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陈航以外的生活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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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的时候还是很冷。我提前到了,知道陈航返校的确切时间,早早的就在机场等着,结果航班晚点,一直等到了凌晨四点。我蹲在大厅,第一千遍在想他会不会出现的时候,陈航拖着行李出现在我面前。
    我半张着嘴,呆呆的看着他。那个笨熊一样的身影,蓝色羽绒服,褐色的围巾,正伸手对我挥着。
    没有问我什么,也没有惊讶的表情,只是一如寻常的笑意,“梁诺。”
    回来了。
    我跑到他面前,激动并紧张着,伸手左右比划,实在很想抱住他,但也知道不应该。
    大概是我头上的帽子歪了,陈航帮我取下抖了抖又给我戴上,顺手摸了一下我鼻头,嫌弃的笑着,“鼻涕都冻出来了。别穿这么少,要什么风度。”
    暂时还没办法回去,我和他缩在大厅一角等着。
    “最近忙吗?”我小声问他。
    “贼忙。”
    “是啊,我可不忙。一个月没见,想我了是吧。”
    “是。”
    “有多想?”
    “特想。”
    “以后我买了车专门来机场接你吧。”
    “好啊。”
    “那我先回去练练,好长时间没骑自行车了。”我吐着舌头,他在我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将头靠在他肩上,我合上疲惫的眼睛,耳朵里清晰的听到心跳的声音。心里想着,如果在春天到来之前,你听到我的爱该多好。
    梁逸峰回来晚了,直到开学四天后我才见到他。他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像是被冰块冻了一层。
    我并不希望他表现出这样的一面,不是因为同情,而是因为我已经将他当作了一个目标,一种向往。虽然我仍旧不明白自己会得到什么,只是盲目的将他当作一个效仿的对象这点让我感到安心。他是对的,我要像他一样的去面对,去实现,如果他感到幸福,那我就会幸福,如果他感到疲惫和难过那我也会疲惫和难过。因为我还是蠢,不知道对于以后该怎么办。
    我渐渐熟悉这个地方,老旧的校园,脱漆的篮球架,食堂门口贴满海报的宣传栏,北门操场的雕像,后街的夜市,爽朗的春天,以及寂寞的落叶。我出生和成长的地方不常见到下雪,就算下,也是很小,在经历了人生第一次大雪之后我才开始学会了如何更加坚强的生活。我还年轻,并不适合把玩回忆,我还没有百毒不侵,没办法品味回忆中的温柔。我觉得有一件事请很奇怪,但凡是好的事情在回忆里都会让人难过,但凡坏的经历反而会让人更加坦然。这可能是因为获取的不同吧,当下获取的最宝贵的是欢笑,在回忆里所获取的却是成长的释然。
    你知道吗?世间有很多真理。比如明天的你永远比今天的你更加成熟。每过一天我就成长一点,可是每过一天我又会变小一点。一天一天,漫无目的的我在这个世界越发的渺小,我并没撼动什么的力量,只能随着这个城市的醒来和睡去,做一个普通的人。我没有超凡的能力,连自己都不能拯救,只能跟随着更强大的涌动生活下去。我记得梁逸峰告诉我,让我看到除了陈航以外的人。我发现宿舍里的人都挺好玩的,他们都是北方人,只有我一个来自南方;我发现社团里胖乎乎的那个专注做背景的女孩子相处起来很愉快;我发现大三的社长虽然年纪不小可还是喜欢喝养乐多;我发现有几个老师讲的课很有意思;我发现我能够更欢乐的去接受各式各样的人,高声唱歌,纵情跳舞,给喜欢的人一个kissbye,给讨厌的人一顿教训,这些都是非常有趣的事情。我继续爱慕着陈杭,享受着对他的独占,不过我相信,就凭着陈航对我的信赖,如果再出现一个“杨静”,我会退出。这样的事情应该不难吧。
    陈航总是很忙,我猜他这一次的目标一定大得像太阳。追逐太阳的他,连背影也变得耀眼。无论他的长相有多平常,我还是觉得他是我见过最帅气的男人。
    没事的时候我也会去找梁逸峰,在酒吧看他年少轻狂的样子,他会冲动地站到椅子上骂人,会把自己头发弄得乱糟糟的,会对着酒吧老板调情,也会笑得像一个哈密瓜。
    还有我记住了温什么的名字,他是学物理的,来自福建,叫温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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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意识到我总是太看得起自己,又很容易慌乱的把自己置入尴尬、痛苦的境地,不过忍耐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能够让我暂时逃脱极致困苦的挣扎。
    陈航不愧张良给他的花名,又找到了一个女朋友,这回是隔了9个公交车站,北苑师范的女生,比我们大了一级,长相很艳丽,性格也许不错吧。
    我迷茫的开始思考,我应该感到痛苦吗?还是麻木,又或者应该豁达的接受。想要的答案我总是找不到,这是我最为失败的地方。当陈航将两人的照片摆在我面前的时候,那种感觉很奇怪,羡慕而又幸福的情感。我想人是有坏掉的可能的,再精密的机械也会出现错误,没有得到幸福却出现了“感同身受”的错觉。当下,我并没有特别难受的感觉,只是在想着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生?他们会结婚吗?他们会幸福吗?这是我第一次尝试着往好的方向去考量他的女朋友。
    毕竟现实不遂,我也要开始学习低头。
    不过我并不孤单,学校里有很多与我相似的人,大家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生活着,在哭、在在笑,在保护着自己,又尝试着融入其他人。
    我渐渐爱上社团的活动,喜欢看长不大的社长耍宝,然后一群人相互抬杠、出丑。我们也许在表演人生,也在表演的虚构人生中展露真实的情感。社团向来有原创话剧的传统,我首次正式排演的话剧《夏洛特的枪》,就是社长绞劲脑汁的告别之作。我认为那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一位自以为是一条叫做夏洛特的警犬的精神病人误入银行抢劫现场的滑稽故事。我在里面扮演一个到银行取钱的客人,虽然社长很想扮演里面的警犬英雄,却因为相貌猥琐被众人一致认为只能演劫匪B。
    我神秘兮兮的掏出口袋里的入场券,放到梁逸峰桌上。他端详着那张粗糙的纸,“好看么?”
    “爷演的,怎么能不好看。”
    “嗯,那就给我两张吧。”
    “你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陈航都只跟我要了一张。”
    “谁让你要给,兴别人拿就不兴我拿。”
    “这是前排。”我强调。
    他没说话,压迫的盯着我。
    “行了,我再去找社长多要一张。我们社团的票可是很抢手的。”
    “既然枪手就多弄两张,顺便赚点零花钱。”
    “俗气。”我才不在意他跟我要几张票,只要陈航来就好了。

    作者闲话:

    离开一个人的觉悟是一步一步的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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