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侍儿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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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条件果然如我所料,求我带他们走,那女官的脸色很不好看,说是她有病在身,不能去无喧殿,我看了那女官一眼,她瑟缩了一下,不敢再说话,帝闵看着我的神情,一声轻笑就朝外面走去。于是从此,我就多了一个瘦弱的侍从和一个病着的侍女,回宫后,我让人请太医过来给她看了,不是肺痨,只是伤寒过重,之前用的药和膳食都很差,导致这病长久不愈,身子越拖越差,我叫那少年先照顾她,这段时间不用来正殿,半个月后,当我看到拜在我面前的清秀少年和娉婷女子时,着实惊讶,突然记起他二人还没有名字,想了许久,才对他们说道:“从今以后,你们便叫紫陌红酥吧。”他们对这个名字似乎很满意,俱是一脸欢喜。
    内侍和普通的宫女太监不一样,他们是小官吏或乡绅的儿女,长到一定年纪就选取容貌端正,聪慧伶俐的进入内宫,进了宫,就是舍弃了从前,从前的名字自是不能用了,但若是荣幸被主子看中,那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没能入眼,到了年限,也可出宫,女子可嫁给朝中权贵适婚男子,男子也并不是太监,成年后可入仕为官或是从军入伍,所以许多小官富户都愿意把自己的儿女送入宫中,红酥和紫陌本是姐弟,家中原本还算殷实,但无奈家道中落,父母双亡,才被叔叔送入宫中,谁知红酥性子刚烈,得罪了内侍监女官,被差遣去洗了一夜的冬衣,便染上了风寒,那女官还不让看太医,紫陌只有偷偷地煎药,这才有了此前的情形。
    父皇已经三天没来无喧殿了,今天也是傍晚过来用了膳就匆匆离去,听王公公说今天是翻了容妃娘娘的牌,我拿着自己还剩半碗饭的碗,看着他一闪就消失的袍角暗叹,唉,男人嘛,我理解,但要不要跑得那么快,起码也等我吃完饭再走吧。
    闷闷地扒完了碗里的饭,再闷闷地练了一会儿字,我爬上床准备睡觉,却滚来滚去都睡不着,这几晚都没睡好,总是模模糊糊间感觉他回来了,但一伸手摸摸,旁边却是空空如也,习惯真是一样可怕的东西。
    我懊恼地爬了起来,身上披了件棉袍,耳室的灯还亮着,今晚是红酥值夜,她还在给我绣那条腰带,她的针线比香秀要好多了,绣的各种花鸟虫鱼,栩栩如生,昨天她说要给我做一套春衫,以谢我的救命之恩,我不好拒绝,只能随她,我走过去,她放下针线要行礼,我忙止住她:“你身子刚好,怎么还不睡?”她笑道:“可能前阵子睡得太多,这几天都不想睡。”我也轻笑,心思一转,“那姐姐可愿意陪我手谈一局?”她扑哧一笑,“乐意之至。”
    那副棋子自父皇不愿意跟我下棋后就再也没碰过,红酥的棋艺似乎很高明,她也十分耐得住性子,哪怕我下得很慢,也下得很烂,实在是我走的步子太糟糕了,她才委婉地指出,其实这样我也能学到很多,父皇之前是不是太没有耐心了?
    不知不觉下了两三局我还意犹未尽,红酥依旧笑吟吟地看着我没有丝毫不悦,突然门被一脚踢开,我和红酥猛地回头,只见父皇一脸不善地走了过来,斗篷上还有未融的雪花,红酥连忙跪下行礼,父皇眼睛朝她一横,她急忙退下,他一边解下斗篷的带子一边朝我走来:“朕还道倾儿怎么这么晚了还舍不得睡,原来这殿内春意正浓啊。”
    我怎么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很快我就闻到了一股随之而来的酒气,连忙走下去,接过他脱下的外衣,正准备去放好,他却拉住我的手,眼睛危险地略眯着,“倾儿喜欢她?”我真想翻个白眼,但还是平静地回答:“父皇,儿臣现在才九岁!”谁知他却眉梢轻挑,“九岁怎么样?朕十一岁时就·····”
    就怎么样?我满眼疑惑,他不再说下去了,只是扭头而去:“陪朕去沐浴。”
    我可不可以说我已经洗过了?
    我抱着替换的里衣走进浴室,他已脱得只剩了件薄如蝉翼的丝衣,拔掉玉簪,满头长发倾泻而下,他闭着双目站在缭绕的水雾中,丝衣紧紧地贴着挺拔的身子,修长的四肢,以及····
    我的目光忍不住朝水下看去,鼻子一阵温热。
    “还不过来给朕洗头发?”
    我突然很感激自己目前是个孩子的身体,还未能对情欲产生反应,深吸口气,把衣服放好,我连忙走了过去,他躺在浴池的边上,修长的四肢随意地舒展着,他看着我,一脸的疑惑:“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我伸手去拿皂角,“这里面太热了。”
    心虚,赶紧倒了一瓢水在他的头发上,他不再问,安逸地又闭上了眼,他的头发又黑又亮还很顺滑,除了上朝外,他也不喜欢束发,说是很麻烦,平日里都是把两鬓和顶上的发扎成一个髻,用玉冠或长簪固定住,其余的垂在身后,我看了看自己才到肩膀的发,抽出一束,和他的一缕并在一起,看了一阵,他突然睁眼,我吓了一跳,连忙继续冲洗他的头发,“父皇的头发真好,不像我的,哈哈。”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沉声道:“倾儿的发很软,也很好。”
    是吗?
    洗完了澡,我忙找了一张大棉布准备给他擦头发,他却说不用,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那头又多又长的发瞬间变干,原来灵力还可以这样用!他扯掉我的棉布抱着我放在床上,又把我往里面挤了挤,睡在了我身侧,右手衣袖一挥,灯灭了,我闭上眼,老实地睡觉,迷迷糊糊间,感到一只手横在了腰上,我动了动,那只手却箍得更紧了,他把我搂在怀里,过了许久才低低地说:“倾儿以后会离开父皇吗?”我下意识地摇摇头,才发现那么黑他应该看不到,于是我小声地答道:“不会,除非父皇赶我走,否则倾儿是不会离开父皇的!”黑暗中他低低一笑,我靠在他怀里,安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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