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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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校门前,陆敏停下脚步,仿佛又听见朗朗的读书声。多少张熟悉的笑脸映入眼帘。门前这两颗白杨树,尽管叶子已近掉光,但它们仍然像两名站岗的卫士注视前方,为学生们
保驾护航,不样他们走弯路,沿着正确的道路向前。她记得初二下半年学生会主席赵云伟,她和她是同班同学,她发展她入了团。记得五月四日下午三点在团委活动室举行入团仪式,
先唱的国歌,然后宣布入团新团员,老新团圆代表祝词和发言,陆敏代表新团员发了言:“亲爱的老师、同学们:大家好!我是初二·四班的陆敏同学。今天我能代表新团员发言感到
非常的荣幸和激动。因为今天我们加入了共产主义青年团,我们将告别过去,走向新的人生阶段。成为一名共青团员,此时我们的肩上多了份重担,因为加入共青团,不只代表荣誉,更
是一种责任……。”那天她非常的激动。新团员面对团旗宣誓,仿佛那铿锵有力的宣誓词就在她耳边回响:“我宣誓!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坚决拥护中国**的领导,
遵守团的章程,执行团的决议,履行团员义务,严守团的纪律,勤奋学习,积极工作,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她感慨万千,每每想起都特别的激动。五年校园生活
,不算长也不算短,经历很多,历历在目,令人难忘和珍贵,但有的也令她痛苦,这不在于她本身,而来源于外部。有时她在想,如果这种痛苦发生在自己身上,又会是一种什么情况呢?然
而这种经历让她深深懂得了人类在大自然面前的渺小,生命存在的可贵,触及她心中最深层的意识形态,猛烈撞击,迸发出火花。在初三的时候,她人生中两次难忘的经历,难以忘却。
那是夏季星期三的一个上午,一丝风也没有,三伏天还没有到,湿度却很大,太阳好像离得很近,烤的皮肤“火辣辣”的,一连半个多月没下雨了。街上几乎没有行人,躲在家里不
敢出门,偶尔有几个也只是匆匆走过,脸上、后背全都是汗,连手背上都是。背阴的地方能看见有人坐着板凳上,手里拿着伏天才用得上的大号“莆扇”在扇,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车
过后尘土飞扬,树上的鸟儿不知飞到哪里去躲避炎热了,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卧龙中学有白杨树环抱,晒不着,但有些闷。怕把学生们晒伤,已经好多天不上课间操了,所以学生们有二十分钟的课间休息时间。班主任传达校长的指令告诫学生们尽量不要
到室外去,上厕所也要快去快回。尽管在教室里晒不着,但是学生们的脸上也都渗出了细小的汗珠。陆敏和汪琪没有出教室只是坐在凳子上不知聊着什么?非常开心,一会儿陆敏笑了
,一会儿汪琪笑了、一会儿俩人都憋着不笑、一会儿又都笑了、一会儿她碰她一下、一会儿她又碰她一下、……。这时,不知走廊里那位学生惊讶地说:“同学们,快看天上!快看
天上!”,只听见学生们在走廊里躁动的声音杂乱无章,有的学生说:“那是蚂蛉吧!”、有的学生把话接过来:“对,是蚂蛉。”、有的学生说:“我的妈呀!这么多蚂蛉啊!从
哪飞来的。”、有的学生说:“你往那边点,让我看看。”
陆敏和汪琪坐不住了,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跑到走廊看热闹,不看则已,一看,俩人惊住了,天空中飞的全是蜻蜓,她俩长这么大也没看见过这么多蜻蜓啊!她们感叹自然界
的魅力,同时又疑惑不解,蜻蜓怎么了?它们成群地在空中上下飞舞,急切地扇着翅膀。汪琪对蜻蜓的非学名知道的太多了。他对陆敏讲过,它们的脑袋都是圆的,上面长着一对大眼
睛,绿宝石似的向外突着,还有一张铁钳似的嘴巴,两个复眼挨在一起,头部呈球形,休息时翅膀平展在两侧,它的尾部相对较短,身体较为强壮,可以远飞、高飞,它们爱落在苞米穗上
