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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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并没有像吴跃成想的那样,立刻找刘洪算账,而是暗地里派汪洋、李猛、赵小亮,去收集他诬陷自己的证据。
几天以后,他们把收集到的证据说给安迪听。从他们的叙述中,他了解到,只有一少部分同学是听刘洪说的,然后他们再互相传,大部分同学都是这样听说的;有的同学根本不相信
安迪会做这种事,有的却将信将疑。李猛沉不住气了,问安迪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就是刘洪捣的鬼,是到了该教训他的时候了。安迪对他说,先别急,“欲速者不达”,须想个好办法才行
。安迪始终没提吴跃成听李猛说自己喜欢陆敏这件事;他没提不代表他忘了;他认为不提这件事是正确的,这样他们兄弟还可以一如既往的走下去;要不然他们之间就会反目,就会
发生令他伤心的一幕;他需要竭尽全力来维护兄弟之间的友情,直至永远。
对于吴跃成的做法,安迪有自己的看法:他会不会有什么动机,有没有可能是在利用我来教训刘洪呢?他好坐收“渔翁之利”。他听汪洋说吴跃成胆子小,那么这次为什么胆子大
了起来,敢冒着莫大的风险,铤而走险地扮演一位“告密者”;他不怕事情败露吗?想到这些,他有所警觉。他不想对刘洪大打出手,那样做对谁都不好。这些疑虑,他只对汪洋一个人
说了。
真叫他猜对了,吴跃成确实想利用他来灭灭刘洪专横跋扈的气焰,另外吴跃成想让刘洪知道,人家安迪还有五个铁哥们呢,你有啥;你不就有个当矿长的爸爸吗,又能怎样;整
天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这回就样你知道知道,到底是安迪厉害,还是你厉害。
自从吴跃成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安迪,他就没快乐过,近几天更是郁闷起来了;上课心不在焉,下课一个人溜达,躲着刘洪,怕被他看出什么。放学回家也闷闷不乐的。她母亲让他
吃饭,他吃了几口,一句话也没有;平时他可不这样,不是讲讲电影明星,就是讲讲奇闻怪事。他父亲瞅着他说:
“我下班的时候看见了你班的班主任何老师。他说你上课不专心听讲,……”
没等他爸把话说完,他站了起来说吃饱了,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母亲埋怨父亲能不能少说两句;父亲埋怨母亲都是你惯的。
吴跃成躺在床上,听着父母的交谈,他烦躁地把枕头拿过来唔在脑袋上。过了一会,父母不再交谈了;他放下枕头,思绪又回到了安迪身上,心说:“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为什么
他还不动手呢?他在想什么呢?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母亲推门进来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什么;母亲问他是不是学习太累了;他说没事,然后侧过身体,背对着母亲,闭上了眼睛。没法子,母亲只好从屋里退了出去。
对于安迪的不动声色,吴跃成到害怕了;一旦事情败露,得罪了刘洪,又得罪了安迪,那该如何是好;他越想越后悔,当初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给安迪;他开始坐立不安了。他思
来想去,决定去汪洋家一趟,探个究竟。
星期天,他来到汪洋家。对他的到来,汪洋已猜出八九。他问汪洋,安迪什么时候动手啊。汪洋反问他为什么不去找安迪问问。他说安迪家远,不方便,还说安迪和汪洋最好,问他
跟问安迪一个样。汪洋觉得好笑,心说真会飘扬人;他说那可不一样,我们哥五个,不论什么事都得听安迪的,至于什么时候教训刘洪也得听他的。吴跃成没问出什么来,只好走了。
隔壁的汪琪听的真真切切,不知道他俩话中的意思,等吴跃成走后,她过来问哥哥,‘安迪什么时候动手,还有教训刘洪’,你们想干什么?汪洋说这是男孩子之间的事,女孩子不要过问
。他说他要去安迪家一趟,说完就走了。
他走后,汪琪在家等妈妈买菜回来。过了一会,妈妈回来了,她把听到的话跟母亲说了。母亲也觉得会有事情要发生,难不成儿子要同谁打架吧,她紧张起来了,心里盘算着,等
