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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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羽楼很生气,那不知好歹的家伙就这样悄无声息。也不来赔罪,也不来拿药。例行公示地晃悠到凤鸣殿,本着给红音看看的份上,顺带便也瞧瞧司白那家伙怎么样了。
大清早地楼羽楼就跑凤鸣殿里来,寒宇面色不善。一番洗漱后,丢下床榻上正被楼羽楼诊脉的红音,先行去大堂用早膳。连着几日的雪在昨日就停了,冬日难得的暖阳,照得人身心舒畅。看着殿外来来去去的人,一抹
翠绿在宫外探头探脑,看到寒宇居中正坐后便一闪而过。寒宇挑挑眉,看来这人要找的并不是自己。脑中晃出那一抹月白,坐这儿看了半饷也没找到那个身影,寒宇眼中划过一抹寒气。瞥了一眼殿角的阴影,食指轻轻在桌上
敲上几下,黑耀弯腰跪地。“跟去看看。”寒宇说完,又拿起个包子,味道不错。
没找到司白,楼羽楼对红音越发明显不耐烦。诊脉诊了半饷,发了半饷呆,闷闷地给了个按原来的方子持续用药,又嘱咐了些重复了百八十遍的话,楼羽楼收拾着药箱子。“楼大夫辛苦,时日尚早,不如一起用早膳如
何。”
“不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楼羽楼心里有股子不安,从早上开始一直延续到现在。没找到司白,楼羽楼心里的不安持续扩大。“楼大夫可是因为红音身份低微,而不削与红音接近否。”
楼羽楼微皱眉头,这人可真难缠。“楼某区区一个大夫,和红音公子一同用早膳,怕是寒宫主会不情愿。”
“不碍事,红音想与楼大夫多亲近亲近,这还是宫主吩咐的。”红音抬手由着伺候的人帮衬着穿上繁华的服饰,对着楼羽楼俏皮地眨眨眼。“那楼某恭敬不如从命,先去大堂等红音公子。”楼羽楼抬手行了个礼便退了
出去,看到寒宇正居中坐在大堂里用早膳,也不多说一句话,直接坐下开吃。
“师兄还是老样子。”寒宇抬眼看了楼羽楼一眼,又低头去研究面前的茶杯。楼羽楼给寒宇说得直翻白眼,咬着包子嘟囔着“药能乱吃,人可不能乱喊,我师傅可从来没认过我还有个师弟,何来师兄这一说。”
“呵呵。”寒宇笑而不答,端着茶杯清闲地靠在坐上。由着楼羽楼在对面胡吃海塞,沉默倒也自在。
黑耀突兀地跪在饭桌前,楼羽楼差点给吓噎住,喝了好几口粥才缓过来。转头瞪着寒宇,这人怎么回事,这是几个意思。没想到寒宇似没看见,依旧喝着手里的茶。“说”
黑耀浑身冒着冷汗,张嘴不知该如何出声,跪在地上沉默了半饷,闷声道“司白在清轩,尸体已经凉了。”
红音正带着伺候的人踏入大堂,还未走近,就听见这个噩耗。美人眼中带笑,面露哀愁。加紧步子走入大堂,入眼的只剩下一片狼藉的饭桌。好端端坐着的两人都不见了,红音缓缓坐下,被浮绿伺候着开始用早膳,今
日的天气真不错,往后这几日,必然也是晴空万里。真是,想想都开心。
寒宇僵在院门口,负责打扫的宫人跪在一边瑟瑟发抖。只恨这满院的植物怎么不再长高个几寸,好让他不至于完全暴露在宫主面前。楼大夫在屋内乒乒乓乓地砸着东西,这架势看样子是要拆房子。宫主也不进去看一眼
,大清早候在门口等吩咐的宫人等了半饷都没见司白大人出来。只好状着胆子试探地敲门,反复几次都未间那位大人出声。宫人只好一直候在门口,等了半日没等出司白大人,倒是等来了宫主和楼大夫。
楼羽楼一掌就劈开了紧拴的木门,宫人看到那一床一地的血吓地立马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从来没想过,再见到司白是这么个样子。明明诊过脉,这几天他还是能撑的。等那药配好,他也该认清了,用了药以后,一身武功虽废,但也还能活下来的。大不了以后都自己照顾着,也不是养不起。现在倒好
,啥都没了。楼羽楼摸上司白的脉门,啥都没摸出来,倒摸了一手血。气地楼羽楼拿起桌上的金叶若兰就狠狠地砸,砸完了花,砸桌子砸椅子。一群废物,偌大的蓬莱宫,怎么就能,怎么就!
