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长歌决·师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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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塌上的人紧闭着双眼,眉头皱得很深,绷着唇似在忍耐什么,额头上布着细密的汗珠,嘴唇干裂苍白,即使喂了几次水也不见好转。
宫泊扆这次虽然是在幻境中受了伤,可却是被实实在在的剑刺穿了胸膛,胸口处本就旧伤积郁,他这一剑明显是直接奔着一死去的,若不是医治及时,早丢了性命。
“师,师父。。。”
听见宫泊扆叫他,长孙祭放下手里的药碗,坐到榻边应了声:“我在。”
“师父。。。”
可宫泊扆依旧微不可闻地叫他,他的意识根本还没有恢复,只是不知在昏迷中遇见了什么,才会这样一遍一遍叫他。
长孙祭为他诊了脉相,虽说还是昏迷不醒,但已没有性命之忧了。
等了一会,宫泊扆安定下来,呼吸轻浅地睡着,不再唤他的名字了,长孙祭才重新端过药碗,把药给他喂了。
喂他喝完了药,长孙祭替他掖好了被子,瞥了眼窗外,夜色已深,便掌灯离开了,留宫泊扆一个人好生休息。
这番留下他,长孙祭亦是顶了不少的非议,可当时的情况,他亦不可能弃他于不顾,毕竟宫泊扆是为了他的安危而只身独闯葬鹿阁,还为了救他性命而身受重伤,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做到真正的绝情。
而且依当时的情况,要是他不出手,放任魔教之人将宫泊扆带走,那宫泊扆定是凶多吉少了。
彻夜未眠,长孙祭很少在谁人面前方寸大乱,可从宫泊扆重回师门开始,他就越来越难以做出正确的决断。
以前他以为是因为温茹言,可仔细想来,与温茹言并列存在的,永远有一个宫泊扆。
天光泛亮,长孙祭只身前往宫泊扆养伤的卧房,推开门,榻上却无一人。
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血衣也不见了踪影,地上还残留一星半点的血渍,没有被强行带走的痕迹,能说明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宫泊扆已经自行离开了。
长孙祭低眉看了看一丝褶皱也不存的床褥,伸手摸了摸温度,早已是冷的。
即使这般立场,他亦是在恪守这师徒之道,明白自己留在这会给他添麻烦,才会在夜里就一声不响地悄然离开。
长孙祭闭了闭眼,心中五味杂陈。
走到如今这般地步,温茹言已死,宫泊扆已入魔,一切都无可挽回,但说宫泊扆满身罪孽,又下不了这般结论。无论从哪看,依师徒这么多年的了解,长孙祭都能看出他还是在向善,没有恶化了自己的心。
正欲离开,再次瞥见地上斑驳的血渍,长孙祭眸中闪过一丝忧虑,他伤重回去,若涪陵追究起来,该如何是好?
韩臣子正好急匆匆地赶来,来不及匀口气便道:“师父,外面好多弟子吵着要将师。。。将宫泊扆处死,以慰师母亡灵。”
“他已经走了。”
“走了?”韩臣子愣住了,探头往里面看了看,果真不见了人影。
“其他弟子那边,就由你和秋梧二人想办法交代吧。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唉?唉,是,徒儿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