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丛生 丹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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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伯特的冰冷的舌头在“玛丽”的柔嫩的嘴唇轻轻的舔了一下,就这一下“玛丽”难为情的闭起了双眼,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五官几乎是要缩在一起的模样,他的脸蛋是粉白色的,脸颊两处淡淡的红晕像是粉色的蔷薇花,再过去就是白嫩的,凑近他的颈窝,蔷薇花的香甜的气息涌入鼻腔,他不仅不讨厌,并且还很喜欢,喜欢到弓着身子多嗅了几次。
“玛丽”穿着一条鹅黄色的细纱顺群,布料无法遮盖他全部的皮肤,裸露出来的皮肤像是荔枝肉一般的白皙、透亮。
艾伯特还想继续,“玛丽”缩着身子侧着脑袋不愿意让艾伯特继续了。
艾伯特轻轻的笑了两声,他抚摸着“玛丽”的头发,“你用香水了?”
“玛丽”摇摇头,心想:“我本来就是这么香。”
艾伯特笑着捏着“玛丽”的鼻子,“玛丽”嬉笑着弄开了艾伯特的手。
“玛丽”将小巧的身体贴在艾伯特身上,艾伯特感受到了“玛丽”的温度,他的头发贴近他的鼻子,艾伯特嗅着这股香甜的气息沉醉似得闭起了眼睛,他闭了好一会,这让他又像是回到了玛丽公主没跟那个“坏男人”私奔前,对方也喜欢这么靠在他身上,那时他也喜欢自欺欺人,以玛丽是他的妹妹这一点来搪塞他对玛丽的感情,事实上他很爱很爱玛丽,爱的成分有些复杂,对妹妹的尊重以及对女人的欲望交缠在一起,时刻折磨着他的内心,这种情感是不可能拿到太阳底下明说的,就好像他是吸血鬼,凭着这一点他就永远没办法见到太阳。
感情无法抗拒的,当得知自己最爱的妹妹竟然跟一个凡夫俗子跑了,这背德的、心痛的情感折磨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喷怒燃烧着他所有的欲望,心灵上的苦楚甚至超过了肉体上的痛苦。
香气还在不断刺激着他,艾伯特睁开眼睛,他神色柔和而认真的对“玛丽”说:“玛丽,你吸我的我血吧。”
“玛丽”怔了一下,他摇摇头十分抗拒的下了床,在关门的那一刹那,艾伯特无力的瘫倒在柔软的床上,他摸着柔软的被子,轻声的呢喃着玛丽的名字的。
咕咕飞了一天一夜,它深蓝色的翅膀在阳光下又成了浅灰蓝,所有的颜色的都淡了好几层,唯独头顶的那搓细毛还是朱红色的,它眼睛飞的几乎快掉了,滑在宽大的喙上显得很是滑稽。
他飞进一户人家的窗台上,在栏杆上来回蹦蹦跳跳的好几次,边叫边发出“咕咕”的叫声,跳的过于起劲,眼镜滑落了,先是掉在窗台上,后被翅膀很不小心的扇落在地上,窗台离地面差不多十米,镜片碎成了渣,在阳光下折射玻璃的质感。
“笨蛋咕咕,又把眼镜摔碎了,你到底有多讨厌眼镜。”里头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以及一声“哎呦”声。
咕咕站在窗台上,歪着脑袋发出一声悠长的“咕咕”的声。
过了好一会,窗户才开门,一打开扬起了灰尘,灰尘呛到了咕咕,它飞到不远的树杈上来回蹦跳,看见一个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副蠢像的黑发青年。
