护的空间,因此天德受伤较小。但乱石棱角凌利,他的身子被刺出几道口子,连腰都隐隐作痛。
“不碍事!”马羽强忍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