儿子回来一定要问个清楚。
汪洋翻越卧龙山,迫不及待地来到安迪家。一进门,气还没喘匀便说吴跃成来了。
安迪让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叫他慢慢说。于是汪洋把吴跃成来到自己家打探消息这件事,说给了安迪听。听完后,他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汪洋也明白了吴跃成这么做的真实目
的。他对安迪说没想到吴跃成这么阴险,险些中了他的圈套。安迪对他说这种人在社会上不少,等我们走上社会与人交往的时候,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小心驶得万年船”吗。汪洋
又说像吴跃成这样的人也应该受到教训。安迪同意他的说法,同时他又说尽管吴跃成这么做是不对,但他是被刘洪欺负的太厉害了,才想出这么个办法来,即便如此,事后也得告诉他,
以后不要耍这样的小聪明了,其结果,就是害人害己。汪洋也同意他的说法。
回来后,汪洋把这场风波原原本本一五一十说给了母亲和汪琪听。娘俩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当汪洋把事情的经过讲完后,娘俩明白了,原来安迪被刘洪诬陷了;汪琪心
说,对安迪还是不够了解,要不怎么自己也怀疑起他了;她的安哥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她后悔开学第一天就没给安迪好脸色。
安迪和陆敏是她最好的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她绝不允许刘洪用这种无中生用的、低级下流的行径来侮辱他俩;这反而增添了她对刘洪的反感以及痛恨。刘洪的行径大大地伤
到了她的心灵,所以便会拒绝汪洋的劝阻,她要找他理论;为她的两个好朋友讨个公道。
汪洋听懂了汪琪的意思,也知道她想怎么做,尽管他和妹妹的想法一样,但是未经过安迪同意,他绝不能让妹妹蛮干;他担心会节外生枝。汪琪根本听不进去他说的话,一种焦
躁的心情席卷着他,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这件事妹妹参与,会把事情闹大;他了解自己的妹妹。到时候人们在听出来她暗恋安迪,那就不得了了;他利用下午的时间,再一次来到安
迪家,找他商量对策。
他把内心的担忧说给安迪听。他觉的这件事正如汪洋所讲应尽快解决。汪琪是个急性子,她说了,就会去做,谁也劝说不了。最后两人决定,一方面汪洋回去后,继续劝汪琪不要
这么做,一切按安迪的计划来办;另一方面,要赶在汪琪找刘洪之前办这件事。
安迪把自己的计划说给了他;他不住的点着头。听完他的计划后,他对安迪说:
“好,赶快找一天,就这么办。”他有些等不及了。
安迪又交代他一番,回去后一定要把汪琪看住,不要让她义气用事。
汪洋回家后便把安迪的想法讲给了妹妹听;另外告诉她,安迪说了,不让她去找刘洪,免得出现纰漏。她听完,几乎要哭了,她赶快问过了母亲;母亲也说她这么做有些草率,还
是让安迪他们去办吧。她一脸的不高兴,回自己屋了。
星期一安迪早早来到教室。当同学们陆陆续续来到教室,他把李猛、赵小亮叫到一边,把自己的计划说给了他俩听。听完后,俩个人都觉得这么做有点便宜刘洪了,最后还是遵
从了安迪的意见。
他们像是没事的样子,不动声色地上完了一天的课程。放学后,安迪并没有回家,他和汪洋在学校门口逗留了一会,见刘洪走出教学楼,忙转过身,背对着他;他俩用余光看见刘洪
走下了校门前的石梯,便跟在他身后,穿过操场,走北门,向“日本房”的方向走去。
安迪和汪洋的一举一动被后出校门的汪琪看在眼里,她觉得奇怪,心说他俩鬼鬼祟祟的要干嘛,去我们家?可是也用不着这种神态呀!她猛然想起吴跃成来自己家同哥哥说的
那几句话,她觉得要有事情发生。想到这,她索性跟在他俩身后,要弄个究竟。
李猛和赵小亮站在楼里一楼离校门口不远的窗户跟前,望着安迪和汪洋,见他俩走下石梯,便跟了出去;俩人没跟着安迪和汪洋走,而是出了学校东门,向左拐,直奔大道;俩人
的步伐很快。从他俩走的方向向西看,可以看见操场上的安迪和汪洋;他俩必须快速地向前走。在大道左侧边上有三趟石梯,从哪趟下去,都可以走到“日本房”;他俩从第二趟石梯
下去,能赶在刘洪前面迎住他;这是安迪交代过的。这时他俩的前面有两个男同学,站在那里望着他俩,等他俩走到近前,其中一个男生问:
“你俩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哪!”