咕咕飞到了青年上方的鸟架子上,它咕咕了两声,又抖了抖羽毛,羽毛被抖得很蓬松。
青年旁边是一张年久的老桌子,上面杂乱无章的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写满墨水的草纸,画着形状和写着古老文字的羊皮纸,几根沾了墨水的羽毛笔,一大瓶墨汁,几只笔头已经坏了的钢笔,一副下到一半的象棋,一张半开的地图,一条被解剖以后废弃的眼镜蛇,但是更多的是乱七八糟的书籍,最后还有一杯柠檬汁、一片白面包。
他打开抽屉,翻了翻,第一个抽屉里面是五颜六色的糖果纸,要是仔细摸索,应该是还能再找出几粒糖果的。第二个抽屉里面除了写满古怪文字的羊皮纸就是写满文字的草纸,第三个就更加奇怪了,里头放着的是各种颜色的玻璃和螺丝之类的小玩意。
青年拿出了一小块四四方方的红色的玻璃,他将手握成一个拳头,握在手上吹了口气,再打开就又是一副新的单边红色镜片眼镜,他将眼镜递给上方的咕咕,“咕咕,这一回不准再摔碎了,再碎了我就把你烤了吃。”
咕咕被背过了身子,很沮丧的“咕咕”了两声。
“哦,安德烈说海姆斯沃斯来了。”黑发青年微笑的举着眼镜。
咕咕又“咕咕”了两声,摇晃了两下他的脑袋。
“哦,你不想戴眼镜。”黑发青年依旧微笑的举着眼镜。
咕咕坚持不懈的“咕咕”了两声,它在支架上蹦蹦跳跳了好几次。
“不行,咕咕,你要是不戴眼镜你就不是你了,外头的雌鸟懂什么,只有戴眼镜的鸟才是最美的,我数三下再不戴眼镜,我就让斯蒂芬啄光你的鸟毛。”青年露出甜蜜的笑容的,手上依旧举着眼镜。
咕咕回头看了一眼青年,作为一只飞鸟,自觉的本该自由的翱翔于蓝天,然而他的主人竟然如此……算了,再抱怨他精心保养的羽毛都要掉光光。
它哆哆嗦嗦的用喙叼起了红色的单边眼镜,转身飞向了窗外自由的蓝天。
黑发青年揉了揉自己乱蓬蓬的头发,打了了大大的哈欠,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就走回床上继续睡觉,他的床有些掉漆,上面铺着厚厚的被褥,他睡觉的姿势有些奇怪,弓着背,弯曲着腿,将整个人缩成一个球状,过了一会儿,身后的出现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随着呼吸以及胸口的起伏,尾巴无意识的左右摇摆。
他换了个姿势,选择仰天大睡,乱蓬蓬的头顶两侧露出一对灰色的尖尖的小耳朵,偶尔还动了动,真实的耳朵一出戏,作为人类伪装的耳朵就没必要出现了,渐渐的,他手脚退化成长着利爪生着灰毛的爪子,到了最后,他整个人都退化成一只成年的狼的状态。
青年一下子睡到了大中午,外头的阳光实在是过于刺眼,他的绿色眼睛被太阳刺得生疼而干涩,青年眯起眼睛,伸了伸还是狼爪的双手,尖尖的耳朵也抖动了几下。
青年下了床,他推开房门,发现萨莉亚穿着黑白色的女仆装正在打扫外头的屋子,看见青年推开了房门,她放下了拖把,走向前揉了揉青年的毛茸茸的头发,“丹尼尔,耳朵露出来了。”
萨莉亚是照顾丹尼尔和爱丽丝长大的侍女,因为丹尼尔的性格有些随便,所以他从来不拿萨莉亚当仆人,而是当朋友,也不摆出主人的姿态,萨莉亚也将丹尼尔当成自己的亲人,她对丹尼尔和爱丽丝都付出百分之两百的心。然而因为要照顾丹尼尔,所以萨莉亚至今未婚,成了狼人一族中的大龄美剩女。
