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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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休默许了,两人并肩走在冰面上,靳槐只注意看温休,没发现冰面突起的冰凌,被绊倒整个人向前摔去,温休本能的伸手去拉,也被带的向前摔去,结果结结实实趴在靳槐身上。
靳槐本就摔得眼冒金星,被温休一压只觉得骨头都散了架,腿上也使不上力气。温休连忙扶起靳槐,靳槐连连摆手,轻呼出声:“别,动。。。脚,踝。”
温休吓了一跳,想起刚才靳槐腿屈着倒地,又被自己狠狠压在下面,只怕这回骨头肯定是伤了。靳槐咬着牙不吭声,汗却一滴滴往下掉,温休顾不了许多,忙给靳槐脱下左脚的靴子,撩起裤脚检查伤处。天色太暗,看不清伤口,温休只能上手去比量,靳槐左脚脚踝肿胀的不像样子,一碰靳槐就疼的直抽气。温休焦急道:“伤的很严重,我们回去找大夫。”说罢,搭住靳槐的肩想把他扶起来,可见他走两步疼的脸都僵住了,温休实在不忍心,索性把靳槐背在自己背上。靳槐咬牙推脱:“不行,万一你再伤了怎么办,侯爷你先回去,找两个家丁来扶我吧。”
“那怎么行,”温休语气坚决“难道就让我把你撂在这冰面上吗?”温休无视靳槐的反对,背着靳槐慢慢挪到侯府后院。守夜的仆从看到这样吓坏了,忙接过靳槐,把他送到了厢房,温休也跟着来到靳槐的房间,吩咐道:“快去找郎中来,越快越好。”
下人见温休生了气,战战兢兢的说到:“侯爷,这么晚了去哪找郎中啊?”闻声而来的周难进来听到了,骂道:“请不来不会绑来吗?门关了就去砸门,还让侯爷教你们怎么找大夫吗?”两个下人忙不迭地小跑出去请大夫,周难走上前来说到:“侯爷,您去歇息吧,这种事交给我们吧。您就不要劳心了。”
温休脸色不悦“不必了,我在这看着。”灯光下,靳槐的伤口越发触目惊心,整条左腿青紫一片,膝盖还在渗血。靳槐有些疼的麻木了,想活动一下,手摸到腰间,发现竹笛在刚才倒地时断成两截,顿时心疼不已。温休以为他是太疼了,于是问道:“若是太疼,先用冰敷下吧。”
靳槐摇摇头,握着两截笛子嗫嚅道:“它跟着我十几年,想不到今日如此下场。我本还指望用它教侯爷的。”
温休又好气又好笑,拿过摔断的竹笛说到:“别委屈了,我回头找个手艺好的工匠给你修好,保准让你还能看见整个的。”
“如此在下就先谢过侯爷。”靳槐说到。
温休道:“还谢呢,若不是我压在你身上,你或许也没摔得这么惨。”
正在拿湿毛巾给靳槐擦伤口的小卯听到这句话抬起头来,诡异的朝靳槐笑了一下,被靳槐瞪了,便转身清洗毛巾了。
“侯爷可别这么说,您受我连累也摔到了,好在您没事,否则我就算把命搭进去也赔偿不得。”
周难忧虑道:“侯爷真的没伤到吗?一会儿大夫来了给您仔细检查检查吧。可别有什么暗伤才好。”
温休刚想解释不用,自己方才整个人从头到脚几乎全伏在靳槐身上,能碰到什么,发现这么说实在不合适,便抿嘴不答,只望向门口:“大夫怎么还不来。”
大夫还没来,温止匆忙赶来了,直奔到温休面前:“我听说你摔倒了,摔坏哪了,啊?”
