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一八章:太傅也是有苦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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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
皇宫侍卫拦住正要低头离去的陆非,对陈敬轩拱手道:“太傅大人,既是大人的书童,为何贵府的家丁却大喊‘刺客’?莫不是此处灯光昏暗,太傅年事已高,认得不清楚?如今京兆王被刺之案尚未破获,太傅还是小心为妙,莫要引狼入室呀!”
陈敬轩一听此言,顿时脸色一沉,道:“依将军之意,老夫拣选一个书童,还要布告府中的家丁不成?”
“末将不敢!”
侍卫长忙低头道:“实在是有皇后凤驾在此,若是出了闪失,末将在万岁面前吃罪不起!”
“老夫乃是娘娘的亲生父亲,又是万岁的太傅,难道老夫会不知道娘娘之安危,对老夫的利害?”
陈敬轩几句话,便说得侍卫哑口无言,是呀,亲亲不过父母,近近不过夫妻。太傅既是皇后的生身之父,又是万岁的师傅,还有比他的关系和皇帝两口子更亲的吗?我这也太多管闲事了!
侍卫长只好插手道:“太傅所言极是,请太傅自便!”
陈敬轩这才换了脸色,对那两个摸不着头脑的家丁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小奴才带回府中,好好看管起来?”
两个家丁自然唯太傅之言是从,架起陆非就要从正门进去,陈敬轩喝到:“蠢奴才!适才大呼小叫已经惊了凤驾,你们还不晓事么?”
两个家丁一愣,迅速反应过来,连扯带拽的就把陆非拖进小巷里的太傅府后门里。
陆非在太傅府的柴房里被关了有半个来时辰,终于听见门锁响动的声音,原来是皇后已经回宫,陈敬轩派家人来请他去书房叙话了。
这么说,太傅并没有认错人?陆非略略放下心来:只要太傅认出自己还不声张的话,就说明他对自己并无陷害之心,自己来找他帮忙,也是找对了!
陆非随着家人来到书房,只见书房分内外两间,门外悬挂着一副匾额“不动斋”!
呵呵!陆非暗笑道:不动斋?是不是不动产的意思?
迈步进了书房,那家人却不跟着,只在他身后禀告道:“太傅在内间等候您呢,请您自去就是,小的就在门外候着,有事您尽管吩咐。”
说罢便将房门掩上了。
陆非穿过外间花厅,来到内书房,正见陈敬轩在房中书架旁寻找着书籍,抬头见他进来,忙放下书籍,俯身拜道:“老臣叩见湘王殿下!”
陆非急忙搀扶他道:“小王戴罪之身,幸蒙太傅不弃,勇施援手,小王感激不尽!”
说着竟也跪倒在陈敬轩面前。
“殿下大礼,折煞老臣!老臣只恨力量单薄,不能为殿下洗脱冤枉,真是惭愧!”
陈敬轩把陆非让到座位上坐好,又道:“殿下冒死前来我府,是不是已有了什么计划,需要老臣协助?”
陆非点头道:“小王正有一事相求——”
便将打算让陈敬轩带自己进皇宫去见皇帝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敬轩一听,直皱眉头,道:“不是老臣不肯相帮,那皇宫之内,到处都是梁太后的耳目,只怕殿下才进宫中,便已有人将殿下的行踪告诉了太后,那时太后若是耍个手段,不但湘王洗冤之事难以成就,恐怕连万岁也会被太后抓住把柄!”
陆非对陈敬轩的话有些不相信:皇帝怎么说也贵为一朝天子,就算再窝囊,也不至于什么事都敢出头做主吧?若是梁太后真有那么厉害,皇帝给幽州王递送的密诏恐怕早就被她的耳目发现禀报了吧?
陈敬轩察言观色,已经知道了陆非心中的想法,连忙解释道:“殿下博古通今,难道不知道历朝历代,权臣外戚的势力,有时候比皇家的势力还要不好对付?湘王若是执意这样做,老臣身为皇家臣子,自然没有理由推脱,可老臣担心的不止是自己身家性命,更担心湘王此去的凶险,还有万岁的安危呀!”
“听太傅之言,难道最近宫中又有了什么大的变故不成?”
“殿下有所不知,今日皇后凤驾来到老臣府中,就是为了万岁而来的!”
“哦?此话怎讲?”
陆非略感紧张的追问道,他想起不久之前京兆王被刺之案,莫非宫中有人因此事借题发挥么?
“殿下不知道,自从京兆王遇刺身亡之后,梁太后知道万岁少了一个重要的首辅大臣,便借着这个机会,每天都来追问陛下查案的进展,明着是询问,暗中却又指使梁氏外戚,一起上书,要万岁调梁牧进京协查此案!”
“这又是何意?”
“梁牧乃是前任宰相梁冰的儿子,他若能协理此案告破,岂不可以借此平步青云?但如此一来,皇帝更是势单力孤,难保不成孤家寡人呀!而我们这些万岁登基之后才被提拔上来的官员,本就参差不齐,人心如同一盘散沙,又怎能与那裙带关系抗衡?皇帝为此日夜悬心,却又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人。这几日已经是急火攻心,病卧在床了!皇后今日趁夜前来与老臣议事,也是希望老臣在皇帝被逼写下调梁牧进京的诏书之前,找到一个能堪当重任的有用之才!”
“皇兄病了?病势如何?”
陆非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倘若皇兄此时突然出现不好的状况,他可真就束手无策了——那些权臣外戚也真是可恨!
“病势倒也无妨,乃是外感风寒、内有积郁之火,正服着御医的汤药。”
“照此说来,若是太傅领小王进宫面圣的话,不仅于事无补,还会令皇兄平添烦恼,更累病体!”
陆非沉思片刻,然后问道:“那依太傅之意呢?”
陈敬轩等的就是陆非这句话,连忙施礼道:“以老臣之见,殿下最好去香荫国走一趟!”
“啊?为什么?”
陆非差点背过气去,要知道,我千辛万苦的才从秦玉轩手里逃出来,您老人家一句话居然又要我自投罗网?与其这样,我前几日自己去了不就完了?还兜兜转转这些时日干什么?
心中虽然不悦,嘴上却问道:“小王不明白太傅的意思,还请太傅指点。”
“殿下不必多虑,上有万岁的圣意,下有宏妙禅师的叮嘱,老夫自然不能让殿下糊里糊涂的去香荫国。”
“这里面怎么还有禅师的事情?”
陆非越听越糊涂,只好耐下性子,等陈敬轩细细说清楚。
陈敬轩虽说表面上有些唯唯诺诺,但是说起话来,却有板有眼,听他一说,陆非才恍然大悟,原来香荫国的现任女国主,还和他有亲戚呢。
这话要从先帝征服香荫国之后说起,先帝为了让新继位的香荫国主——也就是秦玉轩的叔叔——能踏实的做汉室子民,就拿出了最俗气却又最管用的方法——和亲——来拉拢香荫国王,他把自己的亲妹妹瑞宁公主嫁给了香荫国王,这瑞宁公主也是争气,嫁过去不过一年光景,就给没有子嗣的香荫国主生了一位可人聪慧的长公主——当今香荫国的女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