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密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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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祁威身在场中却是另一番心思,他斗的愈久,心中却是愈惊。原来这黄面虎拳脚怪异,招式悍猛,得隙便上,见缝插针贴身靠打更是招招欲制人死命,被其拳风拂中或令其沾住衣襟又是难缠难脱,且这黄面虎拳劲儿似与别家不同,劲儿中阴阳刚柔并存。真个儿是身整力猛,极不好斗,竟是自己出道以来难遇的敌手。正着恼间,见黄面虎左肩微露破绽,虽是极微却足以致命。祁威心中一喜,登时一招“推门忘月”乘隙而入,斩其左肩,却听黄面虎冷冷一笑,侧身上前,将祁威右手一捋一托,左手快速从祁威右臂下钻出,直击祁威咽喉。祁威心下微慌左手回挡,已觉小腹中了黄面虎一脚,脑中电闪一念,已知中计。原来黄面虎久斗祁威不下,见其刀法全舍沉猛雄健之法,专取迅捷紧密之意。知其惧自己近身贴靠,恐若使劈斩之类的大开大合的招式,一旦自己寻隙近身,怕变招不易。心中也暗自佩服祁威眼光独到,便生一计,故露破绽,待祁威中计,又使一招“白蛇吐信”掩出腿之意。他出腿隐蔽迅捷,所发腿劲儿又脆有快,是以以祁威这等老江湖也未能察觉。
祁威一中其腿,便觉小腹如同电击,只瞬息间劲力已散至腰跨,顿觉腰跨如坠千斤重物,腿脚再也立足不稳,但却并不仰面跌倒,反缓缓瘫坐于地。黄面虎趁机提膝击其右肘,但听一声脆响,祁威右臂已折。黄面虎就势一手夺刀架在祁威脖子上,一手从祁威身上搜出一个黄绸包裹揣在怀里冷声道:“祁老头,你今日饭碗已砸,还有何话可说。哼,慢说今日砸了你这招牌儿,就是未能砸你这招牌儿,你这招牌又怎能抵的上我大宋千万将士性命。”他这几下兔起鹘落,迅猛异常,不待众镖头窜前救助,祁威已受制于黄面虎,众镖头恐黄面虎性起顷刻间坏了祁威性命,只敢出言大声喝骂,却不敢乱动。
祁威右臂骨断筋折,疼得冷汗直淌,但人也确实硬气。闻黄面虎言语,颤声道:“我学艺未精,败于你手,声名尽丧,原是无话可说,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我受师尊教诲,数十年来行走江湖从未敢做过有损师门清誉之事,至于通敌卖国,失节求荣之事,哼,更是无从说起。今日二位却一再诬我,败我声名,污我师门清誉是何道理,若不据实相告,日后我师门自会有人为我洗得冤屈。”说罢引颈就戮,闭目等死。
“呸”,疤面虎啐道:“枉你出身少林,少林开派数百年,代出大德高僧,领袖群伦,独享盛名。你这无耻之徒,做出这肮脏下作之事,将少林派几百年声誉一朝尽葬,还敢言及出身,还期少林同门找我俩寻仇为你洗冤?老大,休与他罗唣,一刀杀了了事。”
黄面虎沉吟道:“也罢,就此杀你谅你不服。今日就将你事布之于众,好教你做个明白鬼,也教众人知道我兄弟二人杀你合该,也羞一羞少林,竟出如此门徒,看它少林来日有何颜面来找我二人理论。”
