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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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经意间生活的海洋就像碧波涟漪的西子,随着时间的流走,时而平静如镜,时而浪花飞溅,时而巨浪冲天,时而骄阳似火,所以,人们在经受大风大浪的考验后,才不觉得人心隔肚皮的危险,才能让眼睛更加明亮,才能觉得日久见人心。
    一段日子里,张远平惊奇的发现张远安和梁茂财行迹有点诡秘。张远平只是一门心思的想着打铁或者扩大铁匠铺的规模,没那么多心思考虑与挣钱无关的事,他也不想知道他们俩的那点猫腻。如果是秘密,知道了又能怎样,如果无秘可保,迟早自己会知道的,他很坦然接受着这个世界的变化。想得再多也不能生钱仔,也不能把弟弟的婚事办了,再说了没有钱怎么养家,就是刘荣花生了儿子也养不起,哪有空手套白狼的事,这么细细算算帐又感到一种压力,就目前铁匠铺的产量要想实现自己的目标,还需费一番周折。
    刚过初署天就闷热得让人无处躲,空中没有一丝风,大地活像一个蒸笼,火辣辣的太阳像个大火球,炙烤着大地,小狗躲在树荫下“哈嗒哈嗒”吐着长长鲜红的舌头,树梢上知了不知疲惫的叫着嚷着,就像自以为是的人那样,喜欢表现自己,爱多说话,爱大声说话,似乎在对人们发出一个信号,急切地向忽视它的人们表明自己的存在,使得许多此时平静的心变得骚动起来,以展示这个夏天除了很热,可能还要有些不可预测的事情发生。
    张远平知道这个季节正是人们购置农具各自伺弄自家自留地的时节,这是他多年的经验,也是他发一笔小财的好机会,他不能放过,只是接连几天没见到张远安的人影,铁匠铺的大活重活就没法干了,非战斗减员同样也会减少产量。他心急如焚,实际上他的体温远远的超越的了外界温度,有时明显得感到炉火向外辐射的热能会把人烤干,但他全然不觉。刘荣花给他送来了半壶水,他头一仰,一气喝干,还不觉得过瘾,后来直接用葫芦壳做的瓢又重新舀了满满一瓢凉水,灌到自己肚子里,似乎人是具空皮囊,看似喝了很多水,但根本解不了体内的渴。才敲了几锤,他背上的汗水就顺着毛孔止不住的向外流,背部的衣襟早已湿个通透,紧紧的贴在上面无暇顾及。就在他全神贯注的抡锤造器时,谭启宏带着两个民兵推推搡搡的把张远安押送到铁匠铺来。他一阵惊愕的看着张远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谭启宏喧宾夺主的说道:“看看你这个不争气的弟弟!”
    “书记,这是怎么了?”张远平慌张的摸了把脸上的臭汗。
    “哼,怎么了?”谭启宏冷笑了一声,“自己问去吧!”
    张远平的心立刻变得紧张起来,“文化大革命”以来虽然天天搞武斗,但他们兄弟俩相依为命,于世无争,过个自己的太平日子,算是老实本分的人家,家风也不是最差的。就是让全村社员选被批斗的对象,也不会落到张远安、张远平兄弟俩头上,张远安便急切的问:“你到底咋了,还让书记给绑了呢?”
    张远安把脸别到一边,也不理张远平,这更让张远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该死的娃娃球朝天,被别人绑了还那么死硬。
    “你到底怎么了,犯啥王法了?”张远平满脸堆着苦恼。
    “他还有脸说!不知害臊的东西!”谭启宏狠狠的骂道。
    “哥,这事不是我的主意,是梁茂财把我骗了!”张远安终于开始说话了。
    “他骗你啥了?”张远平追问道。
    “他,他骗我偷看女人洗澡!”张远安的脸红到了耳朵根。
    “典型的小流氓,爱溜黑的小流氓,阶级流氓!”谭启宏故意放大了声音。
    “你干点啥不好,偏偏要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张远平两眼瞪得像个恶煞。
    “哥,这不能全怪我,我是被人蒙蔽的,是梁茂财唆使我去的!”
