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曾经是一道美丽的旧伤疤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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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上谁将玉笛吹,山前水阔暝云低。劳劳燕子人千里,落落梨花雨一枝。
    修禊近,卖饧时,故乡惟有梦相随。夜来折得江头柳,不是苏堤也皱眉。
    ——《鹧鸪天》
    裴再天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话匣子,这几天下来,他一直都在寻找各种各样的话题,而却没有任何能够吸引季辞默的。
    到了第三天,季辞默可以下床走路,他边走边问:“祁琰什么时候回来?”
    裴再天摇了摇头,搀扶着季辞默,就像是在搀扶一个腿脚不灵活的老年人:“他没说,不过,应该快了。”
    季辞默纳闷:“你不是他的特助吗?连他的日程都不知道?”
    “嘿。”裴再天笑了笑,“你还没看出来吗?我几乎什么都不会做……”
    言外之意,便是裴再天就像是等待喂养的雏鸟,但却被祁琰提拔为特助级别。
    莫不成,这个特助,是要加引号的?
    季辞默心中发闷,心中千千万万个想法一行穿过。
    裴再天继续搀扶着季辞默,却不再多语。
    “你和祁琰,什么关系?”
    如今,却到了季辞默来询问这个问题的地步。
    裴再天傻笑着,用手揉了揉脸,似乎对这个话题一点都不逃避,他轻轻附在季辞默的耳边,嗫嚅了一会儿,说了两个字。
    让季辞默的脸色立马拉下。
    他对他说,床伴。
    多么羞耻的两个字,却被他说的像是徜徉在幸福海中一般。
    季辞默瞬时便感到没有了想要走路的闲心,挣脱了裴再天的搀扶一点一点的走向床去。
    “你累了?”裴再天丝毫没有注意到季辞默表情的变化,“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要。”季辞默冷冷道。
    裴再天哦了一声,便坐回了座位上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季辞默被他那一阵又一阵翻书声吵的心烦意乱,他努力地压低自己的声音,说:“麻烦你,看书的话,请出去看。”
    “但祁琰嘱咐过我,不得离开你半步。”裴再天努了努嘴,一副不得已的样子。
    “那请你保持安静。”季辞默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住了头部。
    裴再天轻叹了一声,便只好放下了书本,依靠着靠椅让自己入睡。
    季辞默别过身去后一直都闷闷不乐,他不理解为什么祁琰竟有了床伴。
    也不知,他的意图是什么。
    初衷是什么。
    他甚至都能想起,三年前时,无论季辞默怎样的引诱他,他都能坐定如佛,无动于衷。
    当时是那么清新脱俗的人,连烟酒都不沾。
    却……
    季辞默抓紧了头发,努力的不让自己再去想以前的事情。
    却无论如何,像是放映的电影,每个细节都一一的呈现在脑海中。
    挥之不去。
    ******
    祁琰是在一星期后的下午回来的,因为那个下午,裴再天一直没来过房间。
    季辞默可以独立的站起身来行走,不用借助外力,加上这期间也有医生的特殊照理,身子恢复的很快。
    他坐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看着外面的阳光,他不知,这是这栋别墅唯一一间可以有阳光照射进来的屋子。
    因为山腰上的丛林树木常年不打理,野草杂树横生,几乎快要将别墅笼罩在里面。
    却唯独这一间房屋,毫无遮蔽。
    季辞默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温情时,房门便被推开。
    是一个年老的管家,季辞默与他只见过一次面。
    “季先生,祁少爷交代,今晚上会有司机前来接你,带你去酒店进餐,请您务必穿戴整洁。”
    老管家一直弯着腰,唯唯诺诺的样子,让季辞默不得不接应。
    季辞默对此事虽然惊喜,但更多的,还是惧怕。
    他直觉提醒自己,这一晚,一定不会那么安稳。
    因为,他是祁琰。
    晚上六点,司机准时出现在了别墅门前,恭敬的站在窗下等待。
    季辞默不紧不慢的挑了一身淡蓝色的休闲装,白色的帆布鞋,头发也没有整理,便下楼。
    司机见后,有些犹豫,看着这身装束,不知如何是好。
    但也碍于季辞默的身份特殊,不敢多语,便将车门打开,让季辞默进车。
    车子一路飙到了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金亮色的外壳,闪闪发光的灯光。
    “请。”司机将车门打开,弯腰示意季辞默下车。
    季辞默这才感觉到了自己的这身服装与此处的环境多么的格格不入。
    但也没办法,如果回去重新换身衣服的话,浪费时间,祁琰会发火的。
    但如果去附近买一身的话,没带钱。
    想到这里的时候,身子已经很坚定的迈向酒店门口。
    横竖都是死,也没必要太过在意。
    司机一直跟随在季辞默的身后,到了酒店门口时,才和保安人员做了接头工作。
    那位守门的保安接过季辞默,便一直在前方引领着他。
    来到了五楼的一间房间,那位保安人员才出声——祁少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他替季辞默打开了房门,驻足了脚步。
    “请进。”
    季辞默这才进去。
    屋内的人不多不少,季辞默环顾了四周,除了祁琰和裴再天,没有一个认识的。
    但令他震惊的,是自己进来后,屋内的所有人都起身示好。
    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人露出了惊喜的目光:“这就是季家少爷?”
