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不要命了，你这家伙
    初秋，古莱的清晨并没有社从市喧嚣与闹腾，没有机动车马达的嘈杂声，没有城市白领在
    街道边互争出租车时常听见“我先拦的车”的争执声，相反的，太阳的光晕只是染红了山角的云彩，芭蕉叶上的露珠在轻轻地滴入小河，只听见一克拉海的海浪声涤荡在这座被晨雾笼罩的海岛中，唯美得让人窒息的宁静与生气。
    等待着第一束阳光降临，全班同学全部聚集在海岸边，时不时会听见打呵欠的声音，但始
    终没有人舍得离开，生怕会错过一克拉海岛的日出，它也许不是昙花一现的难得，但也许，它有让世界惊艳的美。
    大家都有默契得没有说话，也许，他们都不想破坏这个祥和得仿佛让人沐浴于圣地的氛围。
    “出来了！”随着导游一声呼喊，全班同学的目光聚集在海的尽头。
    一束光亮穿插海域，海面溅起无数金黄色光点，停留在空气中，落在海面上，一片斑斓，整片海域红色泛蓝，一幅绝美的山水画，大自然的绝笔。
    以光速的速度，穿过无数个空气分子，照亮这群正值青春的少男少女，光亮撒在他们头发上，肩膀上，还有，他们的故事里。
    汪林嘴角上扬，满足的眼神，望着王靖宇，顿时，心脏加速跳动，脸红一片。
    那被照亮的金黄色的脸，像死神的宣判，勾走了他的心，而他，却又心甘情愿被俘获。
    “胃了一夜的蚊子，就为看这东西，我穿上内裤让你们看个够啊。”张光打起呵欠，对汪林和王靖宇说道。
    王靖宇震了一下。
    汪林忍不住了，气氛全部被张光搞得乌烟瘴气，他白起双眼，气死得盯着张光，“你能不能
    别这么下作，你确定你。。。”汪林看了王靖宇一眼，长呼一口气，“你确定你穿起你那粉红色的内裤也有这种效果吗？”
    “哧。。。”王靖宇不禁笑出了声音。
    汪林有点不好意思了，但想想，都说出口了，那就别让张光这么拽，穿个内裤从后面看起
    来还成了太阳？恨不得把你脱光丢在北极。汪林想着。
    “莫一鸣不在就没人治你了是吧。。。”话刚落下，脑海不断浮现莫一鸣跟齐飞撕打的画面，汪林长吐一口气，默不作声。
    莫一鸣、齐飞已经成了汪林习惯的存在了。
    王靖宇看着汪林，没有说话。
    上午九点，同学们各自吃了自带的早餐，等待旅行车的到来，进行下一个景点站。趁着时
    间还早，汪林、王靖宇、张光一起在海边拍照留念。
    “哥哥，你看见我爸爸吗？”正准备给王靖宇和张光来一张合照，突然身边有人跟自己说话，汪林放下单反，回过头去，身边站着一个穿着普通的小男孩，虽说穿着一般，但小孩唇红齿白，漆黑的大眼睛晶灵剔透，透着一点无邪，十分惹人爱怜，根本就是小时候的王靖宇。汪林想着，不禁笑出声来。
    “小弟弟，你怎么了？”不知什么时候，王靖宇跟张光来到了跟前。
    “我找爸爸。”小孩子伸出右手，举着茫茫的克拉海。
    王靖宇朝克拉海望去，又看着汪林和张光，张光、汪林耸耸肩膀，表示不知道。
    “你爸爸在哪里啊？”王靖宇继续问道。
    “阿姨说爸爸捉鱼去了。”小孩笑道，萌倒众生一片，包括旁边的汪林和张光。
    “那你乖乖回家等爸爸，爸爸捉到很多鱼就回家了。”王靖宇耐心说道。
    顿时，小孩子突然沮丧起来，看着王靖宇，说道，“可我等爸爸等好久了，他是不是不要我
    了。”眼睛红润起来。
    汪林的心仿佛被什么拽了一下，身体颤了下。
    “乖啊，别哭，你哭了，爸爸就不会回来了。”王靖宇显然很怕小孩子哭，赶紧安慰小孩道。
    在王靖宇苦口婆心的劝说与哄骗下，小孩这才走了。
    “行啊你，怎么会当明星呢，当月公挺不错啊，照顾小婴儿，抚育中国花朵，国家的富强
    就在你身上呢，任务重大啊！”张光调侃道。
    “我就一哄骗小孩儿的坏叔叔而已。”莫一鸣笑道。
    汪林看着孩子离开的背影，孤独的有种感伤，他在寻找爸爸，他一定要把爸爸找回来，没
    有爸爸的滋味，真的很难受。汪林想着，眼里透着无奈的感伤。
    “嘿嘿，看啥呢，禽兽，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张光一手把汪林的头拽过来，嬉笑道。
    “说什么呢？”拿起单反，准备给王靖宇和汪林拍照。
    “集合。。。”远处导游下达集合令，汪林王靖宇张光等人也往旅游大巴那边走去。
    全班同学聚集在旅游大巴旁边，虽然凌晨等着看日出有点累，但还是神采奕奕的，对这个
    地方有点儿不舍。
    “真舍不得这地方，这么美！”
    “早知道给这个地方留个纪念什么的。。。太匆忙了。。。”
    “我早就留啦，看你们这副傻样儿。”
    “真的，好棒，你留了什么？”
    “昨天玩水时拉了一泡尿。。。”
    “你给我滚。。。”
    “哈哈哈哈。。。”
    “同学们，人数清点完毕，我们上车吧。”
