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卷一 南巡[完结] 云深不知处(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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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小二哥把酒和菜都上了上来,袁儿忙谨慎地夺过那酒壶,提着袖子,往乔觐的酒杯里倒了一小杯。
乔觐无奈地望着她,提醒道,“那你也陪我喝,别浪费了酒才是。”袁儿一想有理,自己也满上了一杯。
袁儿回想着他方才说要跟她说个清楚的话,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大庭广众的,咱们说那个事不好吧。。。”
乔觐四处一望,明明是空空如也。
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道,“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他故意地坏笑,一咂舌,佯装狐疑地道,“莫非你想和我不清不楚,嗯?”
袁儿瞧他笑得像只大狐狸,撇撇嘴,她只得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乔觐举杯和她碰了碰杯,摇晃着手里的琉璃小酒杯,茫然道“你说我喝多喝少好呢?”
“喝少点喝少点,不然一会没法溜回去啦。”袁儿忙睁大眼睛提醒。
男人通情达理地点了点头,道,“那既然我喝少,就劳烦袁姑娘喝多点了。”他摸了摸被她抓得紧紧的酒壶,“不然咱们何时喝完回家呢。”
袁儿不和他废话,直接一杯下去。乔觐顺手接过酒壶,自觉地给她满上。
“不知若是我决心要娶你为世子妃,袁姑娘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见气氛正好,他问道。
袁儿皱起眉头,心里梗得慌,低低地道,“不答应。”
乔觐一哼,眯了眯眼,“这回答真让人难以相信,理由呢?”
“理由是我知道自己出身不高贵,是怎么也当不上世子妃的!”袁儿见乔觐端着酒杯,便也应和着他又干一杯。
“就因为这个?我既然是决心娶你,自然不会叫你落空,袁姑娘怕是多虑了。”乔觐双手环胸,一脸风轻云淡。
袁儿给他倒上一点酒,再给自己满上,脑海里都是月夫人的叮嘱,垂眼道,“那三爷就权当我不相信爷吧。”
乔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略恼火地道,“那你呢,我要娶你皆因心在你身上,只问你的心意又如何?”
袁儿烦躁地再满上一杯喝罢,已有一点头晕。
她挠挠耳朵,倚醉三分狂地道,“三爷不同我说实话,我也不说。”
“如此看来,你还知道我的实话是什么了?”乔觐的话里带着点试探。
袁儿笑了笑,好像是知道什么值得骄傲的大秘密,她揉了揉那带着醉意的杏眼,道,“我知道得很,但我不说。”
“那不成,今儿我们说好要把话说明白的。”乔觐冷着面孔替她擦了擦脸。一阵熟悉的奇异的香味迎面,袁儿发现他用的正是自己送给他的帕子。
“这。。。”袁儿有点想哭,“这是我的帕子。。。你都有香囊了,干嘛还留着这玩意。”
乔觐抽回手,把帕子理好,收了起来,奇怪地翻了她一眼,道,“又不是因为帕子对我有用才留着,而是因为那是你的帕子。”
她感觉自己反应不过来了,趴到桌子上,又饮了一杯。
“你娶我是要对付月夫人的。”袁儿心里防线彻底遗落了,忽然借着酒劲什么都敢说,“你想害月夫人被赶出王府。”
乔觐冷冷地放下了即将要入口的酒,给她又满上了一杯,平静地道,“我没有。”
袁儿笑着摇了摇脑袋,醉道,“我不跟你争,我一向说不过你,见到你都害怕。见你一次面,一天的精神都要消失殆尽。”
乔觐单手托腮,凝望着她的醉态,只觉得可怜可爱。他满心欢喜,却又实在有点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喜欢上这个小丫头的。