    “你还有理了,自己不长脑子吗,他让你去你就去吗?他让你去吃屎你也吃吗?”张远平第一次这样咆哮着对张远安说。
    “我,我……他开始说让我陪他去捉蝉蛹,谁知到了地方他掉头跑了,我是被蒙蔽的!”张远安解释道。
    “你不知道村里的女人在那个地方洗澡吗?”谭启宏教训道:“看你和梁茂财混在一起就没什么正形,今天是我把你绑了,说不准明天就是公安抓你,让你进监狱,让你吃官司?”谭启宏的话咄咄逼人,每个词都显得有力度。
    气急败坏的张远平顺手摸起一个铁棍,朝着张远安劈头盖脸就要打过来,站在旁的两个民兵眼疾手快,把张远平拦了下来。
    “为教育他人,改造张远安恶毒思想,并本着对张远安负责的态度,村委决定今天晚上召开批斗大会,你们家也要开一个家庭斗私批修讲用会,让他给受伤害的村民道歉!”谭启宏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真是个丧门星,家门不幸呀,竟干出这样丢人的事!”张远平痛苦的指责着张远安,声嘶力竭的吼道。
    “阶级毒瘤!”谭启宏定义般扔下了最后一句话。
    当然对于张远安来说,他并不觉得现在的错误会给他的生命留下什么遗憾,他叛逆的心理正在被渐渐打开,或许这就是人生,就像他慢慢染上了抽烟和赌博,像是毒瘾和藤蔓缓缓的向着纵深向着高处侵蚀。对于抽烟,更让张远安有着痴情的迷恋,他觉得男人茶余饭后点燃一支细长细长的烟,用他粗壮厚实的大手夹着,是那么的悠然,那么的神秘,那么的淡定,那么的从容,甚至深遂、慵懒、迷情。吐出的烟雾冉冉的上升,就像是历史的画卷悠然展现在眼前,等着他深思和肯定,斟酌和判断,可每每陶醉过后,在他心中留下的却是他的自尊和心中永久的梦幻风情,以至于到了秋天的时候,哥哥张远平对他发号的使令已没有任何杀伤力。
    等天渐渐凉了下来,谭丽华和孙瑜凤也顺理成章的进入了下一个年级,她们觉得读“工农兵大大学”就是好,即便学习倒数第一也不需要太多的担心,只要门门功课及格,就没人能把你怎么了,最让人心里舒畅的是还能顺理成章的升级,想留级都难,所以有的同学便自以为是,打出了六十分万岁的标榜。
    回顾这一年“工农兵大学”生活和学习情况,更多的是长了见识,认知了社会,在她们心目中她们就像是一个饥渴的路人,汲取着高等教育带来的营养和水分,以高昂的姿态审视着社会的一个个奇葩,要说那时的大学生会有着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斗志,这种斗志来源于时代的背景,有着让人琢磨不透的能量,这种能量一旦得到释放,就会有着不可一世的后果,后来的事实证明这就是超越平凡的力量。
    从节令来看才入了“九”,天却变得异常寒冷,就连路旁的花草树叶都缩紧了身子,凛冽的北风呼呼地刮着,怒嚎着,如咆哮的狮子,空气中像挂着千万把刀子,无情的割着地上一茬茬的不随意。这让人们想起才过去的那个炎热的夏季,形成了显明的对比,谭丽华把那件半夹袄裹地紧紧的,可风还是拼命的往他衣服里身体里钻,逼着她像小鸟般萎缩着,她没有料到天气会变得这么快,现在才周二,上周班务会班主任还特意强调不能无故请假的事,而且针对个别学生逃课情况制定了惩罚措施,她可不想以身试法,看来要想有棉衣穿,只有熬星期六了。有困难就自己克服吧,在农村的时候啥苦没受过。但她宁愿在教室里坐着冒傻气也不愿回宿舍,宿舍就像个难民营,窗户只是用烂砖头、木板和塑料纸临时凑合着挡了一下,阴冷通透,内外一个温度,教室里人多,每一个人就像一个小火炉,不断的向外辐射着热能,有时还可以在窗户底下暖暖的晒晒太阳,相比之下宿舍就像是一座名符其实的冰窖。
    “丽华,有人找你!”坐在门口一个叫王毕龙的学生对着正在晒太阳的谭丽华说。
    “是谁?”谭丽华奇怪的问道。
    “教室外面呢?”王毕龙眼光轻轻的舔向谭丽华的脸,显得亲昵而又负有深情。
    “是你呀,舅妈!”谭丽华惊喜的说道。
    “丽华呀,你都两个星期没到家里来了,我来看看你,这几天天气变冷了,顺便给你送件衣服!”