、树枝上、荷叶上、围着农作物的帐子上也经常落,有叫“二黑”的,专门贴着地表飞,落在地上,有点动静就飞,可“贼”了:有叫“花丽瓣儿”的,翅膀上有黑点:有叫“老黄”
的,通身黄:有的全身红红的,人们给它起了个极富想象力的名字“救火车”:有的只有尾巴红红的,人们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红娘子”:有的全身碧绿叫“大青头”,个头
大,是普通蜻蜓的两倍,就它爱落在荷叶上,你可以先抓一只雌性的,色彩暗淡,不漂亮的是。用细线把它绑好,长一些,手抓住线的一头,把它放飞空中,大声喊:“青头蚂蛉拐拐、青头
蚂蛉拐拐……。”多喊几遍,雄性的就能扑在雌性的身上,这样就可以抓住一只雄性的;有叫“三尖子”的,个头比大青头略小,尾巴有五彩条纹,非常华丽,像个“贵族”。有时它就
在你眼前“翩翩起舞”,很想一把抓住它,可是怎么抓也抓不住:还有一种小蜻蜓,有人叫它“苏联蚂蛉”,学名叫“豆娘”,两个复眼距离较远,整个头部像哑铃,翅膀平时休息时合
拢在肩部,尾部很长,是身体的六至七倍,交配连结时雄虫可以用尾部立在雌虫头上,它较为纤弱,不能远飞或高飞。
“是不是要来雨啦!”陆敏说。
“天这么热,哪来的雨啊!”汪琪说。
这时,上课的铃声响了,还没等学生们进入教室,天骤然暗了下来,“太阳公公”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班长把荧光灯开关打开,开着的窗户也都关上了,“快看云团!”他边说边用
手指,大家朝他指的方向看,透过树与树之间的空隙可以清晰的看到,只见云内翻腾滚动十分厉害,有几块运动过来的云团互相合并,教室内是白色,天上是黑云团,它像一只“怪物”,
大有吞噬一切的样子,叫人不寒而栗。一道竖闪,随即,“咔”一声雷,音很响很长,传的很远,沉闷。刚才蜻蜓还漫天飞舞,现在都不见了,此时它们已躲在了山洞,坚固的建筑底下和
叶子后面。也巧了,这堂是地理课,大家光顾着看外面了,不知赵老师什么时候站在门口,“这叫雷雨云”。他说。他是地理教研室主任。
学生们听见了赶紧回到座位上坐好,“起立。”班长说。
“同学们好。”
“老师好。”
“请坐,这叫‘雷雨云’”他重复着。然后接着说:“早上天气预报报了,今天会有强对流天气,局地还会有冰雹,对农作物会有一定的危害,不过半个来月闷热的天气能缓一缓
了,”他一字一板的说。他有五十岁上下,秃顶、圆脸、双眼向外努努着,给人感觉好像没有上眼皮,但很有神,其实这是一种病。陆敏从爸爸那了解到他经常去医院开“甲硫咪唑”
这种药来治他的病。后来考医学院的安迪也说过他这是一种病——甲亢,他给她一句关于这个病的顺口溜,“大眼睛心高”他解释,这个病除了眼睛大,还有心率快,高就是食欲旺盛。
“汪琪,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雷雨云是怎么形成的。”她举手提出问题。
他沉思一会说:“是遇到了强冷热空气,太阳辐射特别的强,造成空气对流,很容易形成雷雨云。如果闪电是横的,产生冰雹的可能性极大。冰雹必须是在有对流云中形成,当空气
中的水汽随着气流上升,高度愈高,温度愈底,俗话说:高处不胜寒吗,水汽就会凝结成液体状的水滴;如果高度不断增高,温度降到摄氏零度以下时,水滴就会凝结成固体状的冰粒,
在随着气流上升运动的过程中,冰粒会吸附附近的小冰粒或水滴,而逐渐变大,变重,等到上升气流无法负荷它的重量时,冰粒便会往下掉,但这时的冰粒颗还不算大,如果此时能再遇到
一波更强大的上升气流,把向下掉的冰粒再往上推,冰粒就能继续吸收小水滴凝结成冰,在反覆上升下降吸附凝结下,冰粒颗就会愈来愈大,等到冰粒长得够大够重,又没有足够的上升
气流能够再将它往上推时,就会从天而降,形成了冰雹,如果融化成水落下,就形成了雨。由此可知,如果空气又暖又湿,又有足够的水分,加上旺盛的对流状态,就有可能形成冰雹。今
天的气候很像。刚才那个闪电叫竖闪,下雨云是竖闪,如果是横……。”“闪”字还没有说出来,空中又一个竖闪,紧接着又一声雷,不那么闷,但是很响,他周身哆嗦了一下。光听他讲
了,雷声把学生们也下了一大跳,有的女学生都发出了惊叫声。顷刻间,狂风四起,雨好像从天上泼下来似的与雷声、风声交加在一起,“哗啦哗啦”地打在教室的玻璃窗和墙上。久违
