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七章:暗访韩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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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梁冰已经不问朝政,幽州王为何还要起事?再者,他无故起事,恐怕凶多吉少!”
“在下觉得,幽州王说他恨梁冰,只不过是个借口,他真正要谋取的,就是汉家的皇帝之位!”
陆非点头,韩宁这个说法,倒和侧王妃的说法不谋而合!
“那么,韩管家在去送王妃到宝莲观的时候,王妃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那时,我已经被王府的事情搅得神思不明,心灰意冷,就想着等把王妃送到地方,我就回家,在兄长灵位前自尽谢罪,可是王妃临别时候的那些话,却又让我起了偷生之念。王妃说,王爷心意一定,谁也无法说服,可是眼看着他堕入魔道,王妃心中又十分不安。而且,而且若我有个闪失,秀一也要无从依靠——所以王妃求我暂时忍耐住心中愤懑,在王爷身边继续做事,一是能替她时刻注意王爷的行动,一是为了,保护秀一!”
“但是王爷为什么还会相信你?”
“王爷这个人很奇怪,他虽说对我心存戒备,却始终不肯放弃笼络我,他甚至还说,只要我同意和他一起起事,可以封我一个军师之职!”
“韩管家——”
陆非听到这里,突然问道:“你还记得你考取过几次功名吗?”
“从十六岁开始,一直到二十五岁,一共考取过三次功名,只是从春闱开始,就再也没有考中过!”
春闱就是每三年一次的进京赶考,因为是在春天考试,所以被称为“春闱,”,春闱的录取人数在三百左右,有各省的举子,也有国子监监生,能在春闱中脱颖而出的,才有资格参加由皇帝主持的殿试,殿试录取分三甲,一甲的第一名,即所谓的“状元及第”!
“止步春闱,无缘三甲,寒窗苦读,付之东流!”
陆非摇头叹息道:“读书人的苦,也只有读书人能知道了!”
韩宁苦笑道:“知不知道又能怎样?我还不是一样要听从幽州王的安排,幽州王把我召入府中,先是做些幕僚的事务,后来才一步步重用于我,若不是他心存反叛之意,又有杀兄之仇未报,他倒真算得上对我有知遇之恩!”
“王妃和你从此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么?”
“再没见过!每次去探望王妃,都是幽州王亲自带队前往。但是我曾经和秀一、十五娘商量过要把王妃从宝莲观中救出来——就是秀一和十五娘劫持殿下失手那次——计划失败之后,我便趁着外出采办王爷寿礼的机会,想去宝莲观看望过王妃,直到那时,我才从道长那里知道,王妃早就离开道观返回王府了!”
“你们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才想到要救王妃出来?”
“还不是对幽州王心存一丝妄念,希望他能在适当的时候,幡然醒悟,放弃谋反之心,和王妃重归于好!可是这次,自从行远师父来到王府之后,我们却发现,幽州王似乎更加着急起事了!”
“怎么回事?”
一提到行远,陆非就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他不愿听到行远也被牵连其中的坏消息!
“行远师父和幽州王不是一种心思!有一天,是行远师父来到王府的第二天晚上,我去王爷的书房送文书,无意中听到行远师父和王爷在书房中正在争论此事。幽州王好像是正在劝说行远师父和他一起举兵,做他的元帅,可是行远师父心意坚定,不仅拒绝了王爷的约请,还苦劝王爷别贸然行事,以免引火烧身!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幽州王很是生气,他还问了行远师父一句奇怪的话——”
韩宁看了陆非一眼,沉思着该不该把那句话告诉陆非。
“那句话……与小王有关么?”
“我觉得那句话就是在说殿下,幽州王说:过两天小湘王就要到幽州来了,你是不是真的相信师父所说的偈语,才不愿跟随我去冒这个险?小湘王是先帝的幼子,他来到幽州城,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为了监视我而来?”
“既有冤情在前,幽州王这样怀疑我,也不是没有道理!”
陆非无所谓的摊开手,“你这样偷听,不怕被他们发现?”
“我本来就是无意中听到的,也没想多听,赶紧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可是思来想去,总是觉得不妥,于是就和秀一商量,把王妃救出道观,然后请王妃斟酌此事!没想到,十五娘失了手,王妃也不见了,我们不得不暂时按兵不动,等候时机。
“但是,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跑,给了幽州王许多口实?”
陆非想:韩宁听说幽州王带着自己去宝莲观见王妃,就趁此机会离开了王府,不就是给了幽州王一个诬陷他的把柄么?韩宁这么做,真有点犯傻了!
“此事倒是当真凑巧。我本来也没想着那时幽州王会带殿下去宝莲观——幽州王有时候做事——令人无法捉摸。比如此事,若是换了旁人,遮掩王妃不在宝莲观还来不及呢,他却主动带着殿下去见王妃,还让殿下为这件事做了见证……我离开王府是早就和秀一商量好的,因为秀一知道幽州王迟早会对我这个不驯服的属下动手,所以才要我快点离开王府的。”
“有没有可能是——幽州王已经得到了你和侧王妃的计划,然后故意——这样,你一走,除了要背上盗取坛城的罪名之外,还要背上谋害王妃的嫌疑——只要幽州王愿意,他随时可以联合梁牧,把你作为朝廷要犯通缉?”
“这种可能我和秀一也想过,但是,我们的计划极为秘密,只有我、秀一和十五娘三个人知道,而我们三个人中,谁也不会泄密呀!”
陆非也觉得韩宁说的有道理,幽州王耳朵再长,也不可能日夜都贴在侧王妃的住处,这时候又没有窃听装置,幽州王带他去见王妃和韩宁出走,也许真的只是巧合!
“那么,你说前任太守手中有幽州王谋反的证据,你可否拿到了?”
“没有!太守遇刺之后,太守府就遭了一场大火,把整个太守府烧了个干净,所有的文书——包括太守收藏幽州王与多伦部落之间通信的书房——全都没有了!现在的太守府才重建了不久,一切都是新的!”
“你怎么知道前任太守手里的证据是幽州王的信件?”
“因为太守府的师爷和我交往颇深,他还曾经为了幽州王谋反一事劝过我,要我不要再为幽州王做事了!”
“那他现在何处?”
韩宁摇头道:“都在那场火灾中丧生了!”
“不会!若我是前任太守的话,握着这样重要的证据,我绝对不会随随便便的就把东西和那些文书收藏在一起!我会事先把它藏在一个极为保险的地方,这个地方是幽州王绝对不会想到的!只有这样,我才能保证万一我发生不测的话,还能把证据留给下一任或者其他查案的官员!韩管家,请你好好想一想,前任太守的管家和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做过什么特别的举动?”
韩宁努力的回忆了一遍前任太守遇刺之后,自己和太守师爷之间的谈话,却都是些零散的内容,没有什么价值,于是只好对陆非说道:“太守遇刺之后,我和师爷只见过一次面,却十分匆忙,我不记得师爷说过什么别有深意的话……”
“那次见面,是你约了师爷,还是师爷约了你?”
“是他约的我……”
“在哪里?”
“就在我们经常一起喝酒的那座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