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史上最短命的巫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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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十天,新王登基大典,也是一年一度的祭祀,对于自认为是月神的选民的贵族,他们最关心的是传承,不仅是对高贵纯粹的血统的传承,还有被月神赋予的神力的传承。主持这次传承正是圣使的要职之一,上一任圣使陨落,年仅五十岁,对于长寿的圣使来说是意外?还是前兆?在人心惶惶的时候,新一任王和圣使主持大局,祭祀无疑是最好的定心丸。。。。。。这些,帝莲都知道啊——身为王位的第二继承人,他的一举一动都是为了给王兄喘息的机会,也让她轻松一点,好不容易尘埃落定,他归心似箭地回来,这又算什么。。。。。。
“帝莲,还有十天,不可”
小公主,撒谎。。。。。。至少得多说几句才行啊,多说几句,兴许我就心软了。。。。。。
飞扬的金发在咆哮的风中泛起水雾,半月潭的平静被撕裂成缱绻的带。。。。。。
首当其冲的夏蓉被水带狠狠打了出去,鲜艳的红湿染衣襟,她没机会顾上自己,惊恐地看见二王子乘风破浪,紧闭的石门被风不可抗拒地轻轻打开。。。。。。
等待他的只是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如果不是熟悉到心疼,他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乌黑的发丝垂在苍白的面庞,是了,她本身就体寒,再热的天也无法在上面染上红晕;没有血色的嘴唇藏起最后的隐忍,呵。。。。。。明明连简单的法术都学不会,在被选中的时候却一丝犹豫都没有,怎么教都教不会的火气,全都败给那倨傲的嘴角了;长长的睫毛没有因为他弄出的声响而颤动,看来她这次真的太累了,所以睡得特别沉。。。。。。
“起来”男人邪气的紫瞳威胁地找寻她每一个反应,好有胆,已经会骗他了,好呀,男人气极反笑,冰凉的手指在女孩的颈间收紧,强迫她抬头看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今天?还是——骗我离开的两年前”
贴在耳边的耳语没有任何回应,就像不动声色的对峙,紧闭的双眼滴落泪痕,原来是男人无声的嘶吼。。。。。。
从来都没有想过你当圣使
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可以
我说过我是风
可以带你去任何地方
只要你肯跟我走
。。。。。。
安静的空气残忍地只剩下风的低语。。。。。。
“一千九百八十七颗宝石,我在你的寝宫装饰了一千九百八十七颗宝石,来自一千九百八十七个地方我想带你去,代表一千九百八十七封情书我想念给你听,一定是我没有看好你,才被你逃走了一千九百八十七次,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看着你,让你无处可逃。。。。。。”
男人微笑地抱起安静的姑娘
一个人做决定只需要一瞬间,何必浪费漫长岁月,“你看,从一开始我就不该给你选择的权利”
落寞的背影投在冰冷宝石上,风轻轻地叹息。。。。。。
帝华接到消息赶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重伤昏迷的夏蓉,和从藏香阁里走出来的久别重逢的弟弟,目光最后停留在弟弟怀中的女孩。。。。。。
心痛之外还有莫名的挫败。
帝莲走到王兄面前,认真的眼睛看不出一丝流泪的痕迹,“哥哥,她对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把她让给我。”
很合理的要求,三年来第一次叫他那个熟悉的称呼,帝华知道有什么东西他已经永远失去了,可是他不能答应:“你不应该动她,让她留在这里,直到祭祀完成,这应该算是她的遗愿。”
虽然王位三年前就是他的了,但是正式的登基仪式却是十天后,没有圣使的辅佐名义上相当于失去月神的庇护,可是。。。。。。
同样是三年前就职的圣使,已经成功主持三次祭祀的女孩,在帝华的映象中不只是弟弟喜欢的对象,也是他义务保护的人,非常非常想要保护的人。。。。。。
他还记得第二次祭祀结束,她昏迷了三天,醒来后帝华命令她“你不用勉强了,结束吧,你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跟反复动荡的灵脉脱不了关系吧,什么都不要做了,我让他回来。”已经准备了三天的话,代表了帝华的决定。
“不要,不要让他回来,照原计划就好,这是我的责任,他回来搞不好会拖我后腿。”
“你不会是月族最后一任巫女,只是将选拔提前而已,你不用自责。”
“那,再给我些时间,让我陪你到登基那一天吧,培养我所花的时间,总不能只值两次祭祀吧,而且培养下一任巫女最快也要两年,你的登基大典不能没有月神的祝福。”
“我拒绝”
“决定权似乎不在你的手里”少女笑着陈述一个事实。
将月神的祝福带到人间的使者,被神任命,只有神才能废除
。。。。。。
昔日认真地反复修炼的女孩,她的努力没有人比与朝夕相处三年的帝华更清楚,所以虽然这样对弟弟很残忍,但是他不能让弟弟带走她。
“如果我一定要带走她呢?”温柔的风稍有不慎就会变成锐利的凶器。
“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试试”
