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丛生 安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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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莫尔晃动着圆滚滚的身子,被领在半空的感觉很不好受,“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臭变态。”
布莱尔笑眯眯的扯着斯莫尔耳朵,再次把它抻到半米的长度,“闭嘴,小胖子。”
红苹果一般的斯莫尔被戳到了痛处,“胖!你竟然说我胖!?”
他的小短腿私图给布莱尔一点教训,可除了让他正在摇晃的身体更加摇晃以外并没有什么用处。
艾伯特微笑着,他动了动嘴唇手上多了一根发着金色光芒的细线,他将细线在斯莫尔的脖子上缠绕了几圈,又打了个蝴蝶结,“小胖子,等我们弄清楚事情真相自然会放了你,在此之前要是敢跑我就吃了你。”
“还在说我胖!”
艾伯特扫了一眼斯莫尔圆滚滚的肚子,以及嫩藕似得四肢,“胖点好,吃起来味道不错。”
斯莫尔哼哼两声,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以至于十分不开心。
布莱尔像遛狗似得牵着斯莫尔,其实斯莫尔是有翅膀的,不是因为他圆滚滚的身体而飞不起来,而是前几天被那群“狼人”给扯掉了,翅膀还需要好几天才能长出来,没办法才这样被走边溜。
艾伯特走在后面边走边思考着各种疑点……
今夜,外头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雨,但丝毫不影响小镇里的男人们寻欢作乐的热情,安德烈不跟其他男人一样看台上的吉普赛女郎跳舞,而是坐在店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静静喝着面前的苹果酒,不木桶的气味像是皮革一般跟香气浓郁的苹果酒混在一起,他不以为意,照样喝下去了一大口。
他自称是“安德烈”,没有任何的姓氏点缀,只叫安德烈,安德烈外表雪白,就连头发也是雪白的,唯一不白的大概就是嫣红的像是玫瑰花瓣一样的嘴唇以及红色的瞳孔,他是个白化病患者,为此他吃了很多苦头,童年在他身边出现的最多的事情除了经常被母亲打骂以外就是被人叫成怪物顺便被扔小石块扔的头破血流。
尽管如此,他的姿容却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缺陷,如同所有的美男子一般他有着忧郁的眉眼,直挺的鼻梁以及时常抿着的嫣红嘴唇。
安德烈的母亲是妓女,跟某个客人生下了他,就连他母亲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他父亲,他也没兴趣知道,在他十二岁那年终于忍受不了母亲整天毫无来由的大骂,选择离家出走,又在十四岁那年成了某个巫师的养子,巫师教他各种奇奇怪怪的巫术,很多是被教会列为黑魔法的巫术他也学,原因无他,只是不再相信上帝了而已,因为经历的事情多了,所以他常常一副忧郁的模样,眼神也总是很悲伤。
侍者从他桌旁走过,瞥见了安德烈的空杯子,安德烈点点头,空着的杯子就又装满了苹果酒。
他喝了有一会,过了一会儿,一个大肚子棕色头发的大汉慢慢走了过来,他的两只袖子胡乱的退到了手肘处,右手手上端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啤酒,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等走到安德烈身边,他打了个长长的饱嗝,浓烈的啤酒味从他的口腔里溢了出来。
安德烈皱起了眉头,“皮尔斯,你就不能在那边打完再过来吗?”
皮尔德嘿嘿的笑了几声,再次打了个饱嗝,对着安德烈的肩膀拍了几下,“安德烈,不要在这里傻坐着了,我都没怎么看你抱女人,”接着他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上面还在跳舞的吉普赛女郎,“我光在下面看着就不行,你呢?”
“我们是来办事情的,你要是真的想睡女人就走吧。”
皮尔斯耸耸肩,大概是嫌安德烈太死板了,容易破坏心情,嘀咕了一句:“真没劲。”再点燃了一根廉价的烟就走开了。
因为下雨的关系,艾伯特的皮鞋踩在草丛上,发出“嘎吱嘎吱”声响,像是年久失修的木楼梯,大晚上雾气很浓,水汽氤氲的连人影都要吞噬在茫茫的黑夜之中,艾伯特抓着布莱尔的手,并且告诫他要小心。
斯莫尔也不溜了,坐在布莱尔的肩膀,虽然他胖的像个红苹果,但本身的重量其实可以忽视。
城镇里尖尖的、高高的,耸立着的教堂屋顶上的那口钟“咚”敲了一下,厚重的钟声回荡在小镇的漆黑的上空,这代表着已经晚上八点了。
安德烈对面坐着一个样子看上去才八九岁的小男孩,实际上他已经三十来岁了,可他的时间却永远定格于九岁,直到死亡也是这幅孩童模样,小男孩长着一头不长却十分卷曲的金发,看起来就像只年幼的卷**,他的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安德烈的苹果酒,准确的说是盯着木质的酒杯,他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了一口尖锐的如同鲨齿一般的雪白牙齿,然而他的手脚却被粗麻绳结结实实的捆住了,所以他十分躁动不安,但迫于安德烈的压力,他不能挣脱出绳索。
幸好安德烈还是很人道的,因为他最爱的兔子玩偶被垫在他的身后,他可以感受到兔子里头充塞着柔软的棉花。
安德烈轻轻放下了酒杯,“阿瑟,你还咬不咬酒杯和桌子了?”
