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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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七月三日
步出医院,林奕嘉看了已是晚霞满天的景象,低咒一声正想着打车到酒吧去。
却看见一辆车驶到他面前停下来,车窗徐徐降下,露出了那张帅气的脸孔。
「要去哪里?载你一程吧!」阮牧哲下班后还想着到医院来看看林奕嘉,谁料却在医院门口就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幸好在门口碰见他,不然自己就白走一趟了。
林奕嘉习惯性地想开口拒绝,但一想起自己是谁从水底救上来的,心底里两把声音正激烈辩论着上车还是不上车好,好半天后,最后还是闭上嘴点点头,默默打开了旁边的车门。
「去哪?」阮牧哲看着前面转动着呔盘,他今天穿了一件牛仔衬衫,卷起来的袖子露出了结实的手臂,简单又时尚。
林奕嘉瞥了一眼,系上了安全带回答。
「酒吧街。」
「上班?」阮牧哲把车开出医院,黄昏时间,行人路上只剩下赶着回家的学生,落日的余光映照在路上,透出一个个的影子,使气氛平静和谐得很。
林奕嘉一直别过头看着窗外的景色,他不意外对方会知道自己的职业,他肯定阮牧哲已经把自己的身家底细查得一清二楚。
等了半天对方也没有响应,阮牧哲再开口:「你身体全好了么?还去熬夜?」
这人今天下午才顶着副面无血色的脸孔被他从水里捞出来,,现在他的脸色依然苍白得很。
听到相关字眼的林奕嘉转过头来,正巧跟阮牧哲的目光对上,盯着那双慑人心魄的黑眸,模糊的记忆中好像自己伸手摸过它们。
「我没事了,为什么下午你也会在广场?」
想起中午的失态他有点尴尬,林奕嘉低下头来扯开话题。
「我正要上班去。」
X部门的一班时间是弹性而又自由,只要在部门需要你时能准时出现,署长一般不会干涉太多。
阮牧哲为了调查墓园事件的主谋已经有两晚没睡,因此今天他特意睡晚点才去上班。
谁料却收获了一个人。
听到阮牧哲的话,林奕嘉才想起身边坐着的可是个异能者,而且对方还是X部门的人。
暗地里咒骂了自己被美色所误而头昏脑涨地上了敌人的车子。
车子很快便驶进了H市的市中心,经过了今天的市中心广场,二人不约而同沉默了。
想起今天的事情,林奕嘉的嘴张了闭,闭了又开,好半晌后才小声地吐出一句话来:
「今天。。。。。。谢谢了。。。。。」
虽然不想被救活,但自己毕竟还是欠对方一句道谢。
「什么?」正在想事情的阮牧哲没听清对方说什么,他把耳朵靠向林奕嘉的方向想听清楚。
觉得对方是故意的林奕嘉皱起眉头,声量大起来再说一遍。
「我说谢谢!」
阮牧哲被林奕嘉的大声音吓得躲避了一下,未几嘴角微扬。
「不用客气。」
林奕嘉轻哼一声,把头转回去看着窗子。
气氛又陷入一片死寂。
「你有PTSD(创伤后遗症)?」
车厢内又响起阮牧哲的声音,林奕嘉反反白眼,心里无比后悔坐上了这车。
「我没有。」同一番话他今天已经重复了两遍,余适言就算了,怎么现在的人都毫不客气地追问别人的私事。
车子在酒吧街外停下来,林奕嘉马上打开车门下车,恨不得离阮牧哲有多远就多远。
「拜!」随便地往后挥挥手,林奕嘉头也不回地朝酒吧街的方向走去。
车内的人盯着他的背影好久,然后想到什么的微笑地把车子停靠在一边。
阮牧哲下车经过酒吧街外的小吃街,瞥见两个长着娃娃脸的男生蹲坐在路边麻辣烫的小摊档吃个不亦乐乎。
「小梨,你快吃个鱼串,太辣了!」陈定一把手中的鱼丸塞到正辣得哇哇叫的李梨手里。
「太辣了!你别吃这么多,我只是个穷学生!你好意思么?」李梨非常后悔答应陈定的赌约,害他要请对方大吃一顿。
「切!我没要你跟我去吃酒店的自助晚餐已经便宜你了!」陈定不满地用满是油的揉到对方白晢的脸上,要是就读学费一年十多万的私立学校的李梨还算穷的话,那他就是在贫穷线底下生活的一只蝼蚁。
站在后头看着不顾形象吵闹不停的两只娃娃脸,阮牧哲目无表情观察了一会挣扎着是否打招呼好。
最后他还是转身离去。
可惜已经被眼尖的李梨发现了,在还没踏出一步,李梨已经一秒窜到自己面前问:「老大你怎么来了!!来吃麻辣烫么?」
身后的陈定看到忽然消失的李梨头疼地大喊:「李小梨你别再随便在街闪来闪去!!!!!」虽然他们是X部门的人,但异能者在H市还是被普通人所忌惮而恐惧的,如非必要,他们都不会在公众场合显露出异能。
「反正都没人看到。」
现在是黄昏时间,路上没多少人,加上李梨的瞬移异能实在太快,根本没少人注意到。
阮牧哲摇摇头,目光盯着对方那双满是油的手。
「我去喝酒。」
「喝酒?你不是戒酒很久了么?」陈定付了钱走到他们身边,自从五年前刚满十八的阮牧哲加入部队后就戒酒了。
「偶而浅尝没什么大不了。」
「那我也要——
「不行。」
两把声音同时开口立即被阮牧哲打断。
见到陈定跟李梨期待又兴奋的目光,阮牧哲冷言拒绝。
「一个未成年,另一个就发酒疯,最重要是——」
「我约了人。」
抛下两只装可怜的娃娃脸,阮牧哲离开走往酒吧街里去。
「李小梨,你有没有看到老大刚刚那个笑容。」
「有。。。。。。。」
二人不约而同对望一眼感到毛骨悚然,
阮牧哲很少笑,可是一旦笑起来,心底里一定是打着某个坏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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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嘉抹着酒杯,注视着酒吧五光十色的灯光。每个晚上总有那么的一群人不回家好好睡觉,偏偏要出来消遣。
他觉得自己老了,不懂年青人的心态,似乎忘了曾几何时,自己都有这样的一面过。
恍神之间,手一滑杯子朝地上摔去,林奕嘉看着杯子摔碎成数十块的玻璃碎片。
他蹲下身子收拾好,站起身来赫然发现原本空无一人的吧台旁坐着了一个人。
他努力调整好自己又想翻无限白眼的冲动,目无表情地问着来人:「怎么又是你?」
半小时前他们才刚见过,如果把喷水池的意外都算进去的话,现在已经是他们俩今天的第三次碰面了。
阮牧哲没有对林奕嘉的不礼貌欢迎感到生气,相反,他毫不吝啬地向对方展现了一个迷人的笑容。
「我来喝酒,不,应该是来找你请我喝酒。」阮牧哲笑笑,单手托着头靠在吧台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林奕嘉。
如果陈定跟李梨在的话,他们一定会再次惊讶,因为阮牧哲居然在一天内展现了这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两次。
「你很穷么?」林奕嘉没好气地嘲讽,他完全不明白阮牧哲的用意。如果是想调查他的话直接把自己带回去问话不就行了?