温休把温止拽到一边,“我没事,那也没摔坏,靳生倒是摔得不轻。”
“他?”温止扫了靳槐一眼,清亮的眼睛瞬间蒙上阴霾“这么晚你俩怎么会在一起?”温休大致解释了刚才的事情,温止脸色稍稍好转,但依旧满腹怀疑。温休担心靳槐,抱怨道:“怎么找个大夫这么久?”温止冷冷道:“既然大夫还没来,不如先让独凤帮着看看。这种跌打的伤,孤鸾独凤该也能懂得的。”一直站在温止身后的独凤得了温止的指令,闪身走到靳槐床边,温休也跟着坐在靳槐身边,独凤沿着靳槐左腿骨骼细细察看,片刻后说到:“小腿骨头没折断,脚踝裂了,不是太严重,包裹段时间让裂缝修补好,膝盖是皮外伤,皮肉长好就不会有大碍了。等大夫来了,开几副内服外敷的药,很快就能康复的,侯爷不必忧心。”
温休稍微松了口气,靳槐的表情也轻松了些。温止对于独凤诊断结果似乎很不满意,铁青着脸站在最后。等了这许久,倒霉的大夫终于被家丁带来了,哆嗦着给靳槐验了病症,上了药包扎好,又开了药方,才被允许离开。温止上来劝道:“休儿,大夫已经给靳生包扎过了,你去睡吧。”
温休支吾着不想走,眼巴巴的看着靳槐。靳槐还没说什么,孤鸾独凤两个人眼神寒光般射过来,毫不遮掩的威胁。靳槐咽了口口水,温声说道:“侯爷,很晚了,您回去吧,您在这,我也睡不着。。。”
“那好吧,回头我让周难给你调两个家丁过来,你有事就吩咐下人。”
“不用麻烦了,小卯在这就行。”靳槐一把抓住小卯说到。小卯难得配合的狂点头,打包票道:“侯爷请放心,我可以照顾好公子的,保准过几天就活蹦乱跳的。”
“嗯,你觉得这样自在就随你吧,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你休息好我再来看你。”温休说完,就被一群人包裹着带走了,方才还满满登登的厢房骤然又恢复了冷清,靳槐不禁感叹道:“侯爷可真可怜,到哪都有那么多人围着,一点自由都没有。”
小卯蹦到靳槐指着他的伤腿身边说到:“你还是先可怜可怜自己吧。瞅瞅你,这摔得也忒惨了。”小卯不怀好意的嘲笑道:“你这回为了讨好侯爷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靳槐拍开小卯的魔爪,正经道:“你可别乱说啊,我这纯属是个意外。”
“是吗?”小卯阴阳怪气的逼问道“一点私心都没有,我刚才可是听到侯爷说明天还来看你。”
“当然是意外,只不过,”靳槐挑眉道“因祸得福呗。”
小卯吧嗒着嘴“要我说啊公子,你就偷着乐去吧,摔伤了腿,还护住了侯爷,既有了让侯爷看望你的理由,更有了继续死皮赖脸呆在这的资本,貌似还能陪侯爷谈心论乐,你这腿,别说只是裂了,摔断了,都值。”
靳槐目瞪口呆的盯着小卯,半天说了一句:“你小子现在弯弯肠子比我还多了。”
“那是!”小卯昂着头“跟我们公子讨生活,我脑子可不得活泛点嘛?”
“那我平时叫你看书的时候你脑子怎么就成榆木疙瘩了?”靳槐道。
小卯撇嘴:“这是两码事。我总不能抢了公子您的风头,这是我们当书童的基本原则。”
靳槐头疼的捂住眼睛不看小卯,小卯却来了八卦的劲头,追问今晚发生的事,靳槐想起温休背他回来的情形,暗自欣喜,自是不肯告诉小卯的。小卯问了多次,靳槐只顾扶着伤腿笑不搭理他,他也觉得无趣,又给靳槐的膝盖上了次药就睡了。
高兴归高兴,可这骨头一疼起来却真是让靳槐彻夜难眠,好不容易哼哼唧唧挺到了清晨。还没等靳槐叫小卯去煎药,侍女挽兰就拎着食盒来给靳槐送药了。
挽兰把刚熬好的药递给靳槐,说到:“昨夜侯爷去厨房吩咐了,清早就要把药熬好送过来,喝过药半个时辰后再送早点来。本来该是采菱来的,她又要准备早膳走不开,我就替她来了。”
“又麻烦挽兰姐姐了。”小卯听是挽兰来了,蹭地从对面卧榻起来,接过药喂靳槐喝下。挽兰用袖子掩嘴笑道:“倒也不麻烦,其实我也想来看看靳公子。今儿一早抢着来给靳公子送药的人可是多了去了,偏是我在西厢走动的时间多些,多在这边当值,所以把这差事抢了过来,才有机会来这里呢。”
靳槐和小卯同时问道:“为什么?”
挽兰道:“昨儿半夜半个侯府的人都醒了,没过多久大家都知道您和侯爷半夜一起回来,然后摔断了腿,不过都是听说,大家都想打听打听怎么回事,可侯爷不让人打搅你休息,所以这给你送药送饭的活当然要抢着干了。”
靳槐顿觉不妙,这几日怕都是不会得清闲了。靳槐使劲朝小卯使眼色,装作不舒服的样子,躺在床上。小卯会意,好说歹说把挽兰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