    “舅妈,你想的可真周到,上周六我们村的孙瑜凤让我陪她去书店,天晚了就没来得及去看你们,这周六我一定去!”谭丽华看着舅妈手中的衣服心中充满了温暖和幸福,王毕龙就像看着啥稀奇,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直到旁边另一个男生向他借钢笔时,他才恍然大悟。
    在谭丽华一家人眼中,舅妈李芳一直就像个慈善家,成了他们亲戚家的扶贫专业户,而且善解人意,对待亲友不分远疏,只要家里有的都会毫不吝啬的分给亲友。自进了杨家的门后一直传承着优良的家风和做女人的本分,洗衣双做饭,月亮下面纺纱引线,里里外外全指望着她。就拿处理邻里关系来说吧,没有人能说出来她半个“不”字,邻里的事就是她的事,远亲不如近邻吗?所以,左邻右舍的女人也常来借几个鸡蛋、借个鞋样,甚至借几块钱,她都会毫无保留的满足,在造纸厂家属院她是出了名的大贤人。
    那个年代里李芳靠得是节俭持家,日子虽过得清淡,但绝对不是贫困户,让杨家老老少少的人无不竖起大拇指赞赏,只是偶然对着懒散惯的杨巧鹏说话有些咋咋呼呼。熟悉情况的人都知道,杨巧鹏还真倒需要有个这样的女人管着,杨巧鹏嘴里不说心里却得意,时不时的向外人炫耀一下:“我娶的老婆虽然脾气有点不太好,平常我要说一句,她非得要还两句,若她要生气了,我说两句好话哄哄就高兴了,过我们杨家的日子,就是头小毛驴我也能把她性子改过来……”
    在这个女人半边天的社会里,着实的让听到这些话的男人投来一阵阵羡慕的目光。
    早上起床后李芳第一眼就看到了窗户上结了窗花,心里便知道天气降温了,本打算上周谭丽华能来,便把她当年穿过的一件半新的棉衣送给她,可人算不如天算,注定谭丽华要挨冻。心急如焚的李芳便来到学校,这更让谭丽华由衷的感激这位根本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人,她再一次感到了舅妈的伟大,她长大了也要当舅妈这样的女人。
    在谭中华和梁成民看来,政治永远是政治,让他们有着看不懂的象形文字,虽然在赵天亮的偏袒下,他们在军事训练上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但还是唉叹政治的无处不在,它已渗透到了全国的各个行业,渗透到了部队的方方面面。
    凭借写一手好字的孙玉平在老兵复员后顺理成章的接替了连队的文书,主要任务就是出出板报,写写大字,给连队领导做做生活上的保障,并及时的把领导交代的事情第一时间传达到各个下级单位。任文书几个月来,最大的收获就是“不误事,往前赶”,这几乎是所有领导都想看到的工作标准,也让他真真切切的找到了当兵的感觉,和梁成民、谭中华相比,他现在算是连队领导身边的红人,而且是大红人,至少和领导能近距离接触,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豪,甚至他把这种自豪用信件的方式传递给了老红军爷爷孙得胜时,使得老红军时常喜笑颜开,逢人便赞不绝口。
    连队在组织学习完《**语录》后,指导员王大海告诫大家:“我们都是革命军人,是**的好学生,《**语录》就是我们开展一切工作的根基,要不然朝鲜战场我们能战胜凶狠的美帝国主义吗?所以,老人家在语录里就说了,所有的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既然是纸老虎我们还怕什么,只要有《语录》我们就不怕那些帝国主义者,现在南海和越南又出现了一些外国势力,对我们虎视眈眈,真若有战争来临,我们捧着《语录》上战场,就会把一切侵略打爬下!”
