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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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年七月十六,暗涌了十几年的天下十三分终于开始真正的动荡。
十七日,巫马旻率领百万大军,挥师南下,南方各诸侯在得到消息之后开始警惕起来
巫马旻看着驻扎好的军营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日赶夜赶竟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到了南方,还真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是一想到这半个月的赶路史他就想哭,自己这边是忙着指兵点将,而某个酒鬼就差点没把自个儿泡在酒坛里。
“巫马。”百野月哉就那么抱着酒坛,披散着头发闯进了巫马旻议事的军帐。
“百野?”巫马旻懵了,从来不出军帐的他今天怎么···而且貌似还是来找自己的,不过来的好像不是时候,“百野我现在在议事,待会儿我去找你。”
“议事?”百野月哉眯着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在下百野老翁之后百野月哉,现下有要事同巫马相商,能否请各位暂时回避一下。”
百野老翁的名号还是很响亮的,众人都默默地离开了军帐。
看着人都走光了,百野月哉便抱着酒坛走到巫马旻面前,“头发理不开了,你帮我理。”
“你就是来让我给你梳头的?”巫马旻内伤了。
“嗯。”
“你自己不会梳吗?”巫马旻哭笑不得。
“不太会,很麻烦。”
“······”
“快点,我要回去睡觉。”百野月哉把玉簪塞到巫马旻手里,背对着他道,“最喜欢你帮我梳头了。”
巫马旻手一抖,差点没把玉簪给摔了。
“今天让将士们好好休息,明晚我们去连杀三营。”
“三营?”巫马旻差点把玉簪戳进百野月哉的耳朵。
“我算过了,速度快一点的话黎明之前就可以完。”百野月哉咻的一下站了起来,嘟着嘴赌气道,“该死的!没事干嘛把营地驻扎得那么远。”
“呵呵···”巫马旻轻笑,他知道百野月哉口中的三营是哪三营,只是这三营的距离算是近的离谱了吧!
“你笑什么?”百野月哉不解的看着巫马旻,难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笑话?应该没有吧!
“没什么。”
“真的?”
“真的。”
“唉!对了!巫马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
“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问问,你说啦!”
“有一个未婚妻。”巫马旻小心翼翼观察者百野月哉的表情,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吃醋的表情。
谁知某人压根没感觉,继续问,“还有呢?没有兄弟姐妹吗?”
“家中独子,母亲尚在。”
“明晚你不用去了。”百野月哉突然道。
“为什么?”
“我能赌,可是你却输不起,你只要记得后天兵分三路攻营。”
“如果我一定要跟?”
“你想我死就跟!”百野月哉抱着酒坛出了军帐,他刚才的话说得似乎太重了。
“百野,吃饭了。”巫马旻提着食盒进了百野月哉的军帐。
“哦!”百野月哉应了一声,从被窝里露出一个头来,然后坐了起来,“巫马找你借个东西。”
“借什么?”巫马旻把菜一样一样的摆了出来。
“就是那天去赵营时你穿的那个黑色的衣服。”百野月哉穿好鞋子走到桌边,他可是难得下一次榻的,平时吃饭都是巫马旻摆好之后,连着桌子一起拖到软榻边上,他才肯起床吃饭。
“你太瘦了,穿着会有一些大。”
“大一点没关系,只要能穿。”百野月哉捧起饭碗开始吃饭,“作为交换,我把今天的饭吃完。”他开的条件算是诱人的了,平时他可是只吃两口就不会再吃了。
一想到百野月哉平时的饭量,巫马旻只有点头的份了,“好吧!”