气红了一双眼,紧紧盯着床上的血人。楼羽楼狠狠扯下湿红的床单,很好,经脉寸断,气血逆流从七窍外涌。楼羽楼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落泪,这人折腾了一辈子,现在到死都不肯消停。楼羽楼抬起脸,狠狠几个
深呼吸后,转头死盯着从始至终站在门外的人。
寒宇似未感觉到楼羽楼的注视,注意力都放在司白的尸体上。未着寸履的身体上还有青青紫紫的痕迹,整个人除了红就是腿间刺眼的白。寒宇紧紧皱起眉头,慢慢地握紧双拳。心底有一股滔天怒气无处发泄,憋地心口隐隐作疼。
这个人跟了自己多久,4年,5年?似乎很久很久,有些记不清楚了。每每需要的时候,他就会站在那里。性子太静,又倔,但很好打发。说什么都会信,也不会惹是生非。一身武功很是了得,这也是后来自己会重用他的原因。几年下来,事实证明这个人很好用,不管是做事,还是在床上。
明明很爱干净,总是一身白衣,死了却那样地污秽。肮脏地刺目,让人不忍直视。寒宇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不愿踏进那个屋子,可能是满屋子的血腥味让他反胃。可能是满屋的凌乱让他觉得无法落步,也可能仅仅只是可能,可能他不想走近确认,那个死人到底是不是司白。
楼羽楼看到寒宇转身走了,走上桥,走出自己的视线。楼羽楼不知该怎么和司白说,寒宇不愿近前来送他。床上的尸体已经僵了,那流出两道红痕的双眼紧紧地闭着。楼羽楼打了盆水,前前后后又仔仔细细地给司白擦了几遍,确定人已经死透了,什么都不剩下。
找了条干净的白布,将尸体好好包裹起来。做完着一切,楼羽楼泄了口气,整个人缓缓地坐在放着尸体的床边。就和平时一样,就像他一直躺在床上一样,楼羽楼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能说什么。一直坐着,一直坐着,楼羽楼什么都没想,什么也不想想。一直到天黑了,候着的宫人想给屋子里的人点起灯烛,给楼羽楼制止了。等到夜深了,黑耀越过自己,抱起床上那一团白。楼羽楼动了动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起身拖着坐麻了的腿,送他出了屋子,看着被抱着的尸体上了桥,越来越远,楼羽楼站了约一炷香的时间,抬手抵在唇边,吹出了一个长调的口哨,一直雪白的猎鹰从高空扑下,扑棱了几下停在楼羽楼的肩上,楼羽楼将一个迷你竹筒绑在猎鹰脚上,一震肩膀,由着那猎鹰消失在天际。
黑耀抱着尸体出了宫,在一侧山脚堆着一个高高的柴堆。黑耀小心地将尸体放在柴堆之上,撩开床单看了一眼里面的人。这个人和他不一样,不是从小在蓬莱宫培养大的人,却有蓬莱宫十二侍从的名。是宫主从外面捡来的人,和蓬莱宫格格不入,这几年没少受苦,到头来一点好都没捞到就这么没了。黑耀利索地点起柴堆,看着火越烧越旺,转身重新爬进了密道。得赶快回去复命,自司白出事后,宫主整个人就阴晴不定。这么晚还不睡,黑耀感觉这接下来的日子尤其艰苦难熬。
作者闲话:
第三章一直在改,第四章倒先通过了……这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