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梁诺别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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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过快到十点的时候,梁逸峰接到陈航的电话,是约他喝酒的。梁逸峰抬手捋顺头发,又摆出了不苟言笑的脸。他看着我,想要我也一起去。
“不敢吗?”盛气凌人的,又是那副鄙视蝼蚁的神态。
他想将我拉入现实中,该面对的,该承受的,一直在逃避的,那些对他来说或许已经不值一提的情绪,总有一天我要承受。
走在熙攘的街道上,他低着头,走得很急,我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脚步。眼前的他极其挺拔的背脊,像是一座灯塔,那是与少年完全分离的黑色墙壁,上面有斑驳的痕迹,也许上面曾经经历过战场的厮杀,经历过离别,经历过相隔世纪的抚慰。我仍然无法理解这种看似浓烈切实的深厚情感,曾经追求或放弃过什么,不明白选择与责任。
那一晚和陈航喝得很痛快,慢慢地从拘谨变得开朗,再次与他开心的笑着,虽然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甚至失去了一些东西,但我很明白,陈航的笑比什么都重要。
我不会因为梁逸峰的话一夜成长,但是有一条路我必须去摸索。现在的我,或许是一个月以后的我,半年以后的我,一年以后的我,经历几千个日夜以后的我都还不能做到成长这件沉重的事,但踏出那一步是在所难免的。
陈航喝得有点多,兴奋得闭不上嘴,天南海北的胡扯。梁逸峰扶着他走回学校,我像只小狗似的拎着所有的包跟在他们身后。
“行了,你们回去吧。”梁逸峰放开陈航,拿过我手里的包。
“你不回去吗?”我傻傻的问。
“不回去了,你们好好谈谈吧。考试结束我也得去放松一回。”他对我微微一笑,迈开步子。我将抱在怀里的包往肩上一甩,伸手就朝陈航走去。
陈航站在原地半眯着眼睛看向我,突然打开我的手。
梁逸峰站在几米外没有离开,也不打算插入我和陈航之间。
我心里有些急,喊了出来。
“陈航。”
陈航没有回话,举着拳头冲着我的下巴狠狠一拳,突如其来的痛,我的脑袋几乎空白。
“你干嘛?老子还手了。”我条件的反射的回呛他,没有过多反应的时间,陈航连续几拳,将我打得懵懵懂懂。
他将我踹倒在地,跨坐在我身上,一阵胡乱的拳头。我那时竟然没有丝毫向不远处的梁逸峰求救的念头,倒觉得很轻松,淡然闭眼承受着陈航越来越轻的拳头。
似乎听到轻微的啜吸声,我小心的睁开眼,陈航玩笑的拳头,轻轻的落在我的身上,眼里闪着光。
“梁诺还能不能处了。”他单手掩住半张脸,另一只手仍然紧紧揪住我的衣领。
我反握住他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尽管他曾经跟我说过同样的话,但却已经没有从前那种跋扈的心态。从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他的时候,就没办法在他面前做原来的自己了,纵使高昂张扬的头颅,但也只能成为一个俯首臣服的勇士,更甚我只将自己看作他的依附,是没有自主的奴仆。
“你他妈个王八蛋。”他用那个熟悉的词骂着我,让我有了一丝小激动。很久没有听到过他这样骂我了。这仿佛就像是情侣间的秘密昵称,胸中澎湃的的浪几乎全部化成泪水夺眶而出。
“对不起。”我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到。
他双手扶着我的肩,沉默了一段时间,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梁诺,别玩了好吗?以后别再开这种玩笑了。你要什么跟我说,我给你就是了。别再做这种事了。”
如同当年,我感到与他思维的巨大差异,却很开心,开心到痛苦。
陈航转头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推了我的脑袋一下,似乎是想要将我叫醒般,“那些东西我都没放在眼里,但是你不要背叛我。”
他用手擦去我脸上的血,起身离开。我躺在地上艰难地支着上身望着他的背影。我明白他的孤独,除了自己什么都不曾拥有过的孤独。
梁逸峰将我扶了起来,递过一包纸巾。我用纸巾捂着鼻子抬头,他的脸上异乎寻常的露出惊讶的神色。他彻头彻尾的做了一个清醒的旁观者,我不知清楚这在他的眼里是一场怎样可笑的剧目。不过现在的我很高兴,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被陈航打了,我们又能回到从前了,也许我得到了那个我想要的答案,只是那时还未明白。
第二天我带着肿得像个包子的脸到陈航宿舍找他,只有梁逸峰一人在收拾着行李。张良和温什么的已经回家了。陈航的桌子上未见收拾的痕迹。
“陈航呢?”我虚心的歪头遮掩着脸。
“不知道。”梁逸峰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我。
“哦。”我尴尬的看着这个冷冷的梁逸峰,伸出手指指着行李,“你也要走了吗?”
“嗯,去找小白。明天。”看着他冷冷的脸,我突然间忘却了小白的长相。梁逸峰,这个人身上披着外壳,我不知道这种过分的伪装有何意义,可能是只给一个人的笑意,会让自己感觉更加坚强,藏在壳子里的自己才会觉得安全。
我回到宿舍,一直躺在床上什么也没干。中午的时候陈航突然来了,给我带了盒饭,调笑的说以为我回家了。我说没有,想再呆两天。他笑着说,好,可以陪陪他。他给我买了很多药,小心的帮我按摩着脸上青肿的地方。我明白他从来不会像旁人以为的那样责怪我。
我大约在学校滞留了一个星期也回家了。陈航有事打算再留几天。
我们匆匆的相逢,又匆匆的分别,只是这一次我知道再见的时间仅仅是在短暂的一个月以后。我不再害怕什么让我哭泣的东西,其实我能得到的,现在就该满足。
假期的时候我一直躲在家里,只有在夜里会出去游荡。有打过电话给陈航,他还是说着自己很忙,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不过我相信那又是他的另一个远大理想,在凌晨仍然坐在桌前奋笔疾书的他从未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