“怎么的,去哪,还得向你们俩汇报汇报。”李猛不屑一顾地说。
“你别误会,我只是随便问问。”
“你可以随便问问,可我不能随便告诉你。”李猛的眼睛瞪起来了。
赵小亮见势不妙,赶紧上前一步说:“我们俩去看陈国军,听说他退学了。”
被李猛臭了一顿的那个男生叫高强,他冲着李猛说:“哥们,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看到你们没和安迪、汪洋一起走,就随便问了问。”
“他俩有事,办完事后,到陈国军家汇合。”赵小亮说。
李猛斜眼瞅着他们俩,一脸不高心的样子;那两个男生也阴沉着脸。赵小亮感忙把李猛拉到一边,然后对高强说我们还有事,便急匆匆走了。
这局面的窘迫一到不能忍受的地步,李猛嘴里便开始出脏话:“竟他妈地捣乱。这是小爷有事儿,要不然有他俩好看。”
“你这脾气应该改改,动不动就发火,这样下去会吃亏的。”赵小亮劝说他。哥五个谁的话李猛都听,其余的同学,只要他听到的话不顺耳,就会瞪眼睛,要不就动手。
他俩再往西面看,已看不到安迪和汪洋了;他俩着急了,便加快脚步,他们几乎是在跑;他俩来到第二趟石梯,刚下去,就看见刘洪正向他们这边走来。赵小亮对李猛说:
“再晚一会,就让他过去了。”他俩在晚一步,刘洪就有可能走到第三趟石梯,也就到了自己的家了;那样的话,计划就落空了。
从刘洪的脚步可以看出,他发现了身后的安迪和汪洋,还不时地向身后张望;他是心虚了。安迪和汪洋不慌不忙地在后面跟着。那天刘洪叫吴跃成再做一次诬陷安迪的事,他说什么
也不肯;刘洪从他的话语间机警地发现安迪很有可能已经觉察到这件事是自己做的了;他准备找一天把这件事做个了结。他猛一抬头,看见前面走来了李猛和赵小亮,他明白了,看今
天的架势,是到该了结这件是的时候了。他索性不走了,转回头,瞅着安迪和汪洋。
安迪和汪洋走到刘洪面前说:“刘洪,怎么不走了。”。
“我知道你们的用意,但你们也用不着前后夹击啊,这是要打架吗。”他还是那种不忿的样子。
“这是从何说起啊!打架,我们为什么要打架。”安迪说。
“不打架,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后有追兵、前有堵截’。
这时李猛和赵小亮走到了刘洪近前,就听李猛说:“少他妈废话,我来问你,为什么要诬陷安迪,他怎么惹着你了,说什么和陆敏处对象,我看你想跟人家处对象吧,还写匿名信,亏你想
得出来,这是陆敏参军走了,要不然你让人家女孩子怎么办,太阴损了吧!”说着他就想上去打他,被赵小亮给拦住了。
安迪冲着刘洪说:“我们不想跟你打架,没这个必要,但是你非要把事做绝的话,我们会对你不客气,我说到做到。我们都是男人,吐口吐泯是颗钉,我来问你,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只要你一句话。”
刘洪低头不语。
“怎么哑巴了,安迪问你话呢。”李猛大声豪气地说。他显然比其他人激动的历害。
忽然他抬起头说:“是我做的,又怎样。”
“你他妈的做错事了,还这么横,安迪揍他。”李猛出手就要扇他。
正在这时,躲在远处的汪琪听的真真切切,看得也真真切切,她大喊一声:“不要打架。”然后就跑了过来。
几个人顺着声音看,几乎同时说出:“是汪琪。”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她一直在后面跟着,他们被她突然的出现给怔住了,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说什么才好,并且同时产生了疑问:“她什么时候来的”。她在他们眼里成了