是夜,无星无月,百野月哉换上巫马旻的夜行衣,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三营之中最强的江营。江营里只有三个高手,只是却极为棘手,动手时差一点就惊动了其他人,其次是孙营,孙营倒是没有什么高手之类的,解决的非常快速。
树梢上,百野月哉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目光死死的盯着周营的一个军帐,“最后一个了咳咳···”
“阁下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军帐内转出低沉的男声。
百野月哉身形一怔,随即苦笑起来,定是自己刚才咳血的时候被听见了吧!他也不再掩饰,旋身进了军帐,“我是来杀人的。”
“哦!”低沉的男声再次响起。
百野月哉抬起头来看着声音的主人,男人长得极其俊美,一双桃花眼,高挺的鼻梁,薄唇,脸部的轮廓好像是经过某个雕刻大师细心雕刻似的,黑色的箭袖劲衣上绣有金色的暗纹,头发用一根黑色的发带绑着。
“可看够了?”男子打趣道。
“呀!”百野月哉一下子想了起来他可是来杀人的,又不是来欣赏男人的。
“你走吧!”男子突然开口道。
“啊!”百野月哉吓了一跳。
“你受伤了,我从不趁人之危。”
“那真是对不住你的好意了,今天我一定会杀了周王还有这里的将领们。”百野月哉抖了抖手中的长剑,“出招吧!”
“呵呵···”男子轻笑,缓缓地拔出了佩剑。
“我出手了。”话落长剑破空。
男子也不是吃素的,立马提剑上挑,两剑相击迸出火花,“呵呵···好霸道的内力,不过不是你自己的吧!”
百野月哉但笑不语算是默认。
过了数十招之后男子突然大笑起来,“哈哈···畅快···好久没人能接我这么多招了,病秧子你叫什么?”
“问别人名字之前,不应该自报家门吗?”百野月哉举剑斜刺。
“哈哈···我叫百野月阑。”
“什么?”百野月哉瞬时收回了所有的内力,本应该刺入百野月阑的长剑掉落在了地上,“唔。”百野月哉闷哼了一声,看着没入左肩的长剑。
“你怎么?”百野月阑僵住了,那一瞬间该受伤的应该是自己吧!可为什么眼前这个人会突然收了内力松掉手中的长剑。
百野月哉目光闪动,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了一遍,“你叫百野月阑?”
“啊?嗯!”听着眼前的人这么问,百野月阑一时间竟忘了怎么反应。
“你真的叫百野月阑?”百野月哉伸手拔出左肩上的剑,一步一步朝着百野月阑靠近,最后将右手搭在了他的左肩上,“能不能看看你的左肩?”
“肩?”
“嗯。”百野月哉点了点头,用力撕开了百野月阑左肩上的衣物,肩上黑色的月牙儿刺青同自己左肩上的一模一样。
“去死吧!”谁也没料到,不会武功的周王会拿着刀刺进百野月哉的后背,不过也多亏他不会武功才没刺中要害。
“谁让你动手了?”百野月阑右手一挥,周王就那么飞了出去,落地,吐血,不省人事。
百野月哉扯掉左肩上染血的黑衣,“哥···帮巫马旻得到天下。”他其实有好多话想说,他想说,哥我终于找到你了;他想说,哥我好想你;他想说,哥大伯死了;他想说,哥你不要再丢下我;他想说······
他想说的话太多了,可是只有这句是他来的及说的。百野月哉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感觉到被人抱住,是哥哥吧!
“小哉···小哉···”百野月阑抱着昏迷不醒的百野月哉手足无措。
传说乙亥年八月五日,一名穿着金丝黑衣的男子,抱着另一个穿着黑衣的人,把周营的将领杀了个精光。
而目睹男子杀人的人,要不就是傻了,要不就是自杀,余下个清醒点儿的口中也只会念叨“杀神”二字。
百野月阑双眼充满了血丝,目光一直落在躺在软榻上的百野月哉身上,他怎么可以伤他,他怎么可以没有认出他,明明就和母亲那么像,自己竟然没有认出来,为什么?为什么?
“小哉···你醒醒好不好?哥哥已经杀了周营所有的将领,那个巫马旻也收了三营。你都三天没喝酒了,身体里的寒气怎么办?大伯怎么会让你练武呢?还把功力传给你,你的身体受得住吗?”
