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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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笑得人畜无害的端木君禛在他们眼里就是吃人的猛兽。表面上是温和可亲的,而他的心里却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王爷!王爷!下官错了,下官知罪!求王爷饶了我们吧!”
二人从椅子上滑下来,不停地磕着头,官袍弄脏了,官帽也掉了,直到他们的额头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块块血迹,端木君禛才开了口。
“既然知罪就拖出去斩了吧。”冷冷地吐出决定他们生死的话,还带着玩笑的语气。
“王爷!王爷!这不是我们做的!是太子殿下啊,太子……”
知州连忙挣脱束缚,跪爬到端木君禛椅子前,抱住他的大腿开始痛哭。但是见到端木君禛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悠闲地饮茶,知州心下一横,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供认了幕后主使——太子!
端木君禛放下茶盏,附身用食指制止了知州的高呼。邪魅的桃花眼这是正紧盯着大堂外面,似乎是怕什么人听到。
“大人,这样污蔑太子可不好。要知道,太子作为一国储君,如果做了这等事情,怕是会被……”
端木君禛起身,在大堂内不快不慢的走着,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
“嗖”银光一阵,房梁上有人痛呼一声掉了下来。他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用了黑纱遮面,肩部中了一枚银钉。
“既然来了,不请你下来,多失礼啊。谨之,请他坐下。”
端木君禛又回到了太师椅上,他身后是巨浪滔天,晴空白日的场景。黑色的衣袍就像是化不开的阴暗,浓重的压抑让在座的人坐立不安。
刺客被摆在了一把椅子上,不论端木君禛怎么问,他都不开口。
端木君禛轻笑了一声,鎏金的眸子里闪过杀意。
“其实本王是不喜欢动刑的。因为,只要一动刑,多半是不能活下来了。”
端木君禛丝毫不在意地说着话,脸上是单纯无害的笑容。在座的各位大人深知这位王爷姣好的面容和黑暗的内心极不搭调,纷纷担心着自己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堂中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尖叫,所有人都低下头不忍直视,唯有上座的端木君禛看得津津有味,不断吩咐着换刑具。
“我……招。”
浑身是血的刺客面色灰白,已经是被折磨的神志不清了,终于松口决定招供。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端木君禛派人在一旁将他说的话记录下来,然后画押确认。
一纸书信放在端木君禛面前,上面详细的记录了太子是如何安排杀手进行刺杀,是如何在千里之外荼毒民生的,是如何勾结外族的。
“这案子就结了。吩咐下去,知州知府收押大牢,明日午时,一同问斩。”
端木君禛袍袖一震,走出了血腥的大堂。良中衙门传出了阵阵哀嚎。
回到了驿馆,端木君禛换了家常的便服。深蓝色的缎子面,上面用银丝绣了四爪的蟒纹,高贵俊逸。
在院子里散步看到院子里银桂树不知何时开了花,颜色偏白又透着点金黄,一树的花有的还尚未展开,半合半展。看着这一树的花,端木君禛想起了一句诗。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而今是秋天,但是这种心情无论时空,只是想让远方的人知道自己的讯息。
“谨之,麻烦你跑一趟京师了。帮我把这个送到芙蓉阁的观音手上。务必亲手!”
端木君禛拿出自己的香囊,折了一枝新鲜的银桂放在袋中,小心翼翼地交到谨之手中,珍贵的不得了的样子。
“拜托了。”
看着那个香袋,端木君禛的目光像细腻的绣花针一样在上面密密地绣着自己的心意,柔软得就像银桂树还未绽放的花瓣。
谨之看了手中的香袋,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就飞身跃出了院墙,急急忙忙地向京师赶去。
从什么时候起,冷漠无情的两个人都有了热度。
谨之连夜奔赴京城,在第二天的傍晚时分到达了芙蓉阁。但眼前的场面让他被迫落在一棵树上不敢乱动。
芙蓉阁内外都是皇城内的侍卫在把守,而芙蓉阁内没有一点声响,院子里也空荡荡的,只能看见几个下人在里面打扫。侍书出现在院子门口,却被侍卫拦住,看上去十分生气。
“别说话,是我!”
侍书正好走到房子拐角处,谨之便把他拖了过去,用手堵住了他的嘴。两个人张望了四周无人,就进了院角落里的柴房,找了一套旧衣给谨之换上。
“你怎么来了!”
“如果不是我来了,你们就打算一直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公子和皇上一刀两断,皇上就派了他的近卫软禁了公子。公子这里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更别提送信了。”
两个人进了柴房,侍书给谨之寻了一套下人的衣服。看到桌子上的一个锦袋,侍书好奇地拿了起来,似乎还有香味呢。
“那他现在在哪里?”
“公子现在被圈禁,没什么事做就在卧房里。”
谨之拿回了锦囊就出了柴房往卧房走去,侍书在后面不明所以地跟着他。
“什么人!”在院子里巡视的禁卫看到了他们,将他们拦了下来。
“柴房烧火的,他捡到了公子的东西……”侍书制止住谨之要发作的身体,喋喋不休地说着前因后果,编得有理有据。
“快点快点!”侍卫听得不耐烦就放他们过去了。
卧房里慕容明朔拿着一本书斜靠在榻上,一头长发散在床上,曲曲直直的就像是水墨画。也许是人得了闲,头发长的速度尤其是快,原来及背的长发现下已经过了腰,打理起来也麻烦。
“公子,我家王爷要我把这个给你。”
谨之上前将手中的锦囊递了上去。这个锦囊,可是谨之连夜轻功送来的,三天路程缩短为一天,可谓是辛苦。
慕容明朔拿到了锦囊,打开细带,一股花香就扑面而来。
“啊,是银桂啊。”
惊喜地看着袋子里还新鲜开放的银桂,慕容明朔笑弯了眉目,更是美得不可方物。这连日来的圈禁让他心情低落,这花来得正是时候,化解了心头几日来的愁云。
细细端详着手中的银桂,慕容明朔笑得十分高兴,连说话都带着笑意。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谨之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慕容明朔轻抚着花瓣吟诵了这句诗。同样的表情,同样的语气,同样的诗句,端木君禛的身影与慕容明朔重叠了。
“你家王爷的心意,我收下了。”
慕容明朔起身,长长的衣摆垂在了地上,素净的人走到一个白瓷净瓶前,将这朵花放了进去,小心翼翼地摆弄着。
“这银桂不能生在北方,能看到一眼已是幸运了。”
“谨之,多谢。连夜赶路多疲倦,找个房间歇歇吧。”
谨之没有想到自己换了身衣服,又到了不久,连夜赶路的痕迹还是被看了出来,心中有些惊讶于慕容明朔的细腻。
“南方多花草,时久必染香。”
似乎看出了瑾之内心所想,慕容明朔笑意未褪,更带着狡黠的俏皮。
长发垂在身后,一袭白衣的慕容明朔笑得恬淡,眉眼温柔。这昏暗的小屋里也霎时变得明亮起来。
侍书看着那串银桂,眼神加深,担忧地看着慕容明朔。
公子,你是真的不明白么?
那串银桂花在白瓷净瓶里立着,轻轻摇着满身的花瓣,渲染了一室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