    当然,孙玉平一开始就表现出一个好兵的样子,走到哪都会随身携带《**语录》,甚至他对语录很多内容都能倒背如流,在吃饭、开会、向下级传达领导指示时还不忘记把《语录》拿出来挥舞一下,显示着理想的真诚,也觉得毛老人家就是神,无可厚非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忠诚于神的表现。
    学习完《语录》,孙玉平第一个做出反应,就像是收到了要开展无产阶级革命的重要信号,一定要走在革命活动的前列,并要毫无偏离的理解着领导们的思想和意图,所以他第一个以“革命战士永向党,《语录》精神放光芒”为标题,出了一期高起点、高标准、高质量的黑板报,在王大海示意下放置在营区显眼的位置,一来彰显连队工作的主动性和前瞻性,二来体现良好的个人素质,但赵天亮看后却不加赞赏也不做任何评论,他心里有些虚,他知道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能改变什么的,他的心里实质上已经着了火,但他能做到的只有沉默,不过如果有真枪实弹的战争,他会第一个冲锋陷阵,甚至他都会毫无保留的献出自己的生命。
    连务会上指导员王大海总结讲评着连队政治工作开展的情况,对下一步政治工作开展进行了安排和部署。
    “政治工作就是管‘头’的工作,是管思想的,是管灵魂的工程,为了防止连队工作不走偏方向,根据上级通知精神,一切工作的出发点都要以阶级斗争为纲,要全面的推进政治挂帅的落实,上级要求我们要及时深入的开展互相揭发活动,确保革命队伍的纯洁性和革命性!”王大海停顿了一下,喝了口水继续安排道,“现在我怀疑在我们连队存在着这样的现象,有些同志没有全面的落实上级要求,思想依旧存在着阶级残余,认为当了兵进了部队就可以避过党和人民的调查,这种思想本身就是错误的,政治是思想的统帅,政治又是能力的保证,没有良好的政治根源,我们的革命就可能出现‘左’的倾向,后果就是对党和军队,对领袖**极大的不负责任,所以,会议结束后各班排要进一步发动群众,在同乡、同班、战友间轰轰烈烈的展开相互揭发活动,不能让一个坏分子混入我们的革命队伍!”
    “指导员,您的这些讲话记不记到会议本上!”孙玉平急切的低声问道。
    “要记,要一字不落的记下!”王大海威风凛凛的命令道。
    “是,明白了!”孙玉平心领神会。
    “我们鼓励老乡之间,战友之间相互揭发,把以前在家或者在枕边的私房话全都揭发出来,必须和那些地富右、阶级敌人、特务残余划清界线,要认清那些坏分子很可能就隐藏在我们的队伍里,一定要把他们揪出来,记住‘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这句话,下周二连队将召开揭发大会,你们立功的时候到了!”
