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五章 想象有误 不告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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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然,祝笑悔只是带他到不远的地方吃饭,一进去便有中草药的清香扑面,一时之间
都不知道这是到了什么地方,直到小二介绍,君贺才知,这是吃药膳的酒家。药膳比其他的菜要奇特许多,又是“龙骨汤”,又是“凤凰登朱台”从名字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新奇菜肴,等到上来才知道,是药材炖骨,八宝清蒸鸡。每上一道菜,边君贺便被这名字的趣味给逗笑,祝笑悔默默的看他的粲然一笑,自是觉得伤口的痛都好了一些。
虽是药膳,但味道却清甜鲜美,连着吃油腻的满桌宴果真是厌了,这下吃着这清淡的一桌,让边君贺大饱口福,完全忘却了之前在抄书时的涌上的离别情绪。见祝笑悔迟迟不动筷,君贺轻皱着眉给他盛汤。
“祝兄,我昨日便听得你说你胃口不佳,多少还是吃一点吧,不然,你这纤弱的身子骨,怎么受得了啊。”那担忧的神情,看上去没有半分的假。
祝笑悔虽是摇了头,但还是慢慢的喝着君贺给他盛的汤。而后,也慢慢吃起菜,君贺说的没有错,他现在身子的确不太好,为了他那些策划,还得快点把身子养好。
“祝兄,我看你脸色一直不太好,你不会是昨日在戚府受了风寒吧。”
还没等祝笑悔回答,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君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戚府上下仆人可不少,何况我又一直在身旁,少爷在我那,怎么可能受风寒呢。”
边君贺素日很少提戚府,这一提,居然把真人给说来了,这不,戚礼衣冠楚楚神经抖擞的正站在自己身后呢。
“少打趣他,没意思。”祝笑悔如此说,面露冷色,戚礼也不等他邀请,直接坐下来,要小二加餐具。
“君公子,您和少爷就别管我了,好好吃吧。我,就自便。”戚礼倒是毫不客气,还拍了拍边君贺的肩膀,不轻不重。
“戚公子好久不见。”算是打过招呼,倒是安静了许多,继续埋头吃饭。内心却一直纠结刚刚祝笑悔说的那句话,实在想不通是什么意思。是因为自己很无趣,所以才那样说吗。失落感阵阵回荡在脑海,不想去问他,也更不想当着戚礼公子的面问。
祝笑悔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跟戚礼一直闲聊,期间君贺一直都默不作声。等到三人都吃饱喝足,君贺便是第一个提出要走。
“祝兄,我先回去看书了,你和戚公子慢慢聊。”边君贺的面上却是没有表情,但这样的神情却显得他比平日里格外的冷淡。虽看到他与往日不一样,但祝笑悔还有事要找戚礼商量,于是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过问。
“你先走吧,我待会回去。”便是没有多余的话了。
边君贺与戚礼示过意后便走了,待他走远,戚礼才与祝笑悔说起正事。
“少爷,我查到,那些人,其实是在找他,并非我们。”
祝笑悔闻此,神色一敛,竟是半天也没有回话。见他一直不言,戚礼只好继续说。
“还是按照原计划,还是…”
“原计划吧。”
戚礼却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先是担忧的看了祝笑悔一眼,默默的叹了口气,心想,少爷,您对不了解的人心慈手软,不知你积的德会造福你将来,还是会害了你。虽心有别的想法,但还是只得忠于祝笑悔的决定,若是现在忤逆他,即是对他更加的不尊重。
边君贺刚踏进客栈门,便见到药伯风尘仆仆的走来,一看到他,赶紧问他祝笑悔的去处。
“刚刚我与祝兄在外吃过了,戚礼公子来了,在与祝兄说事。”他也知道药伯焦急,迅速理顺他一个人先回来的前因后果,药伯即是松了一口气。
“药伯,您吃了东西吗。”虽然知道药伯仍然在忙他们的私事,但还是不放心的问。
“我先去跟少爷会合,君公子您就去休息吧。”药伯扯着一丝笑容,君贺深知自己不能再过问,终究只是点了点头,看着药伯离去。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忙着自己的事,祝兄也好,药伯也罢,就如戚礼公子说的那样,没有什么需要自己担心的,其实,也只有自己是多余的。可能对于自己来说,留在边府才是最好的吧,从前所有人都是围着自己的,就连皇上,也将自己拉去推心置腹。身于那中心时,没有体验过孤寂,却向往着自由潇洒,现在有自由了,却觉得孤独。
