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回 逆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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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贤离开高董家,马上接到李叔的电话告知,已经找到曹夫人,原由是李叔回到曹家接到警方通知,曹夫人在某大楼顶想不开,准备跳楼,警方在旁柔性劝说,终于逮到机会将曹夫人带离,并打镇定剂带回医院治疗。
曹夫人吵闹的说自己被高锦泰抛弃,伤心欲绝的想跳楼自杀,被警卫发现后马上通知警方来阻止,接着赶到医院的圭贤也难以在妈妈口中得到真相,因为妈妈的精神状况已经溃堤,然而在圭贤心中最讽刺的是,当年妈妈总是说”厉旭的妈妈是个疯女人”,现在呢?自己的妈妈也疯了,难道真的如阿凯所说”是曹家的报应”。
商场上的无情,从曹老爷的上一代就开始,没错,商场如战场,在战场上的厮杀不会有人同情你而松手放下刀刃,输的人只能为自己再找寻求新的出入继续生存,然而无法生存的人呢?也许就是这样,曹权岳接下曹董的职位,只能继续上一代的任务,就算自己无法说服自己,这条路还是继续下去,而圭贤要继续承接吗?目前情势已不再,未来的路也不是当年的曹老爷所设想的,圭贤只能重新走自己的路。
情感的表达对圭贤来说永远是后知后觉,因为是生活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圭贤只是个商业联姻下的产物,也是母亲为了和恋人高锦泰不断之间的筹码,因此圭贤骄傲固执的个性不可能联络昌珉和银赫这些老朋友,因为不想听一堆安慰自己的废话,也不想听炯植的建议住进阿姨家,更不可能回去找高董,但是日子依然要过,现在该怎么办?
圭贤离开这从小到大的城市,自己一人开着车来到一个说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因为这里离炯植家比较近,想在这个城市重新开始,认为自己应该可以从基层做起,因此和一般大学生一样,将履历投进人力银行找工作,也顺利进了一家计算机IT部门,圭贤帅气的外表当然在公司受到女性同事欢迎,只不过冷漠的个性人缘也好不到哪里,工作了一段时间,有同事发现圭贤是曹氏企业的大少时,口耳相传下已经越来越多人知道,难免换来少数同事间的冷嘲热讽,为了生活,圭贤不愿去回应这些无意义的流言。
目前圭贤有着心存侥幸之心,因为曾在柬埔寨困苦的地方生活过,现在就算没人伺候,生活能过得去,对收入也不会太在意,然而祸该来的想躲还是躲不掉,自从曹老爷的丧礼后,姊姊曹雅拉的婚姻也亮起红灯,接着曹权岳过世,雅拉也和姊夫离婚,可悲的是雅拉也是商业联姻下的牺牲品,没有曹家的庇护,哪能得到公婆的好脸色,当年圭贤看到姊夫戴着眼镜,斯文的对姊姊百般依顺,到头来也是一场骗局吗?圭贤针对这个问题也不想过问。
离婚后的雅拉带着儿子庆亭与圭贤见面,庆亭的外号叫小蜻蜓,让圭贤也想起在柬埔寨的乐乐,相谈下雅拉对婆家没有任何抱怨,反之还为老公说话,告知圭贤这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是”不得已”,不希望圭贤责怪姊夫,等到姊夫处理好公婆的事情,一定会回来接自己和小蜻蜓。当然圭贤也不想说太多负面的话,泼姊姊的冷水,只要姊夫还安排母子俩有地方栖身,还不至于对姊夫产生恨意,只是那句"不得已"?是啊!目前自己不是也生活在”不得已"之下吗?
