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初识林墨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570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赵必宗进门时,见到太子手里拿着一幅画卷,就是太子亲手临摹,展示给刑部看得那幅画,此画上是一名灰衣女子的背影。
赵必宗心想,太子,您不会着魔了吧?
“奴才向太子请安。”
“平身。”
太子仍然痴痴看着这幅画,赵必宗沉吟片刻,清了清嗓子,“太子,奴才有事斗胆一说。”
太子点头,示意赵必宗可说。
“太子,奴才以为太子不必如此劳师动众,此灰衣侠客必定会上门领赏。”
主要是奴才刚接到皇帝的警告,搜寻已经惊动了百姓,不可继续。
太子微笑显少年风流,“赵管家,你不知此女子,她刚正不阿,心地善良。”
赵必宗听太子一口一个‘女子’也疑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又问:“太子的奖赏,不知是…奴才好准备,不怠慢此灰衣…女子。”
“若佳人有伴,赏黄金千两。若反之,自然是太子妃的位置了。”
赵必宗听了太子的话,心想这下糟了,灵光一现,斟酌开口:“奴才恐慌,此女子身影伟岸,奴才斗胆…他实在不能成为太子妃…”
说着,赵必宗看了看太子的脸色。
太子怒拍书桌,大声呵斥,“父皇教导,无论人相貌如何,于我有恩。相貌岂可与人心相提并论。我白律娶妻只求淑女,不求相貌。”
“太子息怒,奴才愚见。”赵管家恐慌,天啊,看来太子陷得很深。
门外进来一个侍从,通报后进入房内,急促说:“禀告太子,两名侍卫在陈府发现一个灰衣身影,此人身影和服饰与画像相似,但陈府是将军府邸,他们不敢入内查探。”
太子白律面露喜色,吩咐侍从带路。
太子的软轿到了陈府,片刻不等下了轿子,但未见陈将军,只见一众家眷。
听闻太子寻人,某位夫人说:“好像是誉儿的客人,此刻在东南方向的花园,来人,带路。”
侍从把太子带到花园,听了吩咐就退下,“太子有事可吩咐花园的丫鬟们。”
白律循着花香入园,穿过走廊,拨开眼前的绿意盎然,灰色的身影就在眼前。
想起赵必宗说的‘伟岸身影’,其实不错,若她相貌普通,或…丑陋…
不行,不能以貌取人,三年来的念想,此姑娘行侠仗义,正式本太子仰慕之人。
白律脚步一个不稳,撞上石桥的矮柱,他‘咚’一声掉入花园的池塘。
正是初春,冰寒刺骨的池水,太子哪吃得消。花园的丫鬟们尖叫起来,“天啊,太子落水了,救命啊!”
站立赏花的灰色身影飞速奔往池塘,在太子喝了两口池水之际,一把捞起。
太子昏沉的脑袋只想着,第三次了。
恩人救他三次了,这就是缘,不可灭。
白律挣扎着睁开双眼,抱住他的人帮他拨开湿哒哒的乱发。
英气逼人的眉目,白律小声道:“居然是男子。”
灰衣侠客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声音清冷,“又是你,好巧。”
白律侧目,看到他腰间的翠绿玉佩,欣喜问:“阁下记得我?”
灰衣侠客轻轻点头。
侍女连忙给太子披上厚衣,“太子,公子,进屋换身衣服吧。”
白律厚着脸皮接了陈将军的儿子陈誉的衣服,才从侍女口中得知,此灰衣侠客是陈誉的朋友,一江湖人士。
又再次见面,灰衣公子依旧一身灰衣,玉佩依旧,微微作揖,“在下林墨,未知阁下是太子。”
行礼并不符合规矩,但白律不挂心繁文缛节,客气的说:“林公子三次救我于危难,不必如此客气,倒是我寻恩人已久,未得消息。”
“太子客气了,在下近日离开过,未知此事。陈誉也未提起。”
白律看着林墨客气潇洒的模样,心想的感谢此刻说不出口,深怕侮辱了林墨,唯有轻轻道:“唤我白律即可,林公子对我恩情很重,我时刻挂在心头,若有什么需要帮忙,必请开口,我定会竭尽全力。”
“太子言重。”
白律想起白璟也这么说过他,说话太满,若无法实现如何,但白律年少时不懂兄长好心,后来明白了些,说话也委婉许多,初见林墨,也是激动了些。
白律未掩盖对林墨的欣赏,与林墨浅浅交谈几句,才知林墨是远处而来的商人,只在陈将军府邸借住,不会长留城内。
白律虽感惋惜,但也觉得结识此人十分幸运,与他交谈十分轻松,不像宫内谨言慎行的人,与此人交谈让他心境十分平和。
太子离开府邸时,天刚黑。
软轿回到太子府,太子沐浴过后,唤来侍从,点上安眠香。
太子少用到安眠香,皇帝未让他涉足太多朝廷内事,反而皇兄已成为皇帝的得力帮手。
安眠香散发的味道稍微浓郁,但白律仍无困意,此刻他脑内全是林墨。
像是珍珑棋局被揭开那一瞬,或喜,或悲,或叹。挂念了三年的身影,原来是个翩翩公子。白律曾设想,若念想与现实不符。
但一切不如念想那般发展,一切超乎想象,与林墨接触半日,他虽说是江湖人士,但看得出此人气质非凡,必定是大门大户的公子。虽然陈将军不算战绩显赫,但随随便便与官员有关系,岂是一般人。
但为何…偏偏是位公子,这三年竟是梦一场吗?