    “不好啦，有个小孩儿掉水了。。。”远处传来呼救声。
    “救救我小孩儿，救救我小孩儿。。。”
    汪林顿了一会儿，摔下手里的行里，砰的一声往克拉海跑去。
    狂风呼啸，大海咆哮，像飞机起飞的咆哮声，像地震时建筑物崩塌的倒地声。克拉海！
    “朴”的一声，汪林插入海里，往小孩子奔流的地方游去。
    “哥哥来了，别怕，双手拍打海水，拍打，乖。。。”汪林歇斯底里呐喊着，海水的狂潮不断阻止他前进，他使劲，再使劲，接近了，“别，动起来，动起来。。。手不要停。。。”
    小孩慢慢往下坠。
    汪林加快速度，脸庞被海水打得巨痛，手脚痛得几乎要抽筋，加快，再快。
    终于抱住了。汪林使劲让小孩儿头部伸出海面，但孩子没有了意识，突然，只见汪林身体
    往海水深处游，一手拽住孩子肩部，用自己在海面下的头将小孩子的头部顶起来。
    使劲游着，游着，别死，你爸爸还没找回来，你怎么能死。
    好累，氧气不够，不能把头伸出海面，那小孩儿会死的，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我坚持不住了，我果然不是神仙，张光，你说对了，我就一只会吃喝玩乐的浪费国家粮食的人。。。”汪林想着，手脚逐渐软下来。。。
    突然，感觉一股新鲜的气流从嘴角往气管流动，穿过快要冰冷的血管，汇入我的血液，氧
    气，新鲜的。。。氧气。
    汪林睁开眼睛，海水模糊了双眼，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人，两个人嘴角相接，新鲜的氧气从
    另一边慢慢汇入汪林体内，带着那熟悉的味道，温暖的，舒适的。
    汪林被一股力气拽到海面，“呼，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海面的空气。”
    他紧紧拽着孩子的肩部，同样的，对面的人，刚刚给自己灌输氧气的人，扶着孩子的头，
    王靖宇。
    汪林几乎留下泪来，他没死，是王靖宇救了他。
    “你这家伙不要命了是吗？赶紧把小孩子救上去。。。”王靖宇喊道。
    汪林被王靖宇的气愤惊呆了。很快，他听从王靖宇的指挥，一起抢救这个孩子。
    “别死，死了救找不到爸爸了，快醒醒，哥哥答应你会找到爸爸的，快醒醒。。。”汪林一边
    给孩子做心肺复苏一边给孩子做人工呼吸。
    一秒，两秒，三秒，孩子依旧没有动弹。
    旁边被众人搀扶的妇女，啜不成声。
    众人几乎要放弃了救治。
    “不行，还没找到爸爸，不能睡！”
    只见汪林继续做着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手脚冷得通红，头发上的滴水不休止滴落，好像
    宣布万物的结束与冰冷。
    “咳咳。。。”
    一阵咳嗽声，众人目光亮堂起来，全部目光聚集在小孩子身上。
    汪林拍打着小孩子的背，笑了，眼里的泪水和着冰冷的海水，顺着脸颊掉落，渗入沙粒。
    “哥哥。。。我好冷。。。”小孩子呢喃道。
    “不冷，哥哥抱着你，不冷，听话，别睡，爸爸回来了，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汪林笑道，笑靥如克拉海的浪花。
    同学们眼角湿润了，王靖宇看着汪林，默不作声，用手轻轻抹干眼角的泪。
    孩子被救了下来，克拉岛的居民感激汪林和王靖宇的见义勇为，送给他们两个人当地最负盛名的珍珠雕，就这样，整个克拉岛恢复了温暖而祥和的气息。
    “那孩子的爸爸呢？”汪林问村长。
    “他爸爸，过世了。”村长说到，话语中夹带无尽的伤感，“两年前，夏天吧，那时候有个青少不慎落水，孩子爸爸下水救人，人救成功了，但他也付出了生命，就这样一命换一命。孩子现在就给他妈妈抚养，就是每天喊着要找爸爸。”
    临走前，汪林的心无比沉重，上车那一瞬间，他看着克拉海岛，海面平和而无惊。
    “你要保护那个孩子，克拉海。”汪林心里想着。
    “汪林，在想什么？”张光跟汪林搭话，“是不是还在想王靖宇对你做的那些卑鄙龌龊的事情
    啊？嗯嗯？”
    汪林像被雷电击中一般回过神来，脑海里全是海水下王靖宇与自己唇间相互结合气流贯通的情形，顿时脸颊红了一大片。他抬过头去，视线与王靖宇交接，急忙回过头来，心跳加速，无法自控。
    “哎。。。丫。。。我的清白。。。怎么会。。。”汪林双手捂住脸庞，对张光道。
    “得，你就装吧，得了便宜还卖乖，懒得理你。。。”张光坐回自己的座位，听着歌等旅游大巴启程。
    汪林被双手捂住的嘴脸，微微上扬，顿时又狼心狗肺站无声得笑起来，“呵呵。。。王靖宇的味道。。。”
    “是是是，王靖宇的口气都是香的，行了吧！”张光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