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飞和武天都是师大来的工农兵学员，开门办学，学工学农也进行军训。
    那是在一次毕业前长途拉练行军途中，队伍扎住在一个叫戏河的岸边，休息时候，学员们们玩一种“对鸡”的游戏，对阵的双方单腿独立，一手提起另一脚腕用撞击对方，以击倒对方为胜。
    这个游戏一直是武天的强项，源于大漠边缘的他腿力神奇，幼时在黄土塬上飞奔，腿筋饱经纯炼，同伴气喘吁吁，对方无力恋战，他仍面不改色，气不大喘，独自一人如斗胜的胸鸡，翻转腾移。
    但这次遇到吉飞却累得满身虚汗，吉飞身材短小，身轻若燕。每次武天凶猛而来，他都能轻闪回避；而后又急转，在武天屁股后面骚扰。尽管撞到屁股上的不是而是额头，但围观者只是为了看热闹，没有人说这是犯规。
     
    恰巧，苗渺她们班的拉练队伍经过，看到中学同学一身蛮力，灰头污面，不断被人戏弄。二话不说，跑进游戏赛场，一脚将吉飞踢倒。
    “出火！”武天家乡的方言。意思是说，看起来很强的样子，但到关键时候却排不上用场，如同点燃炮仗，却不见烟火声响。
    吉飞见是这女同学踢自己骂武天的，一时有点布置所措，穿起衣服也不敢多言，收起架势，双手塞进衣袖，再用袖口搽也额头上的几点热汗蹲到地上。
    说来也巧，正好也到了开饭时候，伙夫一声吆喝，同学们便向灶火旁围去，一阵嘈杂，苗渺分明听到武天回了一句：“你才是吃货！”。
    怒望而去，却不见武天嘴唇张合半丝，苗渺开始怀疑自己神经过敏，但有心有不甘，便恨恨瞪了一眼，手中的一根短树枝轻扬，说了声“抽死你”。
    树枝分明并没有扬起，而苗渺和武天距离少也有二丈开外，要抽到他的身上是不可能的。
    武天禁闭嘴唇，一脸无辜的茫然望着吉飞。：“走，少理这爱管闲事的家伙！”。
    尽管当时许多大学不以学分论成绩，但师大每年还会开展多种学习竞赛。苗渺是数学系的学习尖子，每次竞赛都有斩获，加上武天几次没有伙食费时借过一个叫苗渺女同学的饭票，所以吉飞多少有些印象。
    虽是第一次见面，他很快知道了这个踢了自己的人是苗渺。后来他还知道了，她是一个爱替别人做主的女人。
    师大招考留校生，她和吉飞成绩优异顺利过关。学校研究后就要公布分配计划时，她找到校领导："如果武天不留，我和吉飞也不留。"
    "武天分配到厅直机关了，那可是全校唯一一个名额。这么好的去向，他不愿意？"
    "是，他不愿意。所以让我来对组织说。"苗渺递上她仿照武天笔迹写的毕业意向申请书。
    "我的考试卷子是抄武天的!"吉飞被苗渺逼得无奈。
    武天顶替吉飞留校师大历史系，苗渺师大数学系。吉飞从历史系改派办公室后勤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