阮牧哲知道林奕嘉并不待见自己,可是每次看见对方明明想转身走人但又不可以的表情就让阮牧哲看着舒爽。
撇除林奕嘉是长滩岛生还者的事实,阮牧哲觉得面前的人很有趣。
「按道理我今天可是救了你一命,请我喝酒也不过分吧?」
林奕嘉瞟了对面笑得灿烂的人一眼。阮牧哲坐在这里早已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连带那些目光也关注到他自己身上。
「施恩莫望报。」所以你还是快走吧。
「得人恩果千年记。」阮牧哲马上接上一句。
「。。。。。。你要喝什么?」林奕嘉咬牙切齿地问。
阮牧哲收起得逞的笑容,看来面前的男孩没想象中难接近。
「就喝你擅长的。」
林奕嘉瞪了对方一眼,然后很快便调出了一杯血色玛丽,心里暗地里诅咒着难喝死你。
就算是爱喝鸡尾酒的人,也不是每一位能受得了那杯呛辣的血色玛丽。
谁料,阮牧哲举起杯子向林奕嘉的方向敬了敬然后一口喝下看着他。
「还有呢?就一杯酒么?」
「一杯酒也很贵的,这里消费便宜么?我只是一个小职员而已,你一杯酒喝了我一小时的时薪了!」
林奕嘉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也浮现出一丝恼怒。
「你是酒吧街最知名的调酒师啊,而且你的命就只值一杯酒?」
阮牧哲盯着因为愤怒而变得有点生气苍白脸孔,觉得非常好玩。
我情愿溺死都不想被你救出来。
林奕嘉吐槽,狠狠地又调了一杯酒给阮牧哲。
最好醉死你!
一杯;
两杯;
三杯;
四杯;
五杯;
六杯。。。。。。
林奕嘉看着吧台上越来越多的酒杯,但对方还是面不改容地一杯又一杯地下肚。
终于,阮牧哲离开吧台,对林奕嘉扬起了一个胜利的微笑。
「谢谢款待。」转身从酒吧离开,面上的笑容马上收起来,一直在偷看的人群马上散开让出一条路来。
「滚。」
林奕嘉盯着那张账单,再次有种想死的冲动。
阮牧哲倒不如让他溺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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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嘉比起平常的下班时间早了一些,陈大哥居然没多问一句就让他离开。
回到自己的小窝里,林奕嘉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瓶梅酒来步出阳台,这酒在两年前搬进来时就开始酿制着,每年的某一天,他都会拿出来喝一口。
长滩岛盛产梅子,每逢春天,一片果梅树林纷纷结果,林奕嘉小时候都会跟其他小孩簇拥在树下等待梅子成熟捡回去给阿姨酿酒或煮菜。
直到长滩岛消失后,这梅酒里的梅子是林奕嘉在长滩岛事故发生后,某天在一家H市市区的小商店购买回来的,当时店家只剩下最后一包,并把价钱抬得很高。
因为这是长滩岛出产的最后特产。
他珍而重之地倒出了一小点的梅酒到杯子里去,把梅酒盖子盖好,然后看了看手表。
虽然已经过了十二点,七月三日已经过去了,可是他还是把梅酒喝光。
盯着H市的夜色,他看着一片漆黑的大海,尝试是否能在黑暗中稍为找到那模糊的轮廓。
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阿姨,我很好,不用担心我,我还活着。」
迎着微风,林奕嘉觉得心情前所未有地抑郁,盯着那阳台的栏杆,要不是答应了阿姨真想从这里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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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O一五年七月四日H市夜深
夜深人静,人们早已入眠,凤霞山上一片寂静。在灯光的照射下,山脚下出现了一丝身影。
来者身型壮硕,脸上蓄着看似已经很久没刮的胡子,他慢慢地步出凤霞山山脚,男人野心满满,心里盘算着各种大计,长时间的躲藏已使他感到厌烦。
现在是时候要他之前所失去的通通赚回来。
待续
作者闲话:
林奕嘉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