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天象之说 第四十回 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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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后娘娘,贾英奇贾小主自迁至碎金巷之后,病体一直不见好。”胡公公答话道。
“哼,”皇后冷哼道:“也是个没胆子的,寇氏一被天象所困她就病了,真是够现实的,还不如那王轩彤有胆色,本宫真是错看她了。你去拿副凝神散给她,顺便‘点拨’一两句,本宫就是要让她明白,如果没有本宫,她想在碎金巷过清静日子那也是妄想!”
“是。”
胡邦德刚出了景仁宫大门,就有个梳着二头髻的宫女进来禀报说珉婉仪求见皇后,
皇后淡定道:“传。”
只见珉婉仪身着浅白梨花嵌丝宫装,着玄女提篮髻,挽了两支月白坠玉梨花银钗,额前顶着片渐变色湖水蓝流苏,款款入门而来。
“景阳宫婉仪吴敏纯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嗯,起来吧,看座。”皇后待吴氏与姗、叶二人见礼之后道。
吴氏知皇后的性子,不敢啰嗦,直奔主题道:“启禀娘娘,昨夜永寿宫发生了一事,嫔妾特来回禀。”说着回头看了看二杨。
皇后一听是有关寇语晴的,立刻来了精神,扬手打发杨然姗、杨叶茹道:“你二人先退下吧,记住本宫说过的话,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是,嫔妾(奴妾)告退。”
姗、叶二人走后,皇后又屏退身边伺候的宫女,这才道:“你且说来。”
“是,”珉婉仪整理下脉络,将昨夜之事娓娓道来,并未错漏一处,也没添油加醋的地方,只单纯的叙述事实而已。
皇后耐着性子听完,淡笑道:“如此,这个汤远婷还真是个人才。”
珉婉仪从皇后古井无波的脸上,压根端详不出她的心思,遂小心的问:“嫔妾揣测,这事儿是不是和延禧宫主位有关?”
“不然,蝶妃没那么傻,不会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你没见蝶妃自协理六宫之后,对永寿宫的衣食用度一直无缺么。”皇后嘴角浮起一抹浅笑,淡淡道:“越来越精彩了啊,这种事,你禀报了蝶妃没有?”
“嫔妾想着汤氏也是延禧宫出来的,得避避嫌,所以先来回禀皇后娘娘,请娘娘示下。”
“嗯,你做得很对,”皇后点头,冲门外吩咐一声道:“来人,传本宫口谕,罚延禧宫汤采女半年俸禄,再去请索太医在永寿宫门外给寇更衣看看病,索太医擅长毒科,最为稳妥了,别让寇氏留下什么后遗症才好。”
“是,”门外传来一个答话声,随后办事去了。
刘后似笑非笑道:“这件事,你还需要走一趟延禧宫,毕竟蝶妃现下还协理着六宫呢,自家宫里出了事,也得有个交代不是。”
“是,”珉婉仪领命道。
刘后见吴氏还面色踟蹰,不解得问:“此事已了,你还有何事?”
珉婉仪自知失态,慌忙低头回道:“娘娘误会了,嫔妾思忖着此事是否应该告知皇上。”
刘后眼中精光一闪,眼神微眯,一字一顿道:“怎么珉婉仪以为皇上很闲吗,这么芝麻大点儿的小事都要劳烦皇上裁决?!还是婉仪认为本宫能力所致,连个小小的汤氏都无权处理?!你最好别忘了,虽说蝶妃妹妹协理六宫,但凤印还牢牢地握在本宫手里!”
“嫔妾不敢。”吴氏暗悔自己失言,忙起身告罪讨饶,冷汗随着脖颈涔涔而下,须臾儿就将她的前胸后背印湿了。
“或者婉仪自觉处理此事有功,告知圣上之后能换一个正四品的容华当当?”刘后逼问道。
吴氏被刘毓若问的一惊,脸上霎时被吓的惨白,‘唰’的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皇后娘娘明鉴,皇后娘娘明鉴,嫔妾绝无此意呀!”
“哼,不是最好!”皇后扫了一眼跪着的吴氏,厌烦道:“那婉仪就赶紧去延禧宫办你该办的事去吧。记住,此事你知我知,顶多再让蝶妃知道!”
“是,嫔妾告退。”没受责罚,吴氏可算松了口气,心里叹道:寇语晴啊寇语晴,可不是我不帮你制造机会,是你跟没就没可能再走人皇上的视线……
话说吴敏纯来延禧宫蝶妃处问安告退之后,蝶妃怒不可遏,当着珉婉仪的面不好发作,待其走后一怒之下,袖袍一甩,把皇上新赐的番邦贡品碧彩琉璃盏都打碎了。
延禧宫领事太监、蝶妃心腹、唐禄凯陪笑道:“娘娘息怒,为这么档子事儿,不值当。”
“哼,汤远婷这个贱人!”蝶妃怒道:“净给本宫添乱!寇氏本就要死不活的,让她自生自灭多好!本宫真是一刻也不得消停!小凯子,去,你去传本宫懿旨,再罚她半年俸禄!”
“是,奴才这就去办。”唐公公会意道:“汤小主本就生活清贫了些,一夜之间被娘娘您和皇后娘娘一连罚了一年俸禄,可是够她喝一壶的了。”
“慢!”蝶妃叫住唐禄凯。
唐公公连忙转过身来,点头哈腰的问道:“娘娘可是要将汤氏叫来,娘娘亲自宣布责罚?”