第二日,太子照例进宫拜见皇帝皇后。
皇后关心地问:“寻找恩人的进展如何了?”
“儿臣已找到恩人,原以为是某家姑娘,原意娶为妻子,却不料是一位翩翩公子,又生怕黄金羞辱了恩人。”
皇帝笑道,“黄金不要,名贵武器也许能合他意。命人去取国库保存的名贵长剑,就算朕赏你为近日国策改变做的功劳。”
“皇上真是疼爱律儿,可别忘了璟儿出的一份力。”
“谢父皇,母后有理,皇兄才是贡献最多的人,儿臣只出绵薄之力。”
皇后唤人仔细包好长剑,白律感激拿了长剑便离开。
离宫前去了一趟轩宁殿,主人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表情严肃,“太子来轩宁殿,何事?”
太子见敬爱的兄长一贯严肃的做派,也没郁闷,笑道:“刚才见父皇,父皇夸了夸你进奏的方案。”
“父皇夸我?”白璟扫了一眼太子身后随从拎着的盒子。
“兄长,我已找到恩人,不料是为公子,父皇就帮我一个忙,赠我长剑。”
“哦…太子料想是女子救你吗?”
白璟习惯了冷言冷语,但太子心宽,此刻微红了脸,竟让白璟愣了愣。
“不说这么多了,兄长为何只来看我一回,那天人太多,根本无法和兄长谈一谈。”
“折子多了,一时便抽不开身了。”
太子心情好,倒没多少抱怨,喝了白璟几杯茶便离开了。
太子出宫后,先回了一趟太子府。
侍卫禀告,“未见林公子离开陈府。”
太子唤来侍女帮忙更衣,赵必宗手里拿着一套衣服在一旁喊:“太子,万万不可。”
“别啰嗦。”
赵必宗心想太子已知林墨是男子身,今日为何又提出古怪要求。太子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躯,怎可穿粗衣麻布。太子的便服也需名工制作,素白的衣服怎显出太子高贵的身份?
“林公子不喜华服,我是交友,不是摆太子架子。”
白律还记得林墨第一眼清冷的眼神,又说:“父皇穿明黄的衣服,布料做工都显身份。但我一个庸碌无为的太子,何必摆这个架子,若布衣能与人亲近,又有何不可?”
片刻,赵必宗又嚷嚷起来:“太子,布条不可,太子不可随意披着长发。”
“为何不可?”
太子啊,奴才斗胆一下,太子英俊过人,身心单薄,宽肩窄臀,白净的脸衬着随意绑着的乌黑长发,这副模样要多不正经,有多不正经。
“太子…奴才陪驾左右吧。”
“为何?”
奴才怕再生意外啊!
白律想了想,带了赵必宗和两个侍卫,换了顶普通的轿子奔往了陈府。
陈府的下人说林墨不在府内,白律心想可能侍卫探错了,又或许林墨翻墙出去了吗?白律留下礼物,就匆匆离开了。
赵必宗未见过林墨真人,但见太子表情,心想,不就是没见到林公子吗?
看你那小脸气得…
“停轿!”
“太子,何事?”
