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景瑜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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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汉卿回到府中,皇上派来押送的兵马已经到齐,候于府外,因早已被知会,就没有催促。张府的财物已大半被查抄了,巩氏准备好的行李,被张贤忠又精简了些,既已三代不能行医,不必要的东西就留在府里等之后谢展程来收了去。没几样的行李早已码放在马车上,张贤忠和巩氏手里拿着银钱打发着下人,吴妈抱着良儿站在身后。良儿知是要出远门,满脸开心的在吴妈怀里待着。
处理完琐事,也该动身了。押送队伍的最后面是为张汉卿和夏氏准备的马车,刘老汉早已等在车架上抽着旱烟。他看见老太医令和夏氏走了过来,立马上前行礼。
“张老太爷,太夫人。”
“刘伯,你还在赶车?”
“是啊,原本等到为张府这第三个太医令赶车入宫,就传给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没想到啊,竟会发生这等事情。”
说话间,刘老汉摇着头,敲掉烟斗里的烟灰,麻利地端下了上车的脚踏方凳。
“这也未必是坏事!”
说过话,张汉卿已经被刘老汉扶上了马车,夏氏随后也上去坐定。巩氏、良儿和吴妈上了前面一趟马车,张贤忠则自己骑了匹马。看到所有都已准备妥当,一行人也策马出发。
良儿年纪尚幼,还没有独自出过府,跟随爹爹进宫也都是天还未亮,回返时多半都在马车里睡熟。他趴在窗口看着外面新奇的人事物,小眼睛一眨不眨,都快不够用了。巩氏和吴妈谈论着吴妈执意跟随的事情。
“吴妈,我知你是忠心,若是享福我一定把你带上,可这是流放。蜀地战乱,这蜀道又是千般险阻,你跟去,只能是受苦啊!”
“夫人,莫要多说,如若享福,我就不跟去了。就因为想到这蜀地艰难,夫人少爷此去必定受尽磨难,我若不跟去,夫人一人怎能抵挡啊?”
“可你在这京城也有家,也有夫君孩儿。我怎舍你抛家弃子,跟随我们一同前往。”
“夫人,别再说这些折煞下人的话。当年我夫妻二人逃难来到京城,若非巩老太爷和巩老夫人收留,我们早已饿死街头,更别说我当时腹中的孩儿。夫人刚一出生就是我帮忙照料,我虽为下人,但待我如同亲人一般。随夫人嫁来张府,张府老太爷和太夫人,还有老爷都对我高他人三分,还帮助我家掌柜的开起了小药铺,教我家富盛识字读书习医。这份恩情我又如何报答?小少爷年纪尚幼,还需要照顾,夫人到了蜀地又要照顾公婆,又要照顾老爷和少爷,怎么能忙得过来?此去我吴妈毫无半点犹豫,实属心甘情愿。夫人请莫再多想!”
“吴妈,你这一走,家人怎么办?”
“夫人,我已事先通知他们,变卖了所有家产,先行去往蜀地,为老爷夫人打探一处先置办个安身之所。”
“吴妈,这真是难为你了。”
一行人经过国子监,正赶上国子监放学。远远地,良儿就看见了景瑜,头伸出窗外,边喊边挥着手。
“景瑜哥哥!景瑜哥哥!”
景瑜听到有人唤他名字,正四处张望,远远也看到了车窗上调皮的小脑袋。便跑了过来,带头的少尉督将看到小孩儿突然经过,想要起火,但远望从国子监出来,想起只有皇亲国戚,朝中大臣才能被送入这国子监,也就罢了。先暂缓车队,让这小孩通过。
“良儿,你这是要去哪?”
“景瑜哥哥,娘亲说要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地方?是在哪儿?”
良儿被问住了,赶紧回到车厢中问娘亲。巩氏想是这么个小人儿,能在大街上碰上熟人也是奇怪,便掀起窗帘。看见车下一个气宇轩昂,眉目俊秀的小少年,身上装束也不像是寻常百姓,便客气地问话。
“这位小公子,可认识我家良儿?”
“回张夫人,我和良儿是旧识。”
巩氏听着,这小公子不仅外表俊秀,话语得体,也心生了些好感。良儿在一旁就要开始介绍。
“娘亲,这是景瑜哥哥,上次那块玉佩就是他送给我的。”
巩氏想起之前良儿拿回家的玉佩,这景瑜的名字,难不成这是皇子。但不在宫中,不便轻易提及身份。
“景瑜公子,我家良儿冒失误拿公子玉佩,为母好生愧疚。不知良儿可有归还?”
景瑜刚想如实回答,再一想玉佩是自己送给良儿,而且还吩咐藏好,并不能如实相告,便随意撒了小谎。
“张夫人,良儿已归还于我。不知夫人一家此去何处?”
良儿听到此,看了看吴妈,吴妈微微一笑,稍稍点了点头。良儿上次又把玉佩带回家后,怕自己弄丢,也怕娘亲找到,就把玉佩交予吴妈保管。小机灵鬼看到吴妈点头,自己也得意的笑了笑。巩氏客套了两句,也不想耽误行程,则赶紧结束对话,好继续赶路。
“景瑜公子,此行尚远,不便耽搁,待有来日,让良儿与你细说,在此别过。”
“景瑜哥哥,再见!”
一行人又开始前行,景瑜只是看着脑袋还在窗外晃悠的良儿挥着手,心里不是滋味,宫中朋友本是不多,现在走了一个,还是最喜欢,最可爱的一个。
养心殿中,元祯正在披阅奏折,这几日接二连三见着上奏弹劾李进贤的折子。元祯心是大喜,暗中彻查也有了结果,为了不打草惊蛇,元祯沉住气,一直未对折子给予答复。只待各方面部署妥当,便可一举清了这朝中的毒瘤。安德海进殿通报崔将军求见。
“快宣!”
“是,皇上!”
崔精忠已在门外候着多时,安公公一退出,他便进入殿内。
“臣拜见皇上!”
“崔将军,快起身。安德海,赐座!”
“是,皇上!”
安公公稍一上前,带于崔将军入座,便又退了出去。
“崔将军入宫可有曾被人发现?”
“回禀皇上,未曾被人发现,臣假借求见庆妃娘娘为名留在宫中,来去迅速未引起任何人注意。”
“那就好,现是关键时刻,切莫打草惊蛇!”
“是,皇上。”
“崔将军,朕交予你办的事情可有办妥?”
“回禀皇上,臣已全数办妥。”
“好,这李进贤的劫数就在眼前,崔将军对何时发难持何意?”
“回禀皇上,臣认为,此事越快越好,不能久拖,以免那李进贤察觉。”
“正合朕意。崔将军可想好如何发难?”
“回禀皇上,臣已联合朝中几名重臣,如若恩准,明日早朝,臣等几人会先揭发他李进贤叛乱之罪行,进谏弹劾之事。皇上可假言同意,逼其就犯,到时便可将其一举拿下。”
“好!那就明日早朝!”
“皇上,李进贤乃尚勇武将,皇上一定小心不得他李进贤近身,臣明日也一定殊死保卫皇上!”
“崔将军,赵姓江山有尔等精忠良将,乃至国之幸也!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