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魔障,我不是梁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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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到晚饭的时间了。身体上小宇的感觉还存在着,我仍有些失神的走在宿舍的走廊上。
又忘了钥匙,我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宿舍那几个家伙肯定还在外面浪着。
面对紧闭的门,突然之间很想小宇,我将头靠在门上,闭眼,脑子里全是他的样子。
我可能,喜欢上他了。
“梁诺。”陈航的声音突然响起,满脑都是小宇的我还是有些小小的心悸。转头看着他,红色的旧T恤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刚到膝盖的褐色格子短裤皱巴巴的。傻傻笨笨的眼镜后面,睡眠不足的双眼深陷在厚重的黑眼圈里。
“啊。”我咂了咂嘴,斜眼看着他。
“干嘛?”他皱着眉头,咬着嘴唇看着我。
“你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么。”
“唔?”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能穿啊。我刚在窗里看见你回来,吃饭去吧,我肚子饿了。”
“好啊。我也饿了。”
“没吃午饭?”他懒散的跟在身后。
“吃了。”回头冲他努努嘴,见他一脸倦怠,本来想对他严厉的心一下子缩了回去。
走了两步,突然被他拉住,“梁诺,你走路怎么怪怪的?”
“呃。”我的嗓子里发出打嗝般的声音,脸上一阵冷一阵热的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身体不舒服?”
“啊,没有,”我慌忙掩饰,“刚才上楼的时候扯到了。”
他仍是盯着我不放。
“瞎,你一个大男人看什么看的。”我伸手朝他脸上盖过去。
他咋着嘴,颇为同情的摇摇头。
果然还是有点早,食堂还没有准备好饭菜。我们到三楼点了餐,坐在平时的角落静静等着上菜。
我趴在桌子上,脑袋还是有些晕晕的,他单手托腮看着窗外的景色,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喂,很吵哦。”我喝止他惹人心烦的小动作。
他没做声,突然收住手指,隐匿着气息。我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仿佛一下子消失,走进视野所及的暗流中。
“还是出出声吧。”我稍微偏着头看着他。
“看你很累的样子。”
陈航低头看着我,逆光的他,干净利落的轮廓让我无法自已。
我在桌下有意无意的踢着他的小腿,“没有,我懒罢了。哇,不想看书,不想考试。”
“王八蛋,没出息。”他抬手搓着眼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呵呵,”我笑出了声,“你从来就只会用王八蛋骂我。”
“是吗。”
“嗯,文盲都比你会骂人。”
“真要骂我还犯得着为讨厌的人想一句词儿?”顿了顿,“我觉得吧,你是挺喜欢骂我的。”
“那你是想要我骂你。还是你喜欢我骂你?”我翘着嘴角轻轻的笑着。眯着眼从陈航的发梢一直看到下巴,真是一张百看不厌的脸,痴迷的视线又顺着嘴角往上攀爬落在他高耸的鼻子上。虽然以前他的鼻子就很高很大,可是有着么大吗?
“想什么?”他突然伸出右手在我眼前噗的长开五指。
悬在眼前的手指,细长,却在中指的第一个指节上有着一个大大的茧,看上去就像是多长了块骨头。
“没有啊,我还以为张欣逸会教你几招。”
“什么?”他收回手。
“骂人呗。”我的视线仍然追逐着他的手指,心里很不舒服的泛起一阵醋意。
“神经病。我和她分手了。”他笑着,看上去那就像是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我突然觉得自己被骗了,就像个老实巴交一辈子的农民被村里的恶霸骗得一无所有。
“你干什么呢!”我有些激动。
“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为什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些混乱,很多说不出的感情杂糅着,堵在胸口,憋得脸色发青。
“不高兴,就不处了。”他说的话,无所谓的态度,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被耍了?还是我又错过了什么?
“什么时候?”
“嗯……两三个星期了?还是,昨晚吧。三番四次总是甩不掉,终于让她消停了。”
他慢悠悠的说着,淡淡的,我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这一下子,只是他一句话,我就那么恨愉快的跑向别人怀抱的自己。
为什么不再早一点。为什么又什么事都不愿意说出来。
他捏住我的脸,皱着眉,“我都和她分手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心里苦笑,却又止不住的小鹿乱撞,鬼鬼祟祟地,如果真的因为我那是多好的事。
爱着你是如此不安的恐惧。我为你夜不能眠,为你哭泣,为你疯狂,抱着所有的感情像只飞蛾只围绕着你,毫无原则。陈航,你的一句话,一个笑容能够让下定决心的我轻易沉沦。因为我太傻了,爱上一个人,不停地在海洋里追逐,溺水,可就算趴在岸边还是学不会如何上岸。无数岛屿的诱惑在最终渴望的大陆面前不值一提。哪怕是海市蜃楼,只要那个幻想还在心底残存在一丝,我就能傻到奋不顾身。
我的魔障,是盲到只看得见你。
我再次陷入痛苦纠结的情绪中,我的软弱、贪婪使我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卑鄙小人。我很清楚自己始终爱慕着陈航,却开始舍不得放开小宇。
有几次想要掏出那颗真心来问一问,却发现除了放在陈航身上的那一颗就再也找不到其它了。
不久之后,我找过一次小宇,我们坐在楼顶喝着同一杯奶茶。我的喉咙被奶茶甜得锁住,说不出残忍的词。眼前的天是灰褐色的夕阳,微弱的霓虹像极了费力掩饰落寞的玻璃纸,我想起那座被遗忘的城,在夏天,视线越过老旧的院墙,天幕总是迟迟未暗,灰色的墙、黑色的窗,那一年的困城到今日仍未改变。
小宇歪头吸了一口奶茶,看着我嗤嗤地笑。
“看书都把你看傻了。”
“什么?”我回过神看着他。冷不丁的他凑过来,在我耳后啄了一下。
我抬手朝他的后脑重重的拍了下去,心里莫名的有一股怒火。
“我爱你。”他调皮的冲我眨着眼睛。
这个人真的是一个傻子,比我还傻。我至少还在沉默里勉强的拾撮自尊,而他则全完豁了出去,敞开着心,在满是套中人的世界里赤条条的爱着另一个人。
“为什么?”
“长得好看。”
“如果不好看呢?”
“可是我已经被你吸引了。”
“假话。”我咬着吸管。
“嘿嘿,”他高高的仰头,“你脾气不大好,酒品又差,喝多了就喜欢坐在马路牙子上唱歌,还老是让我帮你付酒钱,如果不是被你迷住了,我干嘛还死乞白赖地追着你。”
“看样子我除了长相一无是处咯?”
“哎,干嘛啊,别这么说,丑了我也爱。梁诺你别不信,这话我能说一辈子。”
难以说明当下的感觉,我那时已经开始害怕陈航了,觉得自己总会有一天会对他心灰意冷,到那个时候,如果还有一个人在身边,冬天也不至于太冷。
我不是梁诺了。
可这样陌生的自己又那么令人兴奋,我在肉口口体痴口口缠的快口口感和精神背叛的痛苦中欲罢不能,这种极其丧失的沉沦、无所谓的放逐态度像毒叩叩叩品让人迷失,落魄却又更加温柔。
我并未察觉那时的我才是真正一无所有,连真实的自己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