躺到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赖了近两个时辰,又因为床太过软而舒服,睡过去了。才睡着没多久,便有人来敲门,见无人应,直接推门而入,见到他还在睡觉,来者即是松了一口气,是季方。
“我就说君公子怎么进去就没动静了,居然睡了这么久,虚惊一场。”
“怎么?”祝笑悔清冷声音飘来,吓得季方一惊。
“没事,少爷,我就看看君公子有没有什么要吩咐的…”本是看看君公子在里头一声不响好久了是在做些什么,说这话的时候却没有底气。
“他没有召你的时候你可以不用进去,守好这张门即可。”却没有责怪他,言外之意只是要他给边君贺一些私人空间,祝笑悔看向里头,这不,那人在软塌上睡得可好了,哪需要担心什么。
“待他醒来,可以给他倒些戚礼送来的龙井,还有戚礼今日带来他还没吃着的荷花酥。”这样轻声吩咐完,倒是走了,季方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至晚边,边君贺倒是不用人来唤便自己出来了,见到季方端个点心站在门口,讶异的看向他。
“呃…少爷说你醒了就让我把荷花酥送进去…”言罢觉得自己有些呆愣,君公子已醒来多时,自己居然一点也没发觉,少爷定会怪罪下来了。君贺却伸手接过,还说了一句谢谢,放到房间里去了,直到安置好才出来。想到自己之前针对君公子的种种,有些羞愧,却想到针对他的原因,又重新振作起来,虽然君贺对他不差,但是,自己还是要坚定的保护少爷。
边君贺下楼,祝笑悔早就等候他多时,还有坐在对面的药伯,那旁边的位置,大概是留给他的吧,顺着祝笑悔的意思坐在那旁边,倒是隔祝笑悔近了许多。见祝笑悔都不怎么夹菜,身子僵硬的样子,又帮着祝笑悔夹了许多菜,祝笑悔对他浅笑,他却偏头无视。
“小二,拿坛酒来。”边君贺突然喊道,均让药伯和祝笑悔惊异,君贺喝不得酒,他们都知道,难道这酒是点给…药伯刚要拦下,祝笑悔却抬手制止,不过一会儿小二就把花雕酒送上桌。
“君兄,你是看这天气微寒,今日倒是适合饮花雕酒暖身子?”
边君贺却没有回祝笑悔这句话,径自倒了一杯,敬向祝笑悔。
“祝兄想多了,我不过就想敬你一杯,上次喝的是米酒,不适合。”如此,目光灼灼的看着祝笑悔,只是那眼神里,好像藏着什么,他却不言说。
“好,那我也。”说着便预备拿起坛子给自己也倒一杯,却被边君贺拦下。
“祝兄不必了,你还有你的事要忙吧,我担忧你分心。”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却有些酸楚。祝笑悔听他的话,也就没有动了,盯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认识你这么久以来,也没能和你好好喝酒赏景,我便是连陪玩的职责都没有尽到,”君贺垂下眼帘,嘴角带笑,“来,今日我敬你一杯,以代表我永不忘怀你。”说着便一干而尽,因为酒的烈性,双颊迅速的染上浅红。他赶紧把皱着的眉头舒展,装作自然的样子,紧接着又倒一杯。
“祝兄,我很感激你一路以来给我的帮助,也不知道日后我能不能报答,总之,我再敬你一杯。”说着便又拿起杯子,又是一杯饮尽的姿态。
“不了,我知晓你喝不得酒,今个儿你若是醉了,岂不是又麻烦我照顾你。”祝笑悔声音慵懒,却正好说中君贺的心里,是的,是不能再麻烦祝笑悔了,于是便听话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祝兄说的是,那,我就先回房看书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言罢便走了,来不及等药伯的阻拦。
“随他去吧,他应该也是累了。”祝笑悔如是说,轻叹一声。
“原以为君贺公子是想找少爷喝酒,但少爷现在的身体可受不住,没想到只是他想跟少爷敬酒,他如此感恩少爷,把少爷放在心上,我竟也是没有想到。”药伯感叹,或许他也想错君贺了。最近一直忙少爷的事,却很少管他了,还把之前跟他有过节的季方安排到他那照顾他,可能他心里也有想法吧。诶,罢了,就像少爷特意安排的,明日找他出去散心应该会让他心情好一些。
“回房吧,给我换药。”祝笑悔没有延续话题,药伯便扶着他上楼了。
次日,边君贺早早下来端了一盘豆沙包进房间,过一会儿,叫来季方,要他把盘子送走,再者告知他自己进去看书了,不要打扰他,季方马上照做,然后一直守在门口。直到有人来要他唤君贺下楼,他打开门,屋子里却没有君贺的身影,君贺行李不多但却清得干干净净,找了一圈也只有桌上留着一封信,上方写着祝笑悔三字。心想,糟了,君公子什么时候走的自己都不知道。见半天无人应,药伯便上来了,瞧见这画面,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好把信封拿着。
祝笑悔坐在那,看着走过来的药伯,药伯的手里拿着信,有些疑惑。
“君贺呢。”
“他走了,只留下了一封信给您。”
听到药伯的回答,祝笑悔的心里仿佛一道闷雷劈过,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