说着环顾众人缓缓说道:“我大宋自与索胡开战以来,久处弱势,几欲国灭,幸天佑护降下神候少保,岳侯爷率军四次北伐,杀的索胡精锐殆尽。更杀的索胡主帅完颜宗弼闻岳家军威名丧胆,不敢南侵。始有这宋金之间十多年的太平时光。我兄弟近日闻得金国换政,完颜宗弼又意南侵,奈何金国乏于钱粮是以迟迟无力侵宋。那日我兄弟得江湖朋友传告,说你振威镖局近日将护送一只宝匣前往史家庄交于史明义转做完颜宗弼大寿之用。又言这宝匣附有宝图,按图索骥可得一份天大的财富。那完颜宗弼乃索胡奇才,用兵神秒,唯岳候爷才能降住。可如今岳候爷薨毙已久,若被那完颜宗弼拿了宝匣,得了那份天大财富,不日定要尽起甲兵,大举南侵,今日大宋朝堂无人,边关无将,又有谁能樱其锋。我大宋百姓岂非又遭索胡铁蹄蹂躏,将士岂非又惨遭屠戮。岳候爷拿性命换来的安宁岂非如水东流。于是我兄弟二人在此间日夜相候,好在老天有眼,叫我兄弟二人今夜候得你来,抢的宝匣。”
说到此,黄面虎厉声道:“祁威,你身为宋人,却与索胡暗通曲款,意欲置我大宋百姓于水火之中,你说,当不当杀。”
祁威听得面色惨白,讷口无言,许久方道:“若非二位点破,祁某险做祸国罪人,二位要杀祁某,祁某无话可说,更不觉有丝毫冤屈,但今日之事只怕另有蹊跷,请二位缓些动手容祁某将接镖当日之事据实告于二位,祁某自知罪重,不敢乞二位留情活命,只望二位听后仔细思量,多加小心。”
黄面虎心道:“他此刻命操我手,谅也使不出什么狡计。”便冷声道:“有何蹊跷快些讲来。”于是祁威将接镖当日情形一一道出。又叹声道:“祁威有罪,但求速死,只是可怜我一家四十多口要遭那人毒手。”面色戚然,复又如常,将脖子一挺,毫无惧色。
黄面虎听他言辞不似做伪,说话时眼神更无闪烁之意,心中暗想:“若如他所说,似另有蹊跷,莫非是我等冤屈了他,可那两位先生声高名重,怎会有错?”他心有疑虑,手上钢刀渐松。
耳听疤面虎道:“老大,莫被他哄骗,那二位先生言语岂能有假。他乃贪金逐利之辈,临死惜命,编出这等言语来欺骗你我。”
黄面虎沉吟下摇头道:“看他样子不像有假,且留他活口,待我俩寻些旁证,访的实了,再寻他杀之不迟。”说罢将钢刀掷地,转身携疤面虎欲走,疤面虎连道可惜也掷刀于地和黄面虎并肩而走。
行不几步听祁威怆然道:“祁某一时妄起贪念,葬送一世名声,辱及师门,累及家小。二位虽不杀我,祁某却无颜再活于世。”只听“嗤’的一声轻响,又听众镖头齐声悲呼,二虎回头观看,已见祁威脖子上献血长流,眼见是活不成了。
二虎互视,黄面虎微有不忍之色。一众镖头更是怒目相视。便在此时,店外传来几声咳嗽声,门帘儿晃动间,已有二人立在店中。众人看时,却是两位老者,二人都着白色袍衫,,一人面色苍白,颌下留有长须,面约五旬出头,身材中等偏瘦,不住抚胸直咳似有积年不愈的沉疴,一人圆头圆脑,留有短髭,笑容满面,身材略胖,年龄稍轻。
二虎见此二人来到,忙近前双膝跪倒。黄面虎摸出包裹托在手中道:“大先生身有旧疾,竟不辞风寒,亲身来此,好生令小人惶恐。”疤面虎也道:“此间有二先生万事尽可应付,大先生何须冒雪前来。”
白面老者抚胸不语,那胖老者拿起包裹用手轻轻摸了一圈儿,对那面色苍白的老者道:“大哥,正是那只宝匣。”说毕将包裹收起
那白面老者点头对二虎道:“此间事了,你二人去吧。”二虎闻言一怔,一时身形未动。胖老者笑道:“怎地,还不快走,莫不是还要讨赏。今日你二人取回宝匣,立了大功,大哥已是宽宥了你们,不再查究你二人剪径之事,还不快走。”说着,朝二虎连使眼色。
二虎会意,慌忙叩头起身欲行,“慢着,”白面老者道:“岳候虽亡,军纪犹存,你二人为岳候帐下亲卫更知所犯何罪,今念你们立下大功,且饶了你二人,只是那神拳散手的功夫以后不许再用,剪径之事以后也不许再做,若有再违,我必亲取你二人性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