某天,雅拉接送幼儿园的小蜻蜓,不小心被车撞到,肇事者虽然也被抓到,但是没有能力负担全额的医疗费,就这一点,圭贤也感受到基层社会的无力,能要求对方赔什么?再赔也赔不起姊姊原来健康的身体,这段时间圭贤只好将小蜻蜓安排暂住在阿姨家,不敢告诉小蜻蜓,妈妈目前住在重症病房,等自己收入增加、稳定一点,再将小蜻蜓接出来。
这次圭贤来医院探望姊姊,收到医院的医疗费用单,深深叹一口气,因为医药费确实惊人,扣除了保险金依然不够支付,圭贤为了姊姊雅拉的医药费只好做出决定,利用下班之余到之前的格斗俱乐部,之前在那里遇到的强仁哥曾邀自己加入他们的讨债公司,当时自己是拒绝的,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加入讨债公司的一天。
在还没拿到债务人的偿还金前,圭贤来到人事处请问会计关于预支薪水之事:
「圭贤,你这个月又要预支薪水吗」?
「对啊!我就卖给公司吧」!
「你姊姊还好吧」?
「还不是一样,最近医生又试了新药,希望有新起色,这些药都不便宜」。
「你带一个孩子在身边,还要照顾你姊,哪个女生知道后还愿意跟你在一起」?
「无所谓了,我从来不想这方面的事」。
「你姊夫…应该说男方还是不理会你姊的事」?
「时间这么久都过去了,我早已没心思去处理那些问题,对方仗着势力是不会里会我姊的」。
「你姊夫难道都不知道」?
「知道又能怎样?无能的权贵子弟」。圭贤说出这句,其实也是说过去的自己,心里那种苦涩,有谁能知道?也许只有自己知道。
自从圭贤加入强仁的讨债公司,台面上算是正常的建设公司,说是讨债公司,也算是合法的经营,只要能拿到委托单位无法拿回的债权金,所得的收入确实惊人,相对所付出的风险,就是圭贤有时会脸上挂彩的去上班,圭贤的借口不是是跌倒、擦撞,就是不小心@*^。。。。,而同事之间虽见怪不怪,却对这样的圭贤心中产生畏惧。
圭贤因讨债工作,身上、脸上经常有伤,不外乎是和对方起了争执,多少都会拳脚相向,圭贤总是欺骗同事,只因不想增添事非,长时间下来,精神也无法无以往,最后圭贤还是离开计算机公司,将精力专注在讨债公司,也因为这行业算是社会另一个黑暗面,让人深深觉得,钱真的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然而没有人不会不喜欢”它”,还是钱。更因这行业让圭贤看到了背叛、出卖、耍诈、甚至殃及性命…,而自己能改变什么?以前总认为自己非常了不起,没有做不到事,而现在连自己却为了钱而栽进这深渊里,圭贤告诉自己,这世界真的乱了,看不到”真实与价值”,自己也混进这虚假的世界,似乎只有欺骗别人、欺骗自己才能继续活下去。
每个月圭贤都会去精神疗养院看妈妈,去那里只是看个心安,因为妈妈一点进步也没有,妈妈已经不是正常人,也就是医生口中所说的精神病患,圭贤之前所提的疑问,妈妈永远是答非所问,圭贤现在也不求真相,因为就算知道能挽回什么?
天有不测风云,回到家的圭贤发现有消防车在家前的巷口,不知是哪一家起火?圭贤原本被消防人员拦下,解释后走近看清楚,居然是自己住的楼房发生火灾,当初这公寓是姐夫安顿姊姊和小蜻蜓的避风港,没想到楼下起火也被殃及,屋里的东西似乎烧得差不多,等警方将现场搜证完后,圭贤才进入黑灰的屋子寻找能救回的东西,只是,最重要的东西没有了,还好,还有一些小蜻蜓的东西还在,看起来只是被灰尘所弄脏,洗一洗还是可以穿用吧!在书桌的角落还看到柬埔寨的乐乐送的小册子,此刻圭贤红着双眼,拿着还能用的东西及小册子,离开这曾经的小小避风港,浑然不知下一个港口会在哪里。
先至旅社栖身的圭贤,隔天与强仁商量,提起强仁当初要圭贤负责新区的所有债务,当时在格斗俱乐部,强仁觉得雷厉风行、做事果断的圭贤具有领导风范,希望圭贤能接下此工作却被圭贤婉拒,如今逼不得已只好答应,但是圭贤依然没提到自己的家已经被火烧尽之事,而圭贤也浑然不知,自己将又踏上另一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