阿瑟咧开嘴,露出尖锐的牙齿,莫名其妙的小声哼唱起了童谣:“小男孩是由什么做的呢?青蛙和蜗牛,还有小狗的尾巴……”
安德烈已经习惯了阿瑟的童谣,他拿起桌子上的叉子,平静的站起来走到阿瑟身后,将手中银晃晃的叉子直直的插入了兔子玩偶的头部。
“不!”阿瑟不唱了,他痛苦的尖叫了一声,随即抽搐了几下,要不是他的手脚都被捆着他现在已经满地打滚去了,就好像刚刚被插中的不是兔子玩偶而是他一般。
店里的人看了一下,然而发现只是小孩子的吵闹便放心的的继续干自己的,毕竟迷人的吉普赛女郎可远比吵吵闹闹的小男孩有吸引力。
安德烈给他松了绑,阿瑟很受伤的搂抱着兔子,兔子玩偶是粉红色的,头顶被插中地方明显露出了雪白的棉花。
阿瑟哭泣的抱着兔子,他小声的哼唱:“是谁杀了兔子?是我,安德烈说,我杀了兔子,用我的叉子。谁看见了他的死亡?是我,凳子说,我看到他的死亡用我的靠背。谁来当主祭,是我,阿瑟说,我将当主祭,为他哀悼。谁来为他缝补?是我,针线说,我来为他缝补……”
然后阿瑟就真的变戏法似得拿出了针线,他含着眼泪小心的替兔子缝补,又嘀咕了几句:“安德烈大坏蛋……”
皮尔斯喝的醉醺醺的,浑身酒气,步履蹒跚,摇晃庞大的身躯走了过来。
他看着地上的阿瑟哈哈笑了几声,又将手放在安德烈的肩膀上,“安德烈,你怎么又欺负小不点,瞧把他欺负的……”说着他摇晃了两下脑袋,用充满酒气的嘴朝着安德烈得意的说:“伊芙娜同意今晚陪我了。”
“我应该说恭喜吗?”安德烈回答着说,又将皮尔斯的手给拍掉。
“安德烈你真是扫兴。”皮尔斯摇晃着脑袋,将阿瑟的兔子夹在胳肢窝上,“小不点,跟我走,都到了这个年纪了,叔叔我教你怎么哄那群小妞开心。”
“在我这个年纪?!”阿瑟很明显不开心了,“我再过几年都比你爸都大了。”
“在你这个年纪还只有一只兔子玩偶也真是可怜。”皮尔斯啧啧了几下,满目的嘲讽。
阿瑟咧开嘴,毫不客气的反驳道:“伊芙娜也只是嫌你太烦人,敷衍你而已。”
“谁说的,你没人搭理才可怜。”皮尔斯嚷嚷着,满脸通红,“伊芙娜跟我在一起可快活了。”
“是啊,她待会一准挺愉快的。”这句话看上去像是赞同,然而阿瑟脸上带着掩盖不掉的嘲笑。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伊芙娜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走了过来,她是个拥有一头棕色长发的迷人女郎,“整间屋子都是你们的争吵声,安德烈你怎么不管管他们。”
“让他们吵才好,”安德烈坐回到了座位上,“反正天天吵也打不起来。”
伊芙娜笑了起来,她将兔子还给阿瑟,又挽着皮尔斯的胳膊带他去喝酒。
“少喝点,不然待会走不动路可就惨了。”阿瑟在后头嚷嚷。
皮尔斯因为伊芙娜雪白而柔软的胸脯蹭着他的胳膊上,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里,无法分心也就顾不得阿瑟在后面说的的话了。
艾伯特走到了目的地,那里是半山腰上的一块平地,子爵的房子已经成了一片的废墟,到处是烧焦了的木头、石块,雨水打在草地、枝叶和废墟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山上的雾气很浓,即使是可以夜视的双眼也没办法穿透浓雾看清楚。
可奇怪的是只有子爵的房子被烧成焦炭,其余的地方都未受到大火的袭击,树木依旧长满郁郁葱葱的枝叶,娇嫩的花朵还是会舒展着柔嫩的花瓣,碧绿的小草总是顽强的生长着。
斯莫尔抬起他胖胖的左手,指着一颗很高的树说:“我看见狼人就是从那里跳到子爵的窗户的。”
“直接跳过去?”艾伯特眯起了眼睛,他看着那棵在浓雾中显得一片漆黑的树,“子爵的窗户离树大概多远?”
