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殊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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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山门的门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疑问着:“什么东西?”
微一瞥,便见剑宗的弟子们脸色微变,刷刷地拔了剑,神情紧张,仿佛有什么可怕至极的东西靠近了,都下意识将握紧了手中的铁斧。
那脚步声很快行到酒栈的门槛前,赫然便是十几个穿着赤色甲胄的赤骑兵。那几个开山门弟子见是他们,吁了一口气,神情蓦然放松,略带鄙夷地望着表情依然严肃的剑宗弟子,其中一个心直口快的便斜着眼道:“号称天下第二的世族门派,竟是这副怂包德性,连自己人都怕,一群废物……”
“啪”的一声,那说话的门人只感脸上一痛,仿佛被谁打了一巴掌。他摸着脸,瞪着眼睛吼道:“谁打……”话音未落,又着了一巴掌。
隔他数人的孟含章轻扯了扯站在身旁的月栖川的袖子,低声道:“适可而止。”
正在这时,那国字脸的开山门弟子指着快要走到他们跟前的一个赤骑兵盔甲边上的一点闪光边看边道:“咦,那是什么?”
他话音方落,孟含章的无念剑忽地出了鞘,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许多把小无念剑来,在空中围成一个大圆圈,张成一张硕大的泛着寒光的结界来。
“都进来。”孟含章一声令下,剑宗的弟子快速地退入其中。
国字脸见状,也跟着退了进去,周遭的剑宗弟子一脸诧异地望着他。
他干笑两声道:“我怕热,借地方纳个儿凉,一会就出去,嘿嘿。”
月栖川手负在身后,自孟含章身侧笑咪咪地踱到他身边,勾着他脖子道:“老兄,现下是九月。”
国字脸门人惊讶地看了看身上穿的秋衫,睁圆了眼道:“九月么?这南方昨还是恁般热?”说话间,还提着袖边揩了揩干润的额头。
“嗤”地一声,月栖川笑了出来。抬眸瞥到结界外其它的开山门门人正用非常鄙视的目光鞭挞着这位正揩汗的国字脸时,便抬高一只胳膊冲他们打招呼道:“嗨,你们要不要也进来纳纳凉。”
那些门人的脸齐齐一转,看向已经走到他们对面的赤骑兵。
月栖川两根手指支着下巴,十分的挫败,唉声道:“难道本公子还不如这些穿得跟鸡冠子一样的赤骑兵亲切么?”
国字脸一听,忙竖起大拇指道:“在下觉得公子甚是可亲,是他们有眼无珠。”
月栖川方才勾他脖子的热情举动让他对其生出不少好感来,礼尚往来,这厢那只成日间抡斧的生满厚茧的手眼瞧就要回勾上了月栖川的腰。
站在结界最中间的孟含章淡扫了一眼孟相盈。
孟相盈会意,正要上前将月栖川拽回到小叔叔的身边儿。
真是一朵四处招风的野花儿。
突然,结界外,一个赤骑兵冷不防地将正对着他施礼的一个门人摞翻在地,那人疼得凄惨地大叫起来。
众人都循着声音望过去,那叫声正是适才那个出言不逊的门人,他此下正被一个赤骑兵按倒在地上,盔甲里滴出几丝淡绿的银涎,沿着下颌滴到他的脸上,十分恶心。
他一手撑住那名赤骑兵沉重的脑袋,一手四下里摸索着他的铁斧,所幸就在他手边,摸到之后,手握斧柄,将锋利的斧刃对准赤骑兵的嘴口,横切了一下,斧刃直捣进那名赤骑兵的盔甲里,从中冒出一股黑呼呼的浓雾来,赤骑兵的动作虽因这突来的袭击稍滞了下。喷出的浓雾却是直扑面门,辛辣似的疼,浑身的力气也仿佛被不断地抽离出到体外,抡斧的手臂也渐渐虚软。
有几个剑宗弟子按捺不住,要冲出去救人,那人虽对他们有所不敬,但人命更重要。
