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相思相见不相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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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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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奂在黑黢黢的山林谷道间狂奔。
山顶,火光冲天,那是已被攻破、正在熊熊燃烧的“刑域”。
谢奂不敢大声呼唤那个人的名字,那样会引来其他人,他们一定会当场格杀那“小魔头”。他只有睁大双眼,一边跑,一边搜寻着任何可能藏匿的地点。
远处,一群寒鸦惊起,聒聒而鸣,转眼间又消失在林间。
谢奂脚步一顿,随即用更快的速度向惊鸟处奔去。
越来越近了,已经能看到影影绰绰相斗的人影。谢奂跃上一道高坡,正好看到一个红衣女子,一手抓着封师叔的剑,另一只手中寒光一闪,向师叔心窝刺去!
情急之下,谢奂掷出手中剑。辟离穿透了那女子的胸膛,兀自劲力未消,将她钉在地上。
谢奂松了一口气,这才有时间细看四周情形,一眼便看到天淅站在那里,大喜过望:“你没事就好!此地危险,跟我回去再说。”
天淅恍若未闻,双眼紧盯着那垂死的女子,面上肌肉**。他走过去抱起她,喉间咯咯作响,良久才哑声叫道:“娘?”
谢奂如坠冰窟,几乎站立不住。
师叔封乘云一把扶住他:“宫主,这魔教妖女琼光夫人已经伏诛,谢天淅却如何处置?”
谢奂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天淅却像听见了天下顶好笑的事,哈哈大笑,笑声分外凄厉。
“我娘早就已经疯了,你们却连疯子也不放过,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冲过来将辟离塞回谢奂手里,一手扯开胸口衣服:“来啊!朝这儿来!你不就是来杀我的吗?!”
他目眦尽裂,满脸泪痕,惨声嘶吼,谢奂被他的狂态逼退一步,颤声道:“不是,我不知道她是……我不是……”
天淅打断他:“你到底杀不杀我?”
谢奂用力摇头,却说不出要带他回玄英宫保护这等话。如今天淅怎可能接受他的好意?
天淅漠然的看着谢奂:“这可是你说的。今日不杀我,我保证教你后悔终生。”抹了抹脸上泪水,背起奄奄一息的琼光,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去。
谢奂忍不住叫道:“天淅!天淅!”
……
有苦味的液体流入口中,谢奂呛咳起来,梦魇终于离他远去。睁开眼睛,却是谢天淅托着他头,拿一碗黑黑的药汁灌他。
“醒了?这是治你内伤的药。”谢天淅对他的不适视若不见,将那药汁一口气倒进谢奂嘴里,只呛的他伏在床上咳嗽不止。
待他咳完,谢天淅捏住他下巴,迫他抬起头来,轻轻说道:“多年未见,让我好好看看你。”
谢奂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别开脸道:“要打要杀,都随便你。我这条命,还给你便是。”
谢天淅笑道:“你怎么比小时候更呆了,我要你的命干什么?想杀你早就杀了。你还是留着性命,看看那帮武林正道将来怎么死吧。”
谢奂道:“就凭你的净莲宗,做不到。”
谢天淅道:“觉得我做不到,那你干嘛来见我?不就是为了他们?”
谢奂靠墙坐着,不说话。其实他也说不清为何要来,只觉得若不再见天淅一面,一生都难以心安。
谢天淅道:“你不想同我说话,我却有事要问你。你可听说过《天地诀》?”谢奂摇头:“没有。你说的这是什么?”天淅甚为失望,对谢奂道:“那是我娘临终前嘱咐我去找的东西。也罢,找不到便算了。”
天淅之母琼光夫人本已患了失心疯,临终前一刻神志却回复清明,嘱咐天淅去找这《天地诀》。他遵照母亲遗言,找到了其父所写的半部《天诀》,十年来日夜苦练不缀。而那本应在玄英宫的半部,却怎么都打探不到消息,任凭他如何明察暗访始终毫无头绪。天淅猜想谢奂身为宫主,也许知道此事,便来问他。谁知谢奂也毫不知晓,看神情又不似作伪。
谢奂听到天淅提起他娘,低下头去。天淅见他这样,反倒冷笑起来道:“你不必如此。当年是我言而无信在先,违背誓言做了净莲宗主,你带人来围攻于我,是你谢宫主分内之事;我娘死在你剑下,你也并非有心,你……你倒也并不能算作背叛了我!”他虽如此说着,情绪却显见激动。
谢奂摇头道:“我并非完全是身不由己。魔教为非作歹,害死英雄豪杰无数,这一点,你身在净莲宗,应比我更清楚。我那时身为玄英宫主,怎能不趁魔教内乱的机会大举围攻?”顿了一顿道:“我误杀你娘,是很内疚,可是当时我若不出手,封师叔就要死在她刀下。所以,这些事我并未后悔过。”
谢天淅咬牙道:“好,你不后悔……你不后悔!”
谢奂道:“可我确实欠你良多,你怎样报复我都行,我……我决无怨尤。”
谢天淅冷冷一笑,道:“怎样都行吗?那就先让你尝尝被强`奸的滋味!”一把将谢奂掀翻在床,就去撕他裤子。谢奂咬着牙拼命挣扎,勉强翻过身来,一掌向天淅劈去。但他重伤无力,双手被按在头顶,猛的下`身一凉,从腰至膝已然赤`裸。随即一个火热坚硬的东西顶住了后`穴入口,接着,他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剧痛,似乎一柄钝刀正在将他的身体劈成两半。
谢奂又怒又痛,忽然喉头一甜,鲜血直喷出来,溅在床上。
见谢奂突然吐血,天淅动作僵住,似在犹豫是否要继续下去。就着这姿势扳过谢奂的脸,见他双目紧闭,脸上血色褪尽,还在不断咳血。
谢天淅自言自语:“这样跟奸尸也差不多,就没意思了。”将手掌按在他胸口,用内力帮他顺气。一会儿,谢奂终于不再吐血,昏睡过去。天淅将他平放在床上,一瞥之间,发现他松开的领口间露出一物,却是自己从前送他的小木马,被穿了绳子挂在颈中。红色的绳子已经褪色,是一件经年老物。
天淅捏着那木马,呆了一呆。
“这破玩意儿,还留着呢?这是提醒我顾念旧情?”
他最终还是嗤笑一下,把那小玩意扔回谢奂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