“小哉···对不起,哥哥又一次没有保护好你。”百野月阑轻抚着百野月哉那毫无血色的脸,思绪飘回了二十年前。
十八年前,百野家遭逢巨变,父亲是百野家的当家,自是留守家中迎敌,母亲则带着他和刚刚出生不足百日的弟弟赶往洛神山,去找那个从不过问世事的大伯百野老翁。
半路上,他们得到父亲逝去的消息,母亲悲痛不已但为了他和小哉硬是忍住悲伤,继续赶路。再后来那些人要斩草除根,他们母子三人被一路追杀,那一年雪下得好大,还没到洛神山母亲就已经重伤不治身亡。
自己抱着弟弟在洛神山中乱转,转了好几天才遇见了他们不问世事的大伯,而那时怀里的弟弟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那时大伯是花了半个月吧!大名鼎鼎的百野老翁花了半个月才救回了弟弟的命,只是自那之后他的弟弟就再也离不开酒了,每天都要靠喝酒来驱除身体里的寒气。
“百野···吃···”饭字活活的被巫马旻咽了回去,这是什么状况?一个穿着金丝黑衣的男人在吻百野?
“喂!你住口。”巫马旻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不百野月阑拽开,该死的,他都还没吻过倒让别人抢了先,嗯?天哪!自己在想什么?他怎么可以想······
“咯咯···”百野月阑掩嘴轻笑,“你手里的东西给我吃吧!剩下的酒就你喂了。”
“蛤?”
“蛤什么蛤。”百野月阑拿过巫马旻手中的食盒,“我是他哥哥百野月阑,你只管喂酒就是,小哉要是不喝酒才会出事。”话落百野月阑已经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为了心爱的弟弟他都五天没吃喝了,这会儿看到有吃的当然要吃个尽兴。
还没等巫马旻做出下一个反应,百野月阑已经把饭给吃完了,还顺带打了一个饱嗝,“用嘴喂着,我出去采药。”
“哦。”巫马旻呆呆的应了一声,回过神来时军帐内哪还有百野月阑的影啊!
“百野···”巫马旻轻抚上百野月哉的额头,“为什么要这么拼?想要回去你回去便是,我只要你好好的,天下···天下不要也罢!”
“哥···帮巫马···夺天下···”百野月哉无意识的呢喃着,“哥···帮···巫马夺···天下···”
巫马旻的手一抖,洒了不少的酒,“百野,你一直想着帮我夺天下?你这样让我如何自处,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啊!你这样我怕我会得了天下之后不放你走,月···”
巫马旻吻上百野月哉的薄唇,一点一点把嘴里的酒渡过去。
十日后。
“来,小哉这是哥刚才去城里买的冰糖葫芦。”百野月阑用筷子从竹签上夹了一颗糖葫芦递到百野月哉的嘴边,“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了。”
百野月哉乖乖的张嘴吃了嘴边糖葫芦,“哥我可以自己来。”
“好吧你自己啃。”百野月阑把糖葫芦递给百野月哉,“小哉都长大了。”
“因为哥你离开很久了。”
“是十五年零八个月又十天。”百野月阑抓了抓百野月哉的头发,“时间过得还真快你都快束冠了。”
“是啊!真快!哥···”
“巫马旻会是个好皇帝,好好休息余下的哥替你。”
“哥···”
“听话,哥的内力不如你,经验可比你丰富多了。”
“可是···”
“嗯?”百野月阑拖长的调子。
“没了,我会乖乖的。”百野月哉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废话,所以只好乖乖闭嘴。
巫马旻又呆了,一个月···只一个月,现下自己正兵临帝都,老天!这也太快了吧!
树林。
“哥···”某小孩不舍得揪着百野月阑的衣角不放。
“小哉,放手。”
“哥···”
“我还有事啊!小哉,哥保证有空就来看你。”
“不信。”百野月哉一口笃定他是在骗他,哼···小时候老是被骗这次说什么也不信了。
百野月阑都快哭了,他这一个月除了杀人也没干啥伤天害理的是啊!为什么小哉就是不让他走呢?