    “是的。”祁琰低音在旁回应着。
    “真是一表人才。”那位中年人笑了笑,“我还以为此生都不会有机会见到季少呢!”
    “不用谦让。”祁琰道,“他现在也只不过是个无业游民而已。”
    中年人尴尬的笑容僵在脸上,这才想到,这几年祁琰东山再起后打击报复的季家已经尸骨无存。
    “那也好也好。”中年人坐下,“这样交流起来会更方便吧。”
    祁琰不再多语,便拉开了身旁的座位让季辞默坐下。
    祁琰的另一边,是裴再天,他正在喝着杯中的红酒。
    “想吃什么?”祁琰附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季辞默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弄得有些不自然,便摇了摇头:“随便。”
    季辞默最终还是低估了祁琰对于“随便”二字的重视性。
    等到饭菜端上来后,季辞默便笑了出来。
    只是一些菠萝饭罢了。
    并且菠萝中部还腐烂了一大块。
    瞬时,食欲全无,这时他又听到祁琰朝旁的话语:“再天,你还想吃些什么?”
    裴再天想了想,腼腆的笑了:“随便来点吧。”
    一样的回答,不同的,是祁琰的态度。
    服务员为裴再天端上来的是上等的海鲜牛肉,香味甚至都已经飘到季辞默的鼻中。
    天差悬殊的对待,季辞默愣在那里,不作声。
    祁琰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吃着饭菜,偶尔,还会喂裴再天一些饭菜。
    那个场面真是像极了三年前的自己和他。
    原来,祁琰没变,根本没变,他以前的温柔,一如既往。
    心口像是堵住了什么东西似的,难受至极。
    他没跟祁琰打招呼,便自己冲向了卫生间。
    不知是在呕吐些什么,或许是饭菜的油腻。
    他在卫生间里呆了半个多小时,这期间,毫无一人关心。
    等到他出来后,餐桌的人,也已散的差不多。
    只剩下了祁琰、裴再天,还有那个向他问好的中年男子。
    祁琰抿了一口红酒,说道:“张总,可以谈合同了吧?”
    “当然当然。”那个张总擦了擦嘴角,从身后拿出文件夹,“这项目可是别人巴不得得到的呢,我是看在祁总您青春旺盛,干劲十足。”说完笑了两声,拿捏着手中的文件,“还有,我们交换的条件,是否还有效?”
    “有效。”祁琰拿过文件,冲着季辞默招了招手,“季家少爷身形正好,身子也干净,只不过是身上有些伤痕淤青罢了,张总您,不介意吧?”
    “怎么会呢。”张总笑的多了几分的忘我,“有伤痕更好,就是喜欢这种病态的小子。”
    还没等到季辞默理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时,裴再天已经走到了季辞默的身前,俯到季辞默的耳边轻声道:“你还不知道吗?祁琰把你卖给了张总,不,准确来说,是你的身体。只要你今晚好好服侍他,这对祁琰来说,获利很大。”
    裴再天的话语就像是尖刺一般,每一个字,都将那尖刺狠狠刺入心脏。
    季辞默闭上了眼睛,嘴角扬起了若有若无的笑容。
    他对这世态的炎凉,对这人变的狠毒,大概已经快要习惯了。
    不就是用身体交换祁琰的合作吗,还好,不是鞭打,不是剐刺。
    裴再天双手已经解开了季辞默的上身,他的手法没有那么粗暴,反而,是耐心的柔和。
    祁琰没有动身,一直盯着季辞默的身体。
    像是赤火般的,让季辞默烧的身体快要焦灼。
    既然他都不会心疼,那么自己干嘛还要珍惜呢。
    季辞默无力的笑了笑,那笑,让祁琰冷峻了脸色。
    张总早已等不及,将餐桌上的桌布一扯,桌上所有的饭菜,酒杯,都被散落在地。
    还好都是塑料盘,没有碎成玻璃渣,只有那些红酒杯,破碎不堪。
    裴再天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季辞默,说:“你身材真的不错,怪不得会是如此有价值的交换品。”
    多谢夸奖。
    季辞默愣怔在那里,感到了来自全身的寒意,这寒意,不仅仅是身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凉意,更多的,是来自心脏的冰冷。
    他发誓,等这一晚的交易过去后,他要彻底的摆脱祁琰,彻底。
    不留一丝痕迹的摆脱他,再也不要与过去牵扯。
    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要逃脱祁琰的掌控。
    张总笑眯眯的看着祁琰,说,祁总,您看……
    “我在这里碍事?”祁琰问道。
    张总脸瞬间拉了下来:“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在这里有什么不可?”
