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天气微凉，这一路上程冬亦都被一种陌生的恐惧感所包围，不是因为害怕李晴，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第六感。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进门时李晴已经优雅地站起身向他伸出了手。
    程冬亦轻轻回握，同时微笑着回答道：“您当然知道我会来，不然也不会在这儿等这么长的时间。”是的，他故意迟到了，还是整整拖延了半个小时，因为他想更直观地看看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狠角色，有没有一个良好的心里素质。
    李晴笑弯着眼，微微瞥了瞥嘴，“请坐。”一旁的服务员把菜单递了过来，“看看想吃点什么？”
    “一杯咖啡就好。”
    “你觉得我们只需要一杯咖啡的时间？”李晴显然有些诧异。
    程冬亦点点头笑而不语。
    “OK，两杯咖啡。”
    “晴姐，不知您约我出来干嘛？”
    李晴从包里抽出一根香烟，‘啪嗒’点燃后放到嘴里吮了一口，“怎么，来一根？”顺带把烟盒递到了他的面前。
    程冬亦笑着摆了摆头，“谢谢，我不抽。”
    李晴眼眸微睁瞟了他一眼，随后把烟盒拿回收进了包里，“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用这么拐弯抹角，你知道我叫你来的目的。”
    “我怎么能信你呢？晴姐。”
    “你别无选择。”
    “打扰一下，你们的咖啡好了。”就在这时两杯端上来的咖啡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那您总该给我一些理由好让我往下跳吧。”
    “你想要的东西在我手上这点还不够？”
    程冬亦眼神一惊，重新调整了坐姿后放下了二郎腿，幽幽开口道：“空口无凭。”
    李晴忽然泄气一笑，顿了，从包里掏出一沓资料放到了他眼前。
    程冬亦拿起便立刻翻阅起来，约莫几分钟后，他放下了资料的同时换上了一副从未有过的认真表情，“为什么给我？”
    “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请说。”
    “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程冬亦很惊讶，双目瞪大，异常严肃地问道：“请您告诉我理由，否则我想这场交易咱们便不能继续。”
    李晴端起咖啡杯悠悠地喝了两口，又从包里抽出一根香烟放到嘴边点了起来，“怕我骗你？放心，今天那一出不是他让我做的，是我单独约你出来的。”
    “你不是他的‘henchman’吗？”
    ‘哈哈……哈哈……”李晴突然大笑起来，“是又怎样？我恨他，这个理由你觉得可以吗？”
    默了，程冬亦缓缓说道：“虽然您给的这份资料很有帮助，但我想我可能不会用它。”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用？有了它林江就可以直接下地狱了！”李晴的声音一下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这是我的原则，他有老婆孩子，如果这么做了他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我们想要的只是他的股权罢了。”
    “他不会在乎的！他真正在乎的人只有他自己！”
    “不好意思。”
    “为什么要跟我说不好意思？没有这个必要。”李晴猛地抽回了资料，塞进了包里，推开椅子踩着锋利的高跟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李晴离开的背影他有种想要叫停的冲动，是不是自己做错了？是不是自己太死脑筋了？类似这样的问题突然萦绕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因为那一刹他从那个落寞的背影里看到了一种似曾相识。
    “为什么拒绝她？”
    听到耳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程冬亦扭过头去，眼神突然一暗，“你跟踪我？”
    应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上前与他靠得更加接近，“你怕她骗你？”
    “不关你的事儿！”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儿了？别忘了咱俩是搭档。”
    “搭档也有人身自由吧！”
    “你在害怕，你在后悔。”
    “你懂个屁！”被应然说中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所以程冬亦只好用更激烈的反应来掩盖这份不安。
    “行了，在我面前不用不好意思，放心吧，她还会回来找你的。”
    程冬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希望应然说的话可以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