的雨,下就是大的。白杨树的树梢在风雨中猛烈地摇晃。黑云翻滚着从天上直接压了下来,暗黑的校园到处都是水,有土的地方,顿时变成泥浆。“哐,哐……”,走廊有几扇窗户被风
雨股开了,同时教室门、窗“呼”的一声也开了,并且发出“啪啪”的声音,窗户在风雨中来回摇摆,挨着窗户坐的女学生几乎同时跳了起来,并且发出“哇”的一声,有的撞到了同桌
男生的头上、胳膊上,她们的身上、书、本,都被雨水打湿了,有的学生坐不住了,面露恐慌。“同学们不要慌,赶紧远离窗户,到墙这边来。”,赵老师说的是窗户对着的那面墙,“是
疾风骤雨,时间不会太长的”他用语气稳住学生们的情绪。走廊里已经汪水了,校工们冒着风雨用笤掃扫着水,尽量不让雨水进到教室里,有的用平板铁锹撮水,然后顺着窗户向外扬。
大约持续了三十多分钟,他们已经成了“水人”。天似乎不那么暗了,学生们的心情舒缓了许多,风雨也小了。这时,下课的铃声响了,“同学们那也不要去,就呆在教室里。”赵老师
走到窗前把开的窗户关好。学生们的心情平静了许多。这时,教室的门被人推开了,安迪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汪洋。他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陆敏身上,她能感觉到目光
里包含着关爱、还包含着话。
汪洋从后面几步走到了前面,“琪琪,没事吧!”
汪琪从坐位上起身迎着哥哥走了过去“没事。哥,刚才你看见没,蜻蜓在空中飞舞时壮观的场面。”
“看见了,太壮观,太震撼了,要是有相机就好了,我把它拍下来,洗出来,写上年月日,留做纪念,我估么着,以后不可能再有这样的场面了。”汪洋说。
“不,还会有的,洋洋,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再着说了,才初三,人生路长着呢,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赵老师您说我说的对吗?”安迪说。
“安迪说的完全正确。今天,这种现象可能只是个巧合。还有很多现象用现在的科学手段是无法解释的,比如,人类只能依靠熟悉的路标或者是太阳的位置来确定北方的方位,甚
至许多人还无法通过这些办法来识别方向。很多鸟类,尤其是迁徙的候鸟,在做长途飞行时都能利用地球磁场来保持其飞行路线不发生偏离。科学家们至今还不清楚它们是如何做到
这一点的,但最新的一项研究发现表明这些鸟类有一种特殊的‘联觉’,可以让它们‘看到’地球磁场中磁力线的分布,就好像它们看到周围环境中只有五彩缤纷的图案一样。还有,
飞蛾,对它来说,‘爱在空中’这个短语得按字面来理解了。这些毛绒的昆虫可以探测到异性远在七英里之外发射出来的‘爱的化学信号’,即所谓的‘生化信息素’。一些研究发现
人类也可体探测到‘生化信息素’,只是要达到这种效果,需要近距离的接触才行。同学们,需多未知的世界都等着你们去探索啊!还有,人这一辈子要经历的事太多了,有的时候是波
峰,有的时候是波谷,很难预料,不过,你们一定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做什么事你们一定要做一个正直的人,成为一个国家有用的人,有时一念只差,终成千古只恨哪。”没想到
教地理的赵老师对生物学,甚至是人生都懂得这么多,学生们都佩服他知识渊博。
“赵老师,为什么下雨前蜻蜓要聚集这么多,飞的还低?”安迪问。
“由于湿度大,昆虫翅膀湿了,飞得底,蜻蜓为了捕食也要低飞,下雨前有过这先兆,但不都是跟下雨有关。”
陆敏下意识的瞅了一眼天空,然后冲着赵老师说:“老师,您看远处怎么出现红色了,是不是天要晴了。”
赵老师几步走到窗前向远处望,的确在后云出现红色,仔细看还有黑白相间乱纹云丝,云边呈土黄色,并且头顶云呈顶白底黑样式,“不好,这是雹云,同学们赶紧装好书包离开教
室,到走廊躲避,避开窗户,快,……,安迪,你赶紧回去组织你班同学离开教室到走廊躲避,记住要避开窗户;汪洋你去通知其他班,就说是我说的,快,等等”他注视着安迪、汪洋,语
气加重了些说:“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乱,记住没。”
“记住了!”俩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我去教务处向陈校长说明情况,然后用“喇叭”广播广播。赵云伟、陆敏你们俩先组织这里的同学都去走廊躲避,避开窗户。我去把你们的班主任叫来。”说完他急冲冲地走