方挪了一步,却被孟含章一个眼神止住,谁都不敢再动了。
结界里头的月栖川见那躺在地上的人满脸惊恐,整个人都一动不动了。当即取下背上的鬼琴,信手拔了两弦,如泣似诉的琴音藤蔓般绕到了那名伏在那门人身上的赤骑兵身上,绿磷点点布满了他的全身。琴音越促,绿磷越密集,很快就把那赤骑兵裹得跟肉粽似的。
另几个开山门的门人红着眼睛抡着重斧跟剩下的几个吃人的赤骑兵打成一团。
却不想这铁斧样的重器砸在那些赤骑兵身上宛如砸进了一片绵软的云里。这边在他们身上砸劈出了一个大洞,那边伤口很快愈合,使尽力气,竟是不能伤他们分毫。
待他们被月栖川以琴音困缚住,开山门的门人已是累得连握着斧柄的力气都没有了。何况方才又被这些非人似的怪物吓了一场,性命无虞后,都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
孟含章撤了结界,月栖川头一个跑了出去,望着地上被琴音缚成绿粽子的赤骑兵。方要蹲下去查看,孟含章急忙自他身后走过来,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提了起来,略带责备道:“不可莽撞。”
月栖川自他手中抽出胳膊,笑拍了拍他的肩:“有鬼琴在,任它魑魅魍魉,妖祟邪佞,还不都得望风而逃。”
说着,摸了摸腋下挟着的鬼琴。
“哼!”鬼琴一挣,从他身上爬到地面上。
“妈呀,这这这什么鬼玩意儿,竟然还会走路。”大约是开山门的人方才被赤骑兵骇懵了,比较敏感,乍然见到鬼琴如人一般能说话能走路,又懵了。
孟相盈几次遭这鬼琴戏耍,心有戚戚然,往孟相成身后一缩,揪着他的少许后颈衣,嚅嚅地道:“哥,我怕。”
孟相盈打小就活泼调皮,上山掏鸟窝,下山抓蛐蛐、半夜跳到邻家将人家鸡赶出来堵了,和几个小捣蛋鬼烤了还不算,还带回家当着他爹的面让他爹尝鲜,把他爹气得拿着鸡毛掸子满院追着他打。长大些许了,就更活脱了,领着三坊五巷里的小混混们吃喝嫖赌,浑事作尽。十五岁点大的年纪,就净往府里藏春宫图,有一次缺心眼,错把春宫当春秋藏到了他爹的书房里,这可捅了马峰窝了,他爹当即分付家仆把他按到长凳上,拿竹板好生削了一顿才消气。
养了一个月,才能下床,便被爹揪着耳朵提溜到了沧海无为。
临走前,还咬着牙恨铁不成钢地对小叔叔道:“这小王八羔子若然敢在这里惹事,你就给我往死里打,不必顾忌。”
小叔叔笑着送走了爹,让孟相盈不必拘束,尽可把沧海无为当自己家。
刚开始,孟相盈还很高兴,觉得自己是一只脱离了牢笼的脱兔,这里蹦哒蹦哒,那里撒玩撒玩。时间长了,就无聊了,无他,剑宗的弟子整日间忙着修身练剑,没空搭理他大少爷,以至于他来沧海无为两个月,剑宗的弟子还是那个谁那个谁的叫着。而孟相成担着剑宗大弟子及副宗首的职位,整日间忙得脚不沾地,十天半月都见不到弟弟一面,更兼他生性稳重,冷静,刻板。和孟相盈在一起,也多半在谈论正事。久而久之,孟相盈就不爱找他说话了。
出又出不去,呆着又难受。
为了不至于把自己闷死,他竟然主动拿起了剑,主动请找孟含章请教心法剑术、主动找师兄弟们切磋比划,仿佛一根本来蔫黄的韭菜突然就鲜绿了起来。
孟相成侧目看了一眼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的孟相盈,把剑挡在了身前。
作者闲话:
这篇文因为要保证每天至少都要有一章更新,比较赶,写得有点乱,喜欢的童鞋先看着,后期会大修。
那啥?关于孟宗首怎么压倒月公子之不可描述有两章,不知道有没有童鞋想看?
呃,我好像在自言自语,自说自话。
给自己说晚安,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