“赵必宗陪我走走,此处离太子府不过片刻路程,其他人先行回府。”
赵必宗正满头雾水,太子下了轿子,笑颜展开:“刚在后面看到陈府的轿子,我估摸是陈誉和林墨。”
太子,您眼神不错。
此刻林墨在清风棋社,陈誉在旁陪他下棋。
“林墨,听说太子光临府中,还闹了一场。”
“嗯,我还与他交谈过几句。”
“太子不该与将军来往,为了你却来了两次,刚才下人禀报我才知道,太子送了厚礼给你。”
林墨眼睛盯着棋盘,嘴边扯出一丝笑,“太子为人直爽,是可结交之人。”
“皇位纷争越演越烈,若不是你救下太子,现在朝廷都翻了天,太子淳厚,不知是喜是悲。他送的可是边境小国献上的名贵宝剑呢,价值不菲。”
两人在二楼的雅间,并不担心被听见,但陈誉还是谨慎的压低了声音。
“是啊,不知是喜是悲。”林墨捏起一子,手一落,“下棋最忌分神,陈誉,你输了。”
陈誉不怒反笑,“输了就输了,扰我心神的是楼下那美人,不料城内有如斯美人,还女扮男装,也许是个才女。”
林墨看望楼下,淡然笑道:“他是太子。”
陈誉抓棋子的手一顿,“传言太子生得美貌,没想到男生女相,我只在远远看过他,没想到他与其他几位皇子,实在不同。”
“的确。”
白律平日最爱在清风棋社下棋,平日爱包一个雅间,天黑才回府。但此刻看到楼上一个陌生公子,朝他招手。
陌生公子身旁便是林墨,他正淡然的微笑。
太子的心谷登了一下,急忙上楼,赵必宗按照吩咐等在门外。
“真巧啊,太子。”陈誉率先开口。
“私下唤我白律即可。”
陈誉爽朗笑笑,凑近才发现太子并非男生女相,只是皮肤过于白净,估计是个不摸刀枪的太子,“好,白公子不嫌弃就坐下,在下每次都输林墨,听说白公子文韬才略,不知对下棋…”
“对弈一局也好,我时常在清风棋社遇良友切磋。”
林墨给太子沏了一杯茶,棋局开始了。
棋局错综复杂,对弈两人看似淡然,但无人能窥探他们内心的下一步棋。
白律内心已是春暖花开。好敌手,多少年未曾试过,自己的白棋子被吃了一半,但对方也未能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终于在林墨貌似不经意的一步,白律全军覆没。
“原来是诱敌之计,林公子棋技高超,我多年不遇了,在下佩服!”
“白公子,在下险胜而已,彼此彼此。”
陈誉目瞪口呆,良久才说:“天啊,林墨,你以前与我下棋,都是当做和三岁孩童玩耍吧?”
林墨淡然一笑,白律接过话头安慰陈誉,“陈誉公子切莫妄自菲薄,将军之后精通武功也是过人长处,各有各长处。”
陈誉苦笑,“我与他对打不到三招,肯定落败。”
白律苦笑,陈誉也真是豪爽。
不知不觉,两人又对弈了好几局,依旧精彩,但林墨丝毫不相让,白律未胜过一局。
“原来第一局,林公子竟是在谦让,今天我输得心服口服。让我做东吧,不远处有一家新开的酒楼。”
太子无轿,陈誉也只能作陪步行。一路上,白律引来不少目光,赵必宗正想提醒,林墨黑色眼睛转了转,淡然开口:“白公子,在外还是拉紧衫口为妙,路人有微微侧目。”
白律未曾发现松垮的腰带,被林墨一说,羞红了脸,“在下失礼了。”
“个人有个人的穿衣喜好,在下交友不看重相似之处。”
此番话令太子十分宽慰,不料林墨心细如尘,这些变化都能轻易捕捉。也有些焦虑,似乎本太子太在意这般小事。
林墨脱下灰色长衣,披在白律身上,白律脸色通红。身后的赵必宗瞄见,心想,太子别人给您披个衣服,您脸红个什么劲儿,老身为您披衣服披了十几年,也没见您有什么反应啊。
“多谢,林公子实在一再相助,刚才我送一把长剑去陈府,兴许你会喜欢,但也不能聊表在下的感激之情。”
“白公子客气了。”
陈誉充当个旁观者,细细斟酌好友的脸色,的确有不寻常之处。
酒楼的雅间迎来三位气质非凡的公子,赵必宗躲在某个小包间吃饭,心里诽谤太子您居然抛下太子府的锦衣美食,穿的那么素来一件小酒楼吃饭,老身真是越来越不懂您的心思了。
白律得知林墨三年前来京经商,认识了陈誉,就斗胆问了他三年前的事情。
“在下不记得了。”
白律虽然叹息,但也感叹定是林墨经常行侠仗义,未必记得救了谁。
陈誉性格爽朗,对繁文缛节,朝野权力都无心。林墨更是深不见底,得知白律太子身份,顶着恩人的头衔也未曾索取一分一毫。
酒席过后,三人相谈甚欢,两人送了白律回府后再离开。
林墨与陈誉回府后,陈誉拉住欲离开的林墨,“林墨,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太子虽性情直爽,但也是温顺的老虎,况且我爹的立场偏向璟王,如若我爹得知此事,一定要罚我。”
“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让你为难。”
林墨按照惯例进了房间,又翻墙离开。
陈誉对此习以为常,林墨虽住在陈府,但常常不见踪影。
作者闲话:
男主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