萨莉亚作为狼女,模样绝对是百里挑一的俊俏,大胸大长腿,又会照顾孩子主持家务,再加上狼人一族向来都是雄多雌少,很多雄性狼人不知道要打多少年的光棍,前些年国王差点要下令狼女可以嫁多名丈夫,但是被议会的大臣们嫌荒唐,驳回了命令才没成功,种种因素加起来以至于每年的春天,来寻求配偶的狼人几乎可以踩烂丹尼尔家的门槛了,目标都是萨莉亚。
然而萨莉亚往往手持拖把,“啪啪啪”三下就将求偶者们打回了老家,基本上是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但萨莉亚散发的迷人的荷尔蒙这依旧没有阻止这群几百年的饿狼们千里迢迢来寻找女朋友的身影。
丹尼尔摸了摸头上的耳朵,嘿嘿的笑了两声,并未像是不好意思的样子,“噗”的一下耳朵缩了回去,他摸摸冒出来的人类耳朵上的的耳垂,“萨莉亚,我吃牛肉。”
“已经准备好了,放在餐桌上,快去吧,爱丽丝还没吃完。”
一听到“爱丽丝”三个字,丹尼尔立刻回到房间,立刻出来,又立刻朝餐厅跑去,出来的时候他穿的整整齐齐,浑身喷香,他穿着一身熨的雪白笔挺的西装,脚上一双黑色蹭亮的皮鞋,上衣的外套上还别着一朵蓝色的野花。
爱丽丝是丹尼尔的妹妹,他们同为狼人一族的皇室,当今狼人国的王后是他们的亲姑妈,所以他们跟王位争夺战没什么关系,横竖都不是你的,也就没必要蹚浑水了,他得了一个公爵的爵位就带着亲爱的妹妹跑去了封地。
爱丽丝坐在餐桌边上,看见丹尼尔来了,高兴的连耳朵也露出来,小巧的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的,她提高声音说道:“哥哥,你怎么才来呀,我都快吃完了。”
丹尼尔走过去,将胸口上的蓝色野花插在爱丽丝的灰色的耳朵旁边,“我的小爱丽丝,我不是来了嘛。”接着手上又变出了一个金光闪闪的金球,上面刻着美丽繁多的花纹以及一个大大的家族姓氏字母。
爱丽丝接过金球,往地上一扔,尽管是金球,可它也能在地上向皮球一般弹跳,并且发出叮叮铛铛悦耳动听的声音,爱丽丝很是喜欢,她将金球紧紧的拿在手上,对着丹尼尔露出天真无邪的微笑:“哥哥,我知道了,等我以后有追求者了,我就拿这个金球砸昏他。”
丹尼尔听了哈哈大笑,他摸了摸爱丽丝左右摇摆的尾巴,怜爱的蹭了蹭对方的脸孔,“那你没追求者,难道就不结婚了?”
爱丽丝低下头,嘟嘟哝哝地说道:“我要跟哥哥结婚……”
“可是哥哥有喜欢的人了怎么办?”
爱丽丝搂住了丹尼尔,“那我就把她砸的头破血流,然后我再和你结婚。”
丹尼尔在爱丽丝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并未说话。
艾伯特来到了这个小镇的第三天晚上,到了傍晚,吸血鬼其实在漆黑的房间里苏醒,只是不可以行动,傍晚的美景吸血鬼同样是没有权利欣赏的,从其量给点余晖欣赏,这已经相当的奢侈了,多数的低等吸血鬼连天空的余晖都没办法行动,生怕不小心就灰飞烟灭。
艾伯特其实也想看看第二天的朝阳初生、夕阳落日,但每次很快他都打消了这个念头,除非他的能力尽失,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可这得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一个不好他不仅没的做人,还要就此结束他作为吸血鬼漫长而尊贵的生涯。