了。
学生们刚才平静的心情一下子又都紧张起来,心跳也在加快。学生们按着赵老师的指示,在她俩的指挥下都有序的离开了教室躲到了走廊远离窗户。学生们不知道这场突如其来
的自然灾害危害究竟有多大,这时有两条横闪在空中划过,学生们记得赵老师讲了,下雹子之前会有横闪,尽管上课铃声响起,但是课已经上不了了。这时“喇叭”响了,学生们听出来
了是教务处的刘主任,他说:“各位班主任以及代课老师把你们班学生组织好,马上离开教室到走廊去,要避开窗户;再从复一遍,要离开教室到走廊去,……。”他不停地从复着。
学生们也能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各个面露恐慌,正在此时,就听见外面“哗”的一声,紧接着“霹雳啪啦”有东西打在窗户上,“是冰雹”好几个学生同时喊了出来,有几个男
生想到窗前瞅瞅冰雹都叫陆敏给阻止了。冰雹下的越来越紧,落在地上,蹦蹦跳跳的,地面上顿时象撒满了“盐”。天暗了下来,“怪物”在空中“翻滚”着、“肆虐”着,好像更疯狂
了,“恶狠狠”地要吞噬这里的一切。“咔吧”一声,白杨树的树干被冰雹打折了,“咣当”顺着股开的窗户飞进来一颗冰雹,原来冰雹已从黄豆粒变成了鸡蛋大,学生们无不惊骇,从
来没看过这么大颗的冰雹,紧接着,又有好多颗飞了进来,有进教室的、有进走廊的。有几颗滚到学生面前,他们捡起来,大家围过来观看,圆圆的、亮晶晶的,你摸一下、他(她)摸一
下,凉凉的,顺着手指一直凉到肩膀头。慢慢的它变小了,最后化成水。“啪嚓”有不少窗玻璃被打碎,“咔吧”又有树干被打折。时间持续了十多分钟,“怪物”退却了、冰雹少了,
到没有了、风也止住了、天还是灰白色、雨还在不停的下。有几个男生占着胆子走到窗前往楼下看,校园里到处都是冰雹,只不过比刚才的小了一些,是被雨水冲刷过的结果。又过一
会“喇叭”响了,大家能听出来是陈校长,他语气深沉地说:“自然灾害暂时过去了,各班检查检查有没有受伤的学生,报给教务处。”他停顿了一会,接着说:“今天是个不寻常的日
子,在大灾面前卧龙中学全体师生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这是一场与大自然的抗争,从中可以看出我们这里有一支能干的队伍。在这里我们要特别感谢地理教研组主任赵老师,是
他急时洞察了异常的天象,使我们免受其害,在此全体师生向他表示感谢。初三学生安迪、汪洋两名同学在这次灾害中能协助老师共同面对灾害,表现突出,给于表扬。”汪洋面带微
笑用胳膊肘碰了安迪一下,他没有理睬他。“另外,雨还在下,今天是星期三,半天课,全体师生下班和放学不要走卧龙山岗,路面湿滑,会有危险。最后我要说:衷心的感谢你们,是你
们成就了卧龙中学。”
刚才紧张忙碌不觉得累,警报解除后陆敏觉得应该休息一会了。她坐在凳子上等着刘瑞华来,她知道只要是恶劣天气,妈妈就会来接自己。有的学生已经被家长接走了,汪琪的妈
妈李秀云也来了。班主任陈老师陪着学生们,她要看到最后一名学生被家长接走才放心。木匠房的工人们在修理各处破损的门窗。“妈妈这会儿指定在路上呢。”陆敏心里想。
果然,她妈妈来了,“小敏,等急了吧!”
“没有。”陆敏赶紧站了起来,“妈,您这腿……”刘瑞华的左小腿上全是泥,往上看她的右手掌也都是泥,很显然,路面湿滑,她着急接孩子滑倒了。陆敏心疼妈妈,她哭了,眼
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她不管身边还有老师、同学。刘瑞华安慰了她几句又同陈老师谈了一会,在陆敏的搀扶下走了。陈老师望着母女俩一步一步走进雨中,百感交集。
沿途有不少被冰雹打下来的树枝,还有被连根拔起的树,倒在一旁。人们种的苞米有被冰雹打折的、还有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的。尽管路面湿滑,深一脚、浅一脚,母女俩还是快
乐地向家的方向走去。妈妈像个孩子般地谈个不停,迎着风雨,眼睛里是一股爱恋的神气,现在已完全变成陆敏搀扶着妈妈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