    王大海说话的语调阴阳顿挫,明显的带有几分革命口音,一下子激起了孙玉平的情绪,特别是王大海最后特意强调的“立功的时候到了”,无时不在刺激着他的大脑皮层,立了功就可以提干,老红军爷爷孙得胜就会更加扬眉吐气,一时间他的心里痒痒的。
    他左思右想,在连队他只有梁成民和谭中华两个老乡,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对谭中华他没有什么挑剔的,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他算出身“革命家庭”,但对于梁成民他始终觉得他是犯了“机会主义”才混进部队的,他转念一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凭梁成民的出身完全可以在揭发大会上大谈特谈!看来人的命天注定,躲都躲不过,他黯然一笑。
    谭中华脸色平静的看了梁成民一眼,梁成民一直低着头,好似指导员的动员就是冲着他来的,他的心里好像有一只鼓捶正在不停的敲打着,让他看似表面平静,实则内心早已沸腾,心说:听天由命吧,该来的迟早会来的!
    熄灯号响后,士兵们在一声清脆的哨音中纷纷躺在了床上。谭中华和梁成民与往常一样,悄悄的走进器械场,这个习惯自他们新兵下班分配到连队后就一直保持着,从春至冬,风雨无阻,有时感到哪天晚上不出来训练一会,全身就像进了虫子一样,痒痒的坐立不宁,连睡觉都不踏实。
    “成民,连务会上指导员安排的事你怎么想!”谭中华主动的问道。
    “这是政治形势,我能咋办!”梁成民显得一脸无奈。
    “只要孙玉平不揭发,你就会平安无事的!”
    “你说他,唉!现在我看他的眼神都带有杀气,说不准他会利用这次机会好好的表现一番!”
    “我去找他谈谈,听听他的口风!”谭中华也唉叹了一句。
    “如果真的需要放弃这条路,我也倒是甘心了,我和我的家庭情况你们是最清楚的!”
    “天无绝人之路!”谭中华安慰道。
    “但愿吧!我只有当兵这一条活路了!”
    “不要说的那么绝望,凡事要往好里想,《国际歌》里唱道‘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我们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谭中华鼓励的说。
    “你说的道理我懂,可现实却异常的残酷,我父母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我却还要承担为曾经的那个地主家庭赎罪的责任,是石良村的人们怜惜我这个孤儿,又是你当书记的父亲想尽办法把我送到了部队,我发下誓言要在部队好好干,要报答石良村的父老乡亲,而部队却又要让我重新回到‘革命’的涡流中,看来我是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就认命吧!”梁成民异常的绝望,谭中华能感觉到他身体内所有器官在同一时间排山倒海般的坍塌崩溃。
    “兄弟,振作起来,还有我呢,我父亲帮你,我照样会帮你!”谭中华笑了一下,显得十分的暧昧。
    “谢谢你,这也许就是我的命吧,我不能怨天尤人,不过我有一种预感,孙玉平这次肯定会出风头的!”
    “你们俩在这呢?”一个黑影边走边冲着他们说道。
    “玉平是你!”谭中华有点惊慌的说道。
    就凭谭中华对孙玉平的了解,即便他化成了灰都能认出他来,全连谁不知道孙玉平落脚有声的特点,人还未到脚步声就已告诉人们是孙玉平来了,这一点谭中华和梁成民都能准确的确认。
    “中华,指导员在连部等你谈话呢,让你回去!”孙玉平匆匆的说道。
    话虽是对着谭中华讲的,但梁成民明显的感到孙玉平的笑带着一种杀气和硬气,他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今天晚上一定会有事情发生。
    “啥事,让你这么急慌来叫我!”谭中华故意问道。
    “我也不知道,你去了就明白了!”
    “你还是老乡呢,现在是领导身边的红人,有啥事也不提前通知一下,我好有个思想准备!”
    “我还要给指导员写教案去,你赶紧的,我先走了!”孙玉平慌慌张张丢下一句话便伴着重重的脚步声消失在黑暗中。这更加确认了梁成民的判断,他应该提前做好应对准备,以不变对万变,不然会措手不及的。
    “中华,你去吧!不要为难!”梁成民劝道。
    “你想啥呀,搞得像生死离别似的!”
    “我觉得今天晚上要有啥事发生!”梁成民说道。
    “我先去试探一下,等我回来再说!”谭中华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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