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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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将收集了所有羽毛的木箱子从家里面推出来让它们晒晒太阳,除除一个冬季里累积的水分避免发霉,还要不时地将底部的羽毛也翻上来。
经过了一个春季的休整繁衍,天鹅们也要陆陆续续地向更适合他们的地方迁徙。它们南下过冬的时候大多不经过这个湖泊而选择另外一条线路,春天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能更好地繁衍后代。这里天敌少,又因为有农夫居住在这里,狼和狐狸很少在这里出没。
今年,农夫又得到了几十只白色的和两只黑色的羽毛。他也像往常一样将雏鸟换下的羽毛收集起来,然后到乡里买点布料针线做几张鹅绒被换钱。鹅绒被是个抢手货,布料上好的鹅绒被常常是富贵人家舍得用大价钱来购买的。他也将这些雏鸟毛晒晒太阳,快到太阳下山的时候就将它们全部搬回家中,然后去准备用在旅途上的衣物、钱财和干粮。
前几日做好的鱼干也被他收进了布囊,存放到快要生锈的几贯铜钱和些许碎银。他住的有点偏远,到最近的镇子得走上两天一夜,想到州府那边还得用半个多月走另外一条路。要是能买上一匹马,走走停停也只废得四五天时间。
买马……农夫叹了口气,要是他用得到的钱去买一匹马,即使是便宜点的枣红马,他也就买不起牛了。他可不想让马去帮忙下地干活。
天鹅们差不多都离去了。第二天清晨,农夫背着粗布包裹,将房门锁好便离开了。
农夫到达蒿镇已经是第三天的事了。途中天气怪异得紧,农夫本打算晚上再趁着月色赶赶路再找地方休息,可这两天一到太阳落山,还算晴朗的天空突然落起拳头大的雹子。农夫被砸了好几下,万幸的事没有砸中头部,被砸中的部位也已经淤青了。他经过一个乡里的时候看到很多房子的房顶被雹子砸穿,碎瓦片满地皆是。听乡里人说还砸死了几个老人小孩,又说是上天看不惯当今皇上的所作所为才降下此灾。
“百姓何苦……”农夫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悲哀。
这人不免一阵唏嘘:“听说现在番邦又在攻打边境,不知道官府要捉去多少壮丁。这天罚人祸可都是我们这些老百姓担着的啊……”
婉拒了乡人留客的好意,农夫稍作了休息便继续赶路,一直到了蒿镇。一路相安无事,他觉得那场雹子似乎都没发生过了似的。
蒿镇正有一场集市,形形色色的商人和平民处在一条较宽的石板路上,吆喝、砍价、争执的声音此起彼伏。农夫逛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有哪个摊位再买布料,他决定先找家客栈住下,等到明日早点参加集市,那个时候应该有卖家卖布料。
前面不远有一家客栈,他想了想,抬脚向那儿走去。农夫的脊背并没有因为干活而显得驼背,相反的是,农夫站得很直,走路也很稳当,没有虚浮感。
“客官里面儿请!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赶忙邀着农夫进店,将手臂上挂着的抹布搭在脸上,脸上陪着笑容,身子稍弯,转个身也紧跟着农夫身侧。
农夫思索了一阵,说到:“还有客房吗?”
“有!您是要……”
“我一个人。”
“好嘞!客官您稍等,”店小二转过身向账房叫到,“二楼地字叁,记账!”
账房里的秀才提笔在账本上记下几字,小二走到农夫身前,回头带着笑容对农夫说:“客官请跟我来。”农夫跟了上去。
地字号的卧房一般是平常百姓和行路之人这些能勉强负担住宿费的人最好的选择。这家客栈还算干净,没有灰尘,看得出来店小二将这里打扫得很好。
“我需要沐浴,”农夫从腰带里侧勾出几颗碎银,小二又将身子弯了一弯,恭敬地伸出右手掌心,农夫将银子放到小二手心上,“再用一些清淡的小菜。”
“客官稍等。”小二听完农夫的吩咐后应了一声,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后退出了客房,带上门。
一些小菜在他们这里不过五十文,更别说他没有吩咐拿些牛肉小酒,只还需要沐浴。农夫却给他二两银子,想必是有什么事需得问他。小二揣着心事下楼,招呼着厨房准备农夫的饭菜,随机又到账房将那二两银子如数搁到账台上。
“刚那位地字叁,就要了些清淡小菜和汤水,这个数。”小二对着秀才指了指这几个碎银。秀才看了他一眼道:“管那么多干什么,他要是有什么需求你就应着,好生招待就是。”
“好嘞!”店小二耸了耸肩,去给农夫准备浴桶和洗澡水。
农夫用完饭时,沿街的各个店已经挂起了灯笼,街上还有来来往往的人,不过再过上一会儿,像是小二回答的一样,等到月亮露面就得开始宵禁。
农夫问过小二,蒿镇西面有卖黄牛的商家,而卖布匹的离那里不远。农夫推开窗户,看到已经出现在街上提醒并帮忙商家收拾货物的巡逻军,不出一会儿,街上的商铺都关上了门,行人们也都回到了各自的住所。
关上了窗,农夫也就准备休息。将钱财悉数压在枕头下以免被人摸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