“不是对我没意思,让我离你远点,我从始至终都看你不像怕我的样子啊?”他喃喃。
“。。。”袁儿皱眉望着他,小声道,“不是这样的。”
他眨眨眼,又坏心眼道给她满上一杯,面上仍保持着无害的微笑,安慰道,“喝点酒心里会好受些。”
“不能喝了。。”袁儿想推开那酒杯,可惜实在不胜酒力,他没用多大力气就喂她喝了下去。
“现在我再问一遍,你的心意是什么?你要是还不老实答我,我以后再不把你放在心上。”他的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
乔觐淡淡地捏起她的下巴,却感觉自己屏住了呼吸。
她一颤,小手紧紧捏住了他的袖子。
“喜。。。欢。。。”
可她似乎实在太困了,一时昏昏沉沉,眼瞅着他的脸变成两个,三个,袁儿朦朦胧胧地吐出这两字便闭眼睡了过去。
乔觐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拿出她的钱袋结了账,然后伸手,把怀里那只平安符放了进去。他瞧了眼这熟睡的丫头,小心地把她背了起来。
他背着她走出酒肆,走进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人匆匆和他擦肩而过,有人驻足偷偷地指指点点,可乔觐一点都不在意。
他侧头吻上她的青丝,轻轻地道,“我知道了。”
乔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背着袁儿回宫的时候,整个行宫都已经乱了套了。
郡王爷发了好大的火,责令碧兰和一干下人一直跪在前堂里三爷不回来不准起,谁劝也不行。
月夫人沉默着坐在郡王爷身边,一直不安宁,她不安地望向茜琴,目光似有所语,茜琴会意皱着眉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就有小厮跑来通传,说是三爷背着袁儿回来了。
郡王爷一拍桌子,看也没看眼一旁的月夫人,怒道,“这算怎么回事,带他们来见我!”
没一会乔觐进来了,袁儿还不太清醒,但也算是能走路,被乔觐牵着歪歪扭扭地走着,及腰的束发花枝乱颤地晃。
乔觐若有所思地盘算了一会,跪在了堂下,然后一身酒气的袁儿陪着他一起跪了下来。
月夫人冷眼瞧着他俩,不悦道,“觐儿怎么跟我的侍女一起回来,她又是怎么了,迷迷糊糊的,难不成还喝了酒?”
乔觐先推开袁儿,给夫人和王爷磕了个头,又故作虚弱地咳嗽了一声,这才开口,低声道,“儿子本就体弱,这些天一直静卧在房,谁知这袁姑娘哪里不对,偷偷支开了碧兰硬是要把儿子拖了出去,说是有秘方能治儿子的病,儿子也是鬼迷心窍了,结果偷着跟她出门才发现她只是把儿子拖去喝酒。”
此言一出,众人下巴都惊掉了,一片哗然。王爷和夫人一时都不知如何开口。碧兰也回头不解地望了眼乔觐。
只见乔觐面不改色,继续半死不活地道,“儿子这病,喝酒是万万使不得的。但儿子没办法,现今这力气还拗不过她这习过武术的丫头片子,只好陪着喝了两口,心下也与各位想的一样,这丫头定是疯了。”
茜琴诧异地瞄了眼夫人,感觉不可思议,忽然鼓起勇气开口道,“我。。。我不信,袁儿为何要这么做?”
乔觐偷偷扫视过众人,见大家都等着他回答,于是,他低头戳了戳袁儿,袁儿哼了一声。“你方才在酒肆里说你喜欢我,可有此事?”
袁儿真的没有什么反应,眼都不抬,下意识点了点头,又哼了一声。
碧兰见状,为了保乔觐,忙跟着磕头胡言乱语道,“三爷说的有理,碧兰今儿确实是给袁儿支去南后院的,她,她叫我帮她收衣服。”
乔觐瞥了自作主张的碧兰一眼,眸光沉了下来。
王爷气得站了起来,他负手皱眉颇有深意地望了眼月夫人,大声道,“来人!给我把这不知廉耻的丫头关押起来!”
乔觐忙帮着过来的两个护院把袁儿架走了,他低着头,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谢父王。”王爷走上前来,叹了口气,“病还好些了吗,今儿这么一闹又是元气大伤吧。”说着王爷转头对容七吩咐道,“赶紧去把大夫请来。”
乔觐没有做声,他乘机抬头,明目张胆地冲月夫人一笑,高坐在上的月夫人气得捏紧了茶杯,手背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