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回 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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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贤刚接这新区的债务时,里面的组员没有一个服从,如果不是一场无情的讨债,与对方谈判时差一点断了圭贤3只手指,当时的魄力与狠劲不得不让手下佩服,再加上圭贤从小就在道场鬼混,身手了得,只因对奖牌名次没欲望,否则也是跆拳道的国家代表队,因此圭贤很快就收服了这些手下。
离开旅社,圭贤暂时住进一间小套房,看到这间套房,圭贤也想起曹家后院时的厉旭,想到这里圭贤不敢再继续想,觉得现在的自己比厉旭还糟糕,虽然如此,圭贤依然不愿与昌珉和银赫联络,谁会希望熟人看到自己落魄的一面。这一天,圭贤拿起乐乐送的小册子,翻开当时所写的手扎,不禁掉下泪来。
柬埔寨的日记:
*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会来到这里,平均一天收入不到1元美金的地方,除了贫穷、还是贫穷。来到这里,也许是给自己一个忘记”你”的方式,这做法似乎很可笑。X年X月X日
*这里的餐好难吃,来到这里才知道我是好日子过惯了,好难想像,原来地球上真的有这么多人过着如此的生活,让我想起你之前在后院的日子,你当时过得好吗?呵呵。。我真是愚蠢,现在才问你。X年X月X日
*虽然已经住了几天,但是很不习惯,这里真的是很荒凉,也许和非洲差不多吧!通讯设备很差,再好的手机来到这里,似乎也很难善加利用,很难想像,我居然会来到这里,为什么?现在的我又想起”你”。X年X月X日
*你现在过的好吗?我在电视上看到你和国中的学长在一起,你应该不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了?我觉得我的朋友很多,其实,我似乎是自己一个人,我以为我来到这里会忘了你,原来,我还是忘不了。X年X月X日
看到这里,圭贤不敢再往下翻,阖上小册子后,望着窗外发呆,这几年发生这么多事,如果厉
旭知道了,会有什么想法与反应,爸爸希望自己能照顾好厉旭,直到现在厉旭如烟花般消逝不见,如果找到了,他愿意和自己一起生活吗?也许他现在早已经有个正常的家庭,娶妻、生子,圭贤摇摇头无奈地自嘲着,现在,自己什么都不是。
这段时间,圭贤将小蜻蜓寄住在阿姨家,时间上一定会抽空探望精神病院的妈妈及重症病房的姊姊,这次来到重症病房时,看到姊夫在病房外排回,圭贤走过问:
「你来做什么」?
「我…我想念你姊,我来看看」。
「看有什么用,如果你来看我姊就会好,就不需要这些医师护士了」。
「对不起,我其实想将你姊带去美国医治」。
「我没听错吧!你爸妈同意」?圭贤讽刺地问。
「我已经决定,不管他们同不同意,我都要带去」。
圭贤原本不相信姊夫的话,经过一番谈话及再三保证,也感受到姊夫心意坚定,夫妻本是同林鸟,至少有难来临姊姊没有被遗弃,但圭贤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回:
「我希望你说到做到,还有,当初你给我姊和小蜻蜓的房子被火烧了,我没办法还你了」。
圭贤说明了火灾原因后,姊夫要圭贤放心:
「没关系,我们暂时不会回来,我希望等你姊治疗好再回来,只是…,小蜻蜓先请你照顾了」。
「好,没问题,我希望你是真心的」。
姊夫之后要给圭贤一笔钱,也被圭贤所拒绝,圭贤希望姊姊能早日康复归来。
圭贤的工作虽然都是在地下活动,但是生活也算稳定,于是将小蜻蜓接回新的住所,毕竟照顾小蜻蜓是自己对姊姊和姊夫的承诺,转换环境下,小套房的环境确实比较糟,小蜻蜓本来皮肤就容易过敏,之前都是阿姨带去医院,这阵子换圭贤带着小蜻蜓往医院跑,偶然的机会下,圭贤看到了心中最想念的人,这些年虽然这样过去,为何心中的”他”依然清晰秀气、依然俊美、安静,而镜中的自己似乎已经没有当年的俊朗,还有微微的伤疤是因工作留下的痕迹,圭贤不知是否该问候:”你过得好吗?”还是问:”当年你为什么要当伪证?为何又撤销?”