“哼,本宫才懒得见她。”
“是、是、她不配。”
“采女按规制有多少个人伺候?”蝶妃耐心询问道。
“回娘娘,按理应该有两个宫女、一个太监侍奉左右。”
“这么多人伺候小小一个采女,太浪费了,皇上前儿还说得开源节流呢,就先从这儿节吧。”
唐禄凯本就是蝶妃肚子里的蛔虫,连忙献策道:“奴才这就撤了汤小主的近身宫女和近身太监,奴才听闻辛者库新招了一批十一二岁的黄毛丫头,言谈粗鄙,缺乏教化,奴才想着,若是拨一个给汤采女所用,定能省下不少开支。”
“那还不快去!”蝶妃这才面挂笑容,满意催促道。
“是、是、奴才这就去、这就去。”唐禄凯屁颠屁颠的办事去了不提……
五日之后,语晴的手疾已然大好,右手掌上只余些未全褪去的点点疤痕,青黑的脉络业已不见踪影,语晴命吴公公将椅子搬出慎德堂,自己则独坐红木靠椅,一边享受着茂密璀璨的秋日艳阳,一边观看院中稀疏斑驳的紫丁香花树打发时间,这些树移栽过来已近两月,在语晴和小小的辛勤照看下,原本颓废的态势早已不见,均换上了新装,嫩芽从狭窄的树缝中顽强的探出头来,处处彰显着勃勃的生命力,仿佛此刻不是深秋,而是初春。
“小姐,又在看丁香树了?”小小端了盘削好的梨子也出了来。
“整日寂寥无趣,我也只有这点爱好了,你却还来嫌我。”语晴浅笑道。
“是、是、是,小小就不来烦你了,”小小说着将梨子摆在茶几上。
语晴定睛一看,梨子浑圆饱满,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发光,不觉让人食指大动,语晴左手抄了片脆梨,放入口中。
“小姐,说也奇怪,”小小疑惑道:“这都五天了,珉婉仪应该将这消息告知皇后了,怎么没什么动静?”
“不是有个老太医给我诊治了么,你还想要什么动静?”
“奴婢是觉得,这事皇上应该知道了,皇上当真狠心,看都不来看小姐。”
“皇上未必知道此事,”语晴思量道:“珉婉仪过不了皇后和蝶妃那一关。”
“啊?!”小小气道:“那小姐的毒不是白中了!”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语晴一嗔道:“也不算白白中毒,我都能预想道,汤远婷现在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只是不知轩彤近况如何了。”
“哼,便宜了汤氏那个贱人!”
“梨子还堵不上你的嘴,快吃梨吧你。”语晴赶紧用银筷夹一块脆梨送人小小嘴中……
这一日,皇上又翻了蝶妃的牌子,蝶妃高怜月正使劲浑身解数伺候着皇上用膳,蝶妃只着了一层浅浅的淡粉薄纱绣蝶宫装,秀发披散于肩,颈下锁骨外露,傲人的双峰之上一抹艳粉色半透明抹胸引人遐想无限,蝶妃半坐于皇上的肱骨之上,一手揪着皇上耳鬓的明黄色御龙缎带把玩,一手握着三角青羊方樽敬酒,气氛十分暧昧。
蝶妃娇声道:“陛下,已经五日了。”
皇上脸颊酡红,醉意阑珊,似有不解,点着蝶妃的香鼻问道:“五日什么?”
蝶妃欲拒还迎,脸庞一转道:“陛下已经接连宿于臣妾这里五日了啊。”
“那又如何?”皇上笑问。
“臣妾怕宫中姐妹吃味,”蝶妃刚想说正事,无奈皇上拿手摩挲着蝶妃精致的脸蛋儿。蝶妃一时奇痒难当,嗔了皇上一眼,道:“陛下别闹,怜月和陛下说正经事儿呢。”
皇上哈哈大笑道:“你这小东西,怎知朕和你现在办的不是正经事儿?”
“陛下……”蝶妃不依的羞叫一声,听得皇上浑身都酥了。
“好吧,你说,朕听着,”皇上敛了敛衣襟,难得的坐正说道。
“陛下独宠臣妾,是臣妾几生修来的福气,臣妾感激不尽,”蝶妃见皇上面上没有不愉,话锋一转接着道:“但陛下信任臣妾,将协理六宫的大权交付臣妾,臣妾定当以身作则,该劝的还是要劝,臣妾、臣妾希望陛下玉露均沾。”蝶妃说话间银牙一咬,正襟危坐,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清高寡欲的圣洁女神,处处透露出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直看得皇上心生摇曳。
“说完了?”皇上笑道,连浅浅的酒窝都透着无边笑意。
“说完了。”
“你真舍得朕去其他宫中?”皇上拾起桌上的檀香纸扇,‘啪’的一声打开煽起风来,龙涎香的气味顿时四溢扩散,瞬间就将蝶妃装出的圣洁模样击溃,蝶妃立时现出沉沦迷醉的半痴迷神态。
蝶妃鼓起香腮怒瞪了一眼,随即径自软化掉了,眼角透露出一丝得胜的狡黠,似有所指道:“臣妾又不是历代贤妃,怎舍得将陛下推出宫门?”
“哦?”皇上来了兴趣,又扇了两下折扇,含笑问道:“那你可有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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