一个几乎不相识的陌生人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完全不知道她的存在,而今她却站在他们的面前。还是汪洋先说的话:
“你一直跟着我们。”
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已经做了最好的回答。
“为什么跟着我们。”汪洋说。
“一出校门,我就看你和安迪有些不对劲,所以我就跟来了。”她转过头对刘洪说:“这都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诬陷同学;我们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之后就要各自飞,为
什么不快快乐乐地度过每一天,度过我们难忘的学生时代;我们都会犯错误,就像走路不当心崴脚一样,疼在脚上,痛在心里,你想一辈子背负着这种痛吗?非要留下遗憾吗?”
汪琪的一番话,正戳在刘洪的心窝上,同时也感染了其他人;都认为她说的这几句话好漂亮。是啊!为什么要留下遗憾呢?人的一生中,只有一次学生时代,为什么不快快乐乐的度
过呢?这种伤痛要背负到何时啊!刘洪挂不住脸了,抬起头说:“汪琪你别说了,是我的错;安迪,我对不起你,要打要罚,随你的便吧。”
“什么要打要罚的,汪琪说得对,‘我们是同学,要珍惜每一天;既然你已承认了错误,我原谅你,所以我们还是好同学,好哥们。”
“安迪你对我的宽容,我记在心里,但我不能对自己宽容,”说着他扬起手给自己一记耳光。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汪琪吓了一跳,并发出“啊!”的一声,也把哥四个给惊住了,安迪忙对刘洪说:
“你这是干什么?我都原谅你了。”
刘洪含着眼泪说:“你原谅了我,我却不能原谅我自己;今天发生的事我会记一辈子,让它每时每刻提醒我,人的一生绝不能做错事,做了会悔恨终生。”她又对汪琪说:“你
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太好了,‘为什么不快快乐乐地度过每一天,度过我们难忘的学生时代’,这两句话,我也会记一辈子,感谢你们对我的宽容。”
“好了一片乌云散了,以后我们还是好同学,好哥们。”安迪说。
通过这次的经历,加深了他们心头的那种同学友情之感。安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由于自己的大量,而得到一种无愧于心的快乐。第二天刘洪主动到教务处承认了错误。在秦
岚的帮助下,教务处的领导并没有对刘洪进行处罚。这次经历是他人生的转折点,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观。后来他考上了市警察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了公安局工作,做了一名人民警
察。
吴跃成做梦也想不到,刘洪能向他承认错误;他要感谢安迪,并从心里往外佩服他。他找到安迪,把他要利用安迪来教训刘洪这件事说了。安迪原谅了他,并说自己早就知道他的想
法,这又令吴跃成吃惊不小,之所以安迪能做汪洋他们几个的头,安迪有他的本事,他彻底服了。这件事只有他,安迪和汪洋知道,成了他心中最大的秘密。安迪还对他说今后做事一定
要三思而后行,绝不能被人利用。事后安迪对汪洋他们说这就叫做“化敌为友”,有矛盾不怕,化解开,握手言欢,以诚相待,日后或许能成为莫逆之交,这不也是人生中快乐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