原来是还没毕业的厉旭在这间医院当实习医生及见习,这一天和同学在小儿皮肤科作报告,之前炯植的妈妈就带小蜻蜓来过,因此小蜻蜓对这医院并不陌生,也能清楚的叫出厉旭另一个小名是”小65”,小孩的模仿及记忆本来就强,小蜻蜓只是听医院的人如此称呼也学了起来,因此小蜻蜓来到医院,也会称呼厉旭”小65”,当然厉旭也对这位小病人印象深刻,也能轻易叫出”小蜻蜓”。
小儿皮肤科的问诊间有几座儿童游戏的溜滑梯、小木马、积木及玩具,候诊的小朋友都会在这里游玩,小蜻蜓也乐在其中,因此贤旭两人的距离不到30步,厉旭和同学正专心的听医生说明病患的问题,直到问诊号码到了小蜻蜓,厉旭才抬头看到圭贤,当然圭贤双眼早已经凝视着厉旭,这样深情无言地看着让厉旭不知该怎么办?只觉得呼吸困难、心脏急促跳动,只好低下头不敢看着圭贤。
贤旭及一些见习生在旁听着主治医师的问诊,医师亲切的问小蜻蜓:
「你又起疹子过敏了,小蜻蜓最近有乱吃东西吗」?
「我没有乱吃东西」。
「来,张开嘴巴舌头伸出来」。
「嗯,口腔舌头都正常,没问题」。
「肚子疼不疼」?
「不疼」。
医师边看诊,边跟圭贤说:
「你是他爸爸吗?你的小孩需到多吃一些青菜,不能因为挑食就顺着他喔」!
「谢谢,我知道了」。
旁边的护士随口的问:
「最近都是你带来,你妻子很忙吧」?
「嗯」!圭贤不多回应。
「像你这样的好丈夫,好男人不多了」?
圭贤轻笑一下说:「谢谢」!
这样的轻松聊天、谈话,也许在这些毫不相关的人来说,只是医者与病患之间放下压力的问候,但是在厉旭心中已经认为圭贤就是如此,有个小孩,还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厉旭虽然不会常来医院实习,但是偶尔来到医院会看到小蜻蜓一个人自己玩,旁边的妇人看起来可能是孩子的奶奶,厉旭看孩子可爱而靠近跟他玩,所以同学叫自己65、小蜻蜓也学了起来,因庆亭被称为小蜻蜓,天真的孩子才会也帮厉旭多了”小65”的外号,回到家还会跟圭贤或炯植说:”我今天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他叫小65。”当然不会有人去刻意追查孩子口中的小65是谁。
小蜻蜓离开问诊椅,也不管其他人,就拉着厉旭的手说:
「小65,你可以陪我玩吗」?
厉旭抬头看了一下圭贤,医师也没理会自己继续看下一位病人,又看着眼神充满期待的小蜻蜓,不知该怎么拒绝,厉旭欲言又止的表情,才让圭贤带一点严肃地语气说:
「小蜻蜓,小65还要工作,你要乖,要听话喔」!
「喔」!小蜻蜓只好低头回应。
看着小蜻蜓失望下嘟着嘴,也听到刚刚圭贤学小蜻蜓叫自己小65,自己都有一点不好意思,不知该笑还是回应什么?只好继续跟小蜻蜓说:
「这次的药水比较苦,我知道你最勇敢,如果真的不敢喝,我有帮你准备一瓶樱桃糖水,不能只喝樱桃糖水喔」!
「谢谢小65」。
「圭舅,我还可以再玩一下吗」?
「好,只能一下喔」!
听到小蜻蜓叫圭贤”圭舅”,厉旭觉得很怪,刚刚圭贤不是在护士面前承认自己是小蜻蜓的爸爸吗?是妻子很忙所以没办法带来,还以为之前看到的奶奶就是圭贤的丈母娘?但这些厉旭都不敢问?是自己当年作伪证而心虚吗?又听到希澈说:”圭贤当时将整个城市翻过来都要找自己问清楚。”现在看到自己却完全没提问?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