    这话就像是小偷在问警察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偷东西似的。
    张总自然不好说些什么,便只好抓紧时间办事。
    他拉过季辞默,将他拖上餐桌,不禁惊叹于季辞默柔滑的身体。
    像是玉一样,怪不得会是富贵人家的少爷。
    “小默,你乖乖的,就这一晚上。”张总将季辞默身子放平,让他躺在餐桌上,便又尴尬的回头看了看祁琰。
    他正在眼神不移的看着季辞默。
    像是在看什么将要流逝的事物一般。
    而裴再天,也一直站在祁琰的身旁,同样的注视。
    张总没有脱衣服,或许是碍于祁琰在这里的不便,只是一个劲的在季辞默身上亲吻着。
    杀戮一般的啃噬,张总摩挲的嘴唇让季辞默感到不适。
    那些还未痊愈的伤疤,似乎又张裂着叫嚣。
    身体与心理上的不适,让季辞默有些作呕的感觉。
    季辞默闭着眼睛,尽管如此,他仍旧能感到祁琰目光的尖锐。
    不是感觉,或许是心灵相通一般。
    尽管不看向他,仍能感到祁琰眼神的流动。
    不是感觉,感觉这种东西,早就消散在了三年的时光里。
    无影无踪的。
    季辞默感到下体的刺痛时,张总便发出了舒畅的声音。
    撕裂的感觉,比初次与祁琰尝试还要疼痛。
    那会儿,至少祁琰还会抱着他,轻柔的说:“辞默,痛的话,告诉我。”
    那时,依靠在祁琰的怀抱中,即使痛,也快乐。
    那应该就是所谓的痛并快乐着。
    而此刻,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在了下体,没有一丝的快乐,只有疼痛。
    张总的幅度特别大,进入的也深,而季辞默,却总是放不开。
    “小默,松……松一点……”张总不安的说着,已经冒出了一头的冷汗。
    季辞默不知如何放松,只是感觉体内那陌生的存在,害怕的不得了。
    张总进退两难,卡在那里,有些焦虑。
    但还是憋足了劲,狠狠的刺了进去。
    “啊——”季辞默忍受不了,大叫出来,随即,也变感到了眼角液体流动的感觉。
    季辞默不知,自己已经哭了出来,这是痛苦的眼泪,与绝望。
    他记得,第一次与祁琰做情事时,也是流了不少的眼泪,只不过,那些眼泪,却是愉快的。
    他那会儿,抱着祁琰的脖子,将眼泪蹭到祁琰的肩膀上,说,琰,你看,我也并不是一无是处,不是吗,你是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祁琰抱着他,深深的抱着他,揉玩着他的头发,说,是,我很喜欢,但我更喜欢你。
    那些曾经,渐渐的涌现在季辞默的脑海中,怀旧的感觉,与现在痛苦的感觉,格格不入。
    他的眼泪流的更多,越来越多。
    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看着祁琰,看着这个将自己从甜蜜保护中拉向痛苦深渊的人。
    眼中噙满了泪水,却一直盯着祁琰。
    而祁琰,也看着季辞默,二人的目光,再一次深深的相对。
    只是这次,季辞默还是感受到了,祁琰眼光中的挣扎。
    是那种与良心的挣扎。
    就算是曾经的那段时光,季辞默也都极少在祁琰面前落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况且他们二人都不是矫情的男子。
    只是这次,眼泪像是流不尽,逝不去。
    季辞默知道,只要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想这些事情,不去管辖自己的处境,那么,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只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自己转移,像是吸引了一般,眼睛一直盯着祁琰。
    他甚至感受到了来自股间液体的流动。
    那是什么,已分辨不清,只是看着张总将那液体抿擦到自己的唇瓣上。
    热乎的,是血的味道。
    原来已经痛到了这种地步。
    但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祁琰。
    最终,祁琰心里的那道防线,还是崩溃了。
    他始终对季辞默毫无防御,无论当初他是如何的击垮自己。
    张总被祁琰打倒在地,嘴角流满了鲜血,听到了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给我滚!