斯莫尔很认真的思考着,过了半天很确定的说:“大概是一百英尺。”
“不可能,狼人的跳跃能力一向是很差的,最多是靠蛮力跳五十英尺。”
“可是的确是这么远。”斯莫尔委屈的低下了头。
艾伯特摇摇头,他蹭蹭几下跳到了斯莫尔指的那棵树上,惊动了上面的乌鸦,乌鸦“呱呱”的叫了几声,扑腾了几下翅膀飞走了。
艾伯特的能力一下子跳一百英尺是可以的,但是狼人却不一样,他们没吸血鬼那般灵活。
艾伯特跳了下来,“布莱尔,你可以跳多远?”
“一百英尺有些困难。”
艾伯特捏着坐在布莱尔肩上的斯莫尔的耳朵,将他拎在半空中,斯莫尔的耳朵立即被抻的半米长,随着他的摇晃还有伸长的趋势。
“小胖子,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可怜的斯莫尔疼的要死,他受不了似得大声嚷嚷:“我没骗人……”
布莱尔将捏着斯莫尔耳朵的那只手轻轻放下,“舅舅,可能他真的没骗人,说不定他们不是狼人也不一定。”
斯莫尔的耳朵逃过一劫,他连忙躲在布莱尔的身后,他得离艾伯特远远的。
布莱尔顿了顿说道:“有可能只是伪装成狼人也不一定,毕竟到了现场我也闻不到狼人的残留气息,即使是下雨,狼人的气息也不应该这么轻易消失。”
艾伯特摸了摸鼻子,“你觉得是谁可以伪装成狼人干掉吸血鬼子爵。”
布莱尔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黑巫师。”
“的确是有这个可能。”
留在现场也找不到更多的证据,时间距离太久,又是雨夜,证据都回归在黑暗之中,但也算有收获。
布莱尔和艾伯特回到了旅店,旅店的女佣给他们端上了一壶热咖啡,值得高兴的是尽管茶壶也是闪闪发亮的,材质却是锡,这不会让他们讨厌,并且咖啡的味道还不错,他们两个坐在房间的壁炉旁边,火炉的刚刚才烧旺,这是布莱尔摆弄的结果。
艾伯特出乎意料的怕冷,拿了一条毯子可还是嫌不够暖,他脱掉已经淋湿的衣服,并示意布莱尔也脱掉衣服。
艾伯特他看向布莱尔,态度生硬的命令着说:“布莱尔,让我抱抱你。”
“好的,艾伯特舅舅。”布莱尔放掉了火钳,他走到艾伯特身边伸出手抱住了对方。
“是我抱你。”
布莱尔还没开口,坐在沙发角落的斯莫尔却捂住了眼睛,嘴里还不断念叨着:“我不看……我不看……我不看……”
艾伯特皱起了眉头,他走过去再次将斯莫尔拎在半空中,并且仔细的端详了一会斯莫尔,过了半晌才说:“你长得真胖,烤肉是个好主意。”
因为这回拎到的是他的红衣服,耳朵没遭罪,所以斯莫尔搓了搓手:“啊,还要吃我啊。”
“你再乱说我就吃了你,反正你和妈妈一起住。”
斯莫尔很想说一句“这和跟妈妈一起住有什么关系。”然而对上艾伯特神情严肃认真的脸他就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是“哦”一声。
斯莫尔“哦”了一声艾伯特不但没有放下他,而且他仔细端详着他,最后便把“玛丽”叫到自己身边。
玛丽见到赤裸着身体的艾伯特和布莱尔愣了一下,他很不高兴的瞪了一眼布莱尔,布莱尔无力的摆摆手,示意他跟艾伯特没什么。
玛丽撇撇嘴,显然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艾伯特没注意玛丽的神情,他正在专心的将金色的绳子系在玛丽的手腕上,“玛丽,送给你一个小宠物,你喜欢吗?”
斯莫尔一听就炸毛了,他像只河豚一般原本圆滚滚的身体放大了两倍左右,红苹果变成了红气球,“气球”悬浮在半空中,仔细一看会四肢依旧没什么变化,因为他的四肢本身就短,又加上这回身体放大了两倍,摆动着四肢的样子很滑稽,斯莫尔大声嚷嚷,“臭变态你说话不算数。”
“玛丽”伸手“啪”的一声就把斯莫尔拍成漏气的皮球,斯莫尔浮不起来,身子扁扁像张纸一般躺在地上,过了一会他慢慢的充气变回了原来苹果大小的模样。
“玛丽”摇摇头,示意他并不喜欢斯莫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