“小哉,哥有自己的事要办,乖乖的跟着巫马旻那小子,哥办完事就回来找你。”百野月阑摸了摸他的头,“那小子要是对你不好,哥会教训他的。”
“为什么巫马会对我不好?”百野月哉偏着头问。
“因为····哎···你以后就知道了,快放开啦!”百野月阑扯了扯衣角,总算扯回来了。
“哥···要回来看我哦。”百野月哉不舍的看着他。
“嗯。”百野月阑转身留了一个高大的背影给百野月哉。
“哥···你要保重。”
这下心肝都颤了,他也想啊!只是这次他违抗命令杀了周王,还助巫马旻得了天下。自己要想保重都难啰,只是不知道那个人又会怎么整他。
乙亥年九月九日,重阳佳节,巫马旻称帝祭天,一袭黑红龙袍,头戴帝冠,在茫茫天地之间立誓,定要平息战火,让天下太平。定国号“安”意为从此以后天下太安,再无战乱。
御书房内,巫马旻认真的批阅着一本又一本的奏折。
“巫马。”百野月哉一袭白衣,背着画卷出现在巫马旻面前。
“百野?”巫马旻放下奏折,柔情的看着他,“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是来告辞的。”
“告辞?”巫马旻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百野月哉面前,“为什么?这里不好吗?那里不好?我马上命人改。”
百野月哉摇了摇头,“我要回去,不是这里不好。”
“那是为什么?”
“我要回去。”百野月哉要回洛神山但又不想让巫马旻知道原因,又不知道怎么说,于是就很嘴残的说了这么四个字。
“若是我不许呢?”
“我是要回去的。”
“不许···”
“我是要···唔···”百野月哉呆呆的看着眼前陡然放大的俊脸,一时间忘了呼吸。
“月···不要走···好不好?”巫马旻管不了那么多,右手就直接滑进了百野月哉的衣内,一下子就抓住了百野月哉的**。
“呀!”百野月哉一惊,不知所措的叫了一声,想要把抱住自己的人推开,可无奈巫马旻力气实在是大的有些离谱,一时间竟然挣脱不了,“巫马···快···快放开我。”
“不放···放了你就要走。”巫马旻直接把百野月哉压在了地上,自己也开始解衣裳。
百野月哉这下算是明白巫马旻要干嘛了,“巫马···你快放开我···这样是不对了。”
“为什么不对?我喜欢你,想要你,这有什么不对?”
“我···”百野月哉呆住了,巫马说什么?巫马说他喜欢他?喜欢?喜欢···
“为什么一定要回去,为什么?”
回去?对了自己是来告辞的,“巫马···你···放开我···”百野月哉开始挣扎起来,却又不敢用内力,怕伤了巫马旻。
“月···我要你···我要你···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啊!”
“不要···不要···”百野月哉死命的摇头,眼角挂上了泪水,“我要回去···我要回洛神山。”
泪?巫马旻一下子清醒过来,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眼角还挂泪的百野月哉,老天!自己干了什么?怎么可以···
“呜呜···我要回去···呜呜···”百野月哉哇哇大哭,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觉得离开他很伤心,可又不得不离开。
“月···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别哭···”巫马旻一下子就慌了。
“巫马···我要回洛神山。”
“为什么一定要回那里?那里有什么?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百野月哉摇了摇头,怎么会不喜欢,我喜欢你帮我梳头,喜欢你看着我吃饭,喜欢你对我笑,真的好喜欢的,只是自己若是不回去···
“呵呵···是我自作多情了,百野先生,你···走吧!不要回来,不然我是不会停下了。”摇头就是不喜欢罗,不喜欢···呵呵···原来一直就是自己一个人一厢情愿啊!
百野月哉咽了咽口水,理了理凌乱的衣物抱着画,离开了御书房,离开了这个除了老头子的哥以外,自己最喜欢的人,最关心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