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爹娘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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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府,张贤忠和巩氏正在侧厅用着晚餐,突然下人进来通报。
“老爷,夫人。姑丈大人和姑夫人来了。”
“姑母、姑父为何此时来访?莫不是他们已经听说表妹在宫中小产之事?”张贤忠只与内人巩氏说及过元妃小产,巩氏从来只管府中实务,不和外界过多来往,他也没再和外人谈过此事,不明两人此次来意。
“先迎进来再说。”巩氏也一脸疑惑。
“快,把姑母、姑丈迎进来。”张贤忠赶快吩咐下人,不好让两位长辈门外久等,失了礼数。
“先把这些收下去吧”,巩氏则吩咐下人把桌上饭食都收了下去。
两人稍事整理,就前往正厅。姑母、姑丈已到,张贤忠赶忙上前行礼。
“外甥贤忠,拜见姑丈、姑母!”巩氏也随着夫君一起行礼。
“快起!快起!”
张贤忠命下人见座,上茶,四人这才落了座,虽然他对姑丈拦阻他与表妹的亲事很大的不满,但姑母确实从小真心地疼他,礼数上自然不能怠慢。
“姑丈、姑母,进来身体可安好?”
“都好,都好,只是……”刘立诚欲言又止,不知卖弄什么玄机。
“姑丈,有话直说无妨,你我同是本家,不要落了生分。”
刘立诚看了一眼内人,张月婵接过话。
“贤忠,姑母这是多年未见你云淑表妹,甚是想她,也不知道她在宫中过得如何?这几日心惊肉跳,怕是她出了什么事。想让你进宫见到她时,给她传话,让她向皇上求求情,允我们进宫见见。”
张贤忠并不想拦阻姑丈、姑母去见表妹,但表妹小产后并未痊愈,身体虚。怕是二老见了,会伤心。
“姑母发话,贤忠一定照办。但近几日,宫中都在为太后寿辰操办,恐得拖延两日再与表妹说此事。如若此时说及此时,会误了表妹操办之事,到时皇上怪罪就不好了。”
“无妨!无妨!”
“姑丈、姑母就先在府里安心住下,待我同表妹说及此事,二老就等着进宫便是。”
“有劳!有劳!”
巩氏吩咐下人赶紧去收拾上房,看到正事儿已经说完,就开始询问。
“姑丈、姑母,二位可曾用过晚膳?”
“路上赶得急,还未曾用过。”
“姑丈、姑母先回房稍作休整,晚膳准备好后,再去请二老。”
“有劳!有劳!”
说话间,巩氏已经起身引路,把二位让进了房间。自己则赶往厨房查看饭菜准备情况。巩凌薇处事得体大方,出生书香世家,父亲是御林院太子太傅巩玄炎,她从小习得一手好字,女红、饭食样样精通,这么多年将张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样貌并没有比刘芸淑差几分。张贤忠每每纠结于表妹之事时,心中都会有些许亏欠。
宫中人人都在为赵太后月后的寿辰忙碌着,元妃因身体未愈,就没有行动,张贤忠每日诊脉也未提及此事。过了几日,元妃脸色渐好,下床活动多了,张贤忠这才打算。
“娘娘,昨日饭食可有胃口?”
“娘娘昨日吃尽了御膳房送来的黑米桂花粥,还食了几块点心。”
“娘娘,昨日入寝可安稳?”
“娘娘昨日只在三更起来过一次。”
“娘娘身体已无大碍,脉象也稳定了。再调养数日,便可痊愈。”
张贤忠说话间,手指没有离开元妃,这是他两约定暗语。元妃收手回帐,说了声:“你们都下去吧。”
看到下人都离开,元妃这才又发言。
“贤忠表兄,是否有话要说?”
“表妹,姑丈和姑母来京了。”
“爹娘为何此时来京?他们有说为何事而来吗?”
“姑母只说想你而来,姑丈话间留白,估计有事与你商量。”
“有何要事不能书信通联?”
“看不出来,姑丈不说,我也不好再问。”
两人相对无言,张贤忠只好打道回府。
“微臣告退。”
元妃在谋划之初,就已托张贤忠传书信出宫,把废后之事说与父亲,让他能够相助。元妃从敬皇后日常言语中,察觉出敬皇后对于立太子之事胸有成竹,就托与父亲,去查李家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有无罪证。
元祯见元妃身体好转,甚是欢喜。每日下朝,必先来往景阳宫,可这几日,见元妃一直郁郁寡欢,想是为了未处罚皇后之事。皇上何尝不想对皇后以小惩而大戒,但他继位不几年,朝中未建功勋,害怕动他李家,造成朝中文武不满,影响江山社稷。
“爱妃,朕见你这几日郁郁寡欢,是为何事?”
“皇上,臣妾只是身体未愈,常感疲乏。”
“爱妃,休要瞒朕,是不是还在为皇后所做之事耿耿于怀?”
“皇上,真是冤枉臣妾了。臣妾当日就请求皇上不要责罚皇后,又何来耿耿于怀?”
“那为何事?”
“皇上,臣妾只是思念爹娘。经过这次小产,虽未诞下皇子,但身体经受之疼如同生产,思及母亲当年也是经历如此苦痛将我生下,就心疼,臣妾进宫多年,再无缘见过爹娘,身为他们的女儿,不能伴于身边尽孝,很是惭愧。”
“原来如此,爱妃有如此孝顺之心,朕一定满足你,一见爹娘。”
元妃刚要起身下地行礼,元祯立马拦住。
“免了,爱妃身体还未痊愈,这些礼数就先免了。”
“臣妾代爹娘谢过皇上。”
元祯从那娇嫩的脸上,重又见着笑容,心里也是开心了不少。舒心于元妃不善后宫争宠之事,也舒心于元妃的孝顺之道。
头几天,张良见着两位长辈陌生,也就没有近身。这几日熟了,就一直围着姑祖母和姑祖父身边,二老看着也甚是喜欢,心里也盼着自己女儿争气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
张贤忠返家,看见良儿正缠着二老,别吩咐吴妈带良儿回屋。良儿小机灵躲在姑祖母身后,不愿进屋。张月婵看出张贤忠有正事要说,就蹲下,笑着与良儿说道:“良儿,你先回屋躲起来,等会儿姑祖母去你屋找你,好不好?”
“好,姑祖母晚些来,让良儿找个好的地方。”
“好。”
三人看着良儿走了,纷纷落座。张贤忠这才把话说出来。
“姑丈、姑母,表妹已经和皇上说过二老进宫一事,皇上答应了,不日便会派人来接二位。”
“那好,那好。”
过了两日,元祯派来内务总管太监来张府宣旨。刘立诚与张月婵二人也跪下妥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体谅元妃思念双亲之苦,特许二人于明日进宫觐见。封元妃之父刘立诚为三品国丈公,封元妃之母张氏为四品夫人。
钦此。”
见二人还跪着没有动身,内务总管太监赶忙说:“还不快接旨!”
“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行还送来了顶戴官袍,刘立诚之所以会破坏女儿和张贤忠的婚事,全因他有官瘾,自小家室不好,世代为商,虽富甲一方,但无缘官场。一心想要送女儿进宫,替父达成所愿。今日竟都已成真,脸上笑容更是灿烂了许多。手上一直摸着官服,一边不知嘴里嘀咕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