帝华并不想挑衅,母亲的话一直刻在他的脑海里“神赐予的力量不是用来手足相残的,你们要用这力量保护对方,保护整个种族”
可是母亲,强大的力量并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我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用这股力量守住她最后的愿望。。。。。。
所以,对不起,我要失言了。。。。。。
来自地狱的火能够烧毁人的灵魂,业火所到之处,不需流血就能伏尸百万,可是用它对付弟弟恰巧是多余的,风能左右火的方向,在保护的领域助长火势,在攻占的地方压制火势,这是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弟弟从来就没有输过。
对付哥哥,帝莲甚至不用放开怀中人,他的风是剑也是盾,足以保护她心爱的人,而且哥哥还是那么不记教训“如果你要火的话,我劝你还是直接让开,我怕哥哥被烧到,现在可没有父亲能护着你了。”
回应帝莲的是正面袭来的烈火,凶人的红焰夹杂着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却在三米之外停住了,应该是说进入方圆三米的火都消失了,没有风没不了的火,而且就像帝华继承的不是普通的火,身为王位第二继承人的帝莲继承的也不是普通的风,虽然它的不同之处至今无人知晓其来源。
帝莲知道自己会赢,但是没想到哥哥用的是最低级的业火,就算真的被烧到也只是一点皮外伤,根本不符合哥哥铁血的性格,难道他想打持久战吗。
源源不断的红色火焰不能前进一毫也不肯后让一寸,风却变大了,像是逼着对方出绝招一样步步紧逼,红火的颜色依旧不变,被一点一点压制回去,眼见就要反噬主人了,没有任何悬念的比赛就这样没有任何悬念地结束也好。
帝莲从来没想过真的伤害哥哥,只是警告而已,毕竟输了无数次的哥哥从来不记打的最大原因就是——明明输了却从来没有尝试过输的后果。
咄咄逼人的红色火焰被迫一点一点反噬,当火舌已经烧到帝华衣袂的时候,奇迹出现了,火被从天而降水扑灭了。。。。。。
帝莲不可思议地回头,就在刚才传信的水面上泛起了水浪,验证了刚才是它的杰作。
为什么,水会在没有人驱动的情况下保护他,帝莲不相信,他再次纵风,这次凌冽的风有了形态,成螺旋状强势逼近,没有任何升级的红色火焰几乎被瞬间压制,可是几乎在同样的地方被化解了。
这次帝莲看清楚了,半月潭的水在保护他——在帮他对付自己。。。。。。
“——呵呵”帝莲低沉的笑声中压抑着极大的怒火,“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护得了他!!”
无处不在的风一旦发怒,就是全面封杀,连呼吸的权利都会剥夺……
咆哮的风声发出钢铁摩擦的声音,“嗞——嗞——”地撕裂了四周的墙壁。
眼见远处的帝莲和躺在地上的夏蓉就要被波及,空气却突然静止了。
一切恢复正常,这次没有潭水的帮忙,但是却让帝莲第一次感受到威胁,因为从小都大陪在他身边的风不见了……
其实不是风不见了,而是空气变了,如果正常的空气是一潭池水,轻易就能被风打乱,那么现在的空气就像是凝固的巨石,普通人感受不出它可怕的宁静,只有对空气流动敏感的帝莲能感受到十足的威压,只是想召唤风都会钻心似的疼。
即使心里已经惊涛骇浪,脸上还是挂着邪魅的冷笑,鲜血从嘴角溢出来,如果还有理智,他应该清楚他输了,至于输给了谁……
帝华在这场战斗中毫发无损,并不是说明他预料到了这一切。他也是在赌,只不过把握大些而已——就像帝王有义务保护巫女一样,巫女也一直默默保护着王,赋予别人神力的巫女自身没有任何魔力,即使这样,她也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的王,在圣殿——在巫女的领域,帝莲必输无疑,墙上的宝石总归只是装饰而已,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为了保护王和王的霸权而存在的,连空气都是。
还有七天,新王登基大典,外面早就张灯结彩,庄园却一片死气沉沉。
只有贵族的孩子才能在父母的陪伴下参加的祭祀,是奴隶的孩子是想都不能想的,这就是本分。。。。。。木木对正在来临的节日一无所知,因为大家都知道,因为大家都不敢想,这里的大家指的是愿意和木木说话的奴隶们,或者说——是一群对木木有一种奇怪的崇拜的奴隶们。
“是我的错觉吗?感觉有人在看我。”木木有些不自在地搓了搓胳膊,最近总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每次回头看的时候,都没有发现可疑的偷窥者,让她不禁怀疑自己得了被迫害妄想症。。。。。。
蒂合没有回答,她从两天前回来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
想起那天的场面,木木记忆犹新,她没有想到那个轻浮没有人性的奴隶主也会有那样落魄的一面,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木木当时差点被吓死——电视里经常演那种被别人发现自己脆弱的一面就杀人灭口的桥段,木木一点都不怀疑帝莲是那样的变态。
可结果确是木木想多了,帝莲直接走过她们,看都没看她们一眼。木木当时感觉自己像一件物品,被主人遗忘在了别人家,有一种莫名的奴性——这实在是太恐怖了,自己难道被洗脑了吗!
现在心事重重的人变成了两个,于是两个人同时被工头抓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