终于等到太阳下山了,此时天空中还残留着余晖,小城镇上几乎家家户户都炊烟袅袅,灰黑色的烟飘向蓝天一段距离就自动分崩离析,艾伯特向田野走去,田野上生长着长势良好的作物,到了这个季节作物已开花了,到了傍晚也可以看见蜜蜂嗡嗡的煽动着翅膀在花朵上飞来飞去采蜜的情景,偶尔会有田地上堆着不高但厚实的稻草堆,以及一两个滑稽的带着帽子的稻草人,穿过田野,山脚下有一条小路,小路既弯弯曲曲又很窄小,往上走,边上生长着灰色树干的大树,树上的叶子长得嫩嫩的,青青的,也有苍翠欲滴,湿软的地底上掉满了树叶,还有就是一丛又一丛的灌木,偶尔会瞧见树干上还会生长着几朵白色蘑菇。
艾伯特很是享受这个时光,无人打扰,四周的声音除了虫鸣鸟叫就是他踩碎干枯的枝干以及踩在叶子上的沙沙声,透过并不是特别茂密的枝叶,此时的天空呈现出湖蓝的样子,夕阳落下的方向还留有大片的,明黄色的云块,以及几抹橘红色的云丝,大片大片的洁白的云朵融合在一起,在风的造化下形成了云海奔腾的静态形象,嫩黄色的半月静静的悬挂在天空,它的边上的金星能够清晰的看见。
艾伯特凝视着天空,并且开始想念“玛丽”了,他决定如果明天天气很好,也该让他来看看这么富有诗意的美景,他相信“玛丽”会跟他一样喜欢,对此他坚信不疑。
等他到了山顶的平地上,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随着太阳光线的彻底暗淡,艾伯特作为吸血鬼身体彻底活跃了起来,他轻松的跳上了山顶上最大的一棵树的树杈上,强烈的晚风毫无温柔可言的的吹乱了他的头发,周围的枝叶也跟着强风飒飒作响,吹得他神清气爽很是舒服,舒服的简直不想下来了。
他站了起来,眺望着远方星星点点的灯火,远处的山只能隐隐看见一个大概的黑色轮廓,又伸手顺手摘了一片翠绿色的树叶,树枝也因此哗啦作响,他此时轻蔑的扬起嘴角,同时将树叶飞快往后扔去,树叶此时变成了一枚锋利而快速的武器,准确的划过了身后的人的咽喉。
身后的人惨叫一声,地上“彭”的一声巨响,地上扬起一阵阵灰尘,整个大地都在颤抖,惊动了林子里的飞鸟,它们受到了惊吓,都胡乱的扑腾起翅膀争先恐后的向天空飞去,。
艾伯特跳下了树,他走进一瞧,原来是一只身形庞大的狼人,他的咽喉被艾伯特用叶子划伤了,几乎半个喉咙被割开了,暗红色的血液“哗哗”的流淌着,这么深的伤口割开了就别想再愈合回去,几乎整块地都要被红色的血液所侵蚀、浸透,他没闻到一丝狼人的气息,于是哼哼冷笑几声,一只手抓住狼人的脑袋,用力往上一扯,整张狼皮都给撕了下来,地上身形巨大的狼人被拉扯的扑腾了几下,也恢复成一个人形大汉。
他身体还是温热的,可喉咙都被艾伯特给割开了,血液流淌了一地,无论是心跳还是气息都已消失全无,再仔细瞧瞧,那人是前天在路上碰见的醉酒大汉。
艾伯特看着手上这张黑灰色的狼皮,心中已经非常清楚明白,醉酒大汉是个黑巫师,巫师可以穿上狼人的皮,那他也就成了狼人,也同狼人一样,拥有坚不可摧的皮毛,锋利的爪子,尖锐的牙齿,并且同某些月圆十五而丧失理智的狼人不一样,他们拥有智慧。
万事万物皆有缺点,貌似坚不可摧的狼人也一样,他们的弱点就是喉咙,并且同人类的喉咙一样脆弱。
艾伯特摸着手上的粗糙的狼皮,忽然有些懊悔,怎么就把他杀了呢,这个狼人如同蝼蚁一般弱小,好像是可以轻易的得出所有问题的答案,可现在他死了,线索就这么硬生生的短了,现在唯一还留有的线索就是上次那个诡异的小男孩,他绝对还留在这个小镇上。
堵上他艾伯特作为吸血鬼亲王的尊严也一定要找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