    张总胆小,看着祁琰那副仇恨冰冷到了极点的表情,抓起散落在地的衣服,仓皇而逃。
    就连裴再天看着祁琰的样子,都在不停发颤。
    祁琰小心翼翼的将季辞默抱下餐桌,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到季辞默的身上。
    紧紧的抱着他,不让他们留有一丝的空隙。
    他甚至转换了温柔的语气——“辞默,不怕,不怕。”
    又是那个温柔的声音,那个暖心的称呼。
    时隔了三年,再一次被唤起。
    季辞默这三年,连做梦都会梦见祁琰抱着自己,在怀中轻轻叫着——辞默,辞默……
    究竟是有多么的怀念,又是多么的渴望。
    季辞默在祁琰身后,甚至都能看到裴再天近乎颓废的样子。
    惊讶中充斥着沮丧,沮丧中充斥着愤怒。
    无论如何,最多的,还是眼泪。
    ******
    房间里静静的,像是无人一般。
    但始终不是。
    不一会儿,便传来了旁人削苹果的声音。
    季辞默神经迷迷糊糊的,困倦的睁不开眼,但满室内的消毒水味道还是让他明确他在哪。
    该是被祁琰送到医院了吧。
    那旁人是谁呢?会是祁琰吗。
    季辞默想知道。
    但没有力气睁开双眼,浑身是疲惫的疼痛。
    正当季辞默想要再次入睡时,便听到了房门的打开声。
    看来是有人进来了,季辞默便觉困意消减了些许。
    “你刚从香港回来,为什么不多休息休息?这里交给下人就好了。”
    季辞默听出,那是裴再天的声音。
    有些稚嫩的,又有些诱人的。
    但也了解了一点,那位旁人,正是祁琰。
    莫名的放心。
    “你怎么来了?”祁琰放下手中的苹果,像是在逃避些什么。
    但裴再天还是发现了他的动作,他看着桌上被削好的苹果,笑道:“祁琰,三年了,我以为你除了打理公司处理事务之外什么都不会,你究竟还想为了季辞默做多少事情!”
    这句话,同时激动了两个人的内心。
    季辞默呼吸变得沉重起来,照裴再天的话语来看,他似乎,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谁。
    但却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像是无知的少年,对自己一无所知。
    显然,是想隐瞒些什么。
    而祁琰,冷淡的声色:“你回去。”
    “祁琰!”裴再天上前抓住了祁琰的胳膊,嘶哑了声音,他说,“你是不是,还想再走一遍三年前那段痛不欲生的日子?”
    “放手。”
    “你回答我!”
    “不是。”祁琰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他看着裴再天,“我所损失的,现在都已经补缺了回来,你也看到了,他已经得到了我对他的惩罚。”
    “但这并不是你自愿的不是吗?”裴再天苦涩了声音,眼圈渐渐的发红,“祁琰,你难道想要欺骗我吗?你难道在看到他浑身伤痕鲜血的时候不想把自己杀死吗?你难道看着他受苦受累的时候不想把自己打醒吗?祁琰,你一直都在骗我,也在骗你自己,你还爱着他,你一直都爱着他!”
    “啪——”的一声,贯穿了整个病房。
    季辞默险些被惊醒,祁琰竟然,动手打了他。
    裴再天捂着发红的脸颊,道:“你能对我做的,除了在床上,除了愤恨时打我一巴掌,还能做什么!”
    季辞默透过微微张开的眼睛,尽管不清楚,但却也看到了祁琰皱眉的样子。
    便赶紧闭上眼睛,不想看到祁琰为了别人纠结痛苦的样子。
    “你回去。”祁琰说道,这个声音,似乎是最低底线。
    “好。”裴再天笑着点了点头,“我就问你一件事情,我,与他,你到底爱谁?”
    又是一拳击入心脏,季辞默心跳跳的更加迅速。
    不仅是问题本身,还有的,是时间。
    祁琰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又或是在考虑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
    总之,时间,过的似乎特别慢,慢到了一种欲要崩溃的地步。
    祁琰一直都没有回答,这让季辞默的心愈发失落,却让裴再天的心,见到一丝生机。
    良久良久,祁琰才说:“回去吧,再天。”
    犹如初见那温柔的声线,传到季辞默耳中,格外刺耳。
    他没有回答,他都有时间去思考。
    他对你的爱,已经开始模糊了,季辞默。
    你当初对他的伤害,让他产生了阴影。
    季辞默,你们丢了一个美好的曾经,或许,从此以后,那个曾经,在祁琰心中,就会慢慢的腐烂,直至消失。
    直至他会站在你面前,大声的说,他爱裴再天,远胜于你。
    而你,孤苦伶仃的窝在角落,重温那曾经。
    于是,最后的最后,你们便差了一个曾经,再也弥补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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