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段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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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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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着檀香的香炉,红色的暖帐,紫木桌上有上好的茶具。窗外的阳光正好,依稀可见轻尘飞舞。有脚步声靠近这房间,终于,门被推开。
“小烟,我来了。”来人笑颜依依,是小渊。
“小渊——”故长烟欢喜地迎向他,“落尘说你一大早就出去了,我就猜你定是去买芙蓉糕了。你看窗外那么好的天气,我也没在房里睡觉等你,我乖吧我乖吧?”
“你是猪啊?整天就想着睡觉。”小渊将食盒摆在桌上,入座。
“我还想着吃呢!!”
“果然是猪……”
故长烟将食盒打开,盒中精致的糕点散着香气,他挑起一块送入口中,甜而不腻,满口清香,“哇,果然只有小渊买的芙蓉糕是最好吃的!!”
“呵呵……”小渊笑,“你就那么容易满足啊?”
“恩!”他嘴里塞满了芙蓉糕,口齿不清,“我最大的愿望啊,就是每天有人把我喂饱~”
“……”小渊无力,“你敢不敢有点追求?”
“人生要那么多追求干嘛?简单点好么?”
小渊看着长烟狼吞虎咽,倒了杯茶给他,想说点什么,又什么都没说。是啊,人这一生,简单点多好,没有金钱名利缠身,没有所谓的人心难测,和一个喜欢的人在一起,要求不高,能吃饱穿好就行,简简单单,多好。可是,这世间能做到如此的,又有几人?
“小烟,你没睡啊?”有人跨进门,正在努力吃的长烟抬头,把食盒拉近了几分,小渊看着小烟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模样,不禁莞尔。
“我不和你抢吃的!!”段漓无语,“哟,小渊也在啊。”
“段二公子怎的不去陪你家江楚了?”小渊看向来人,唇角带笑。
“段漓你不准觊觎我家小渊!看哪里呢,再看我咬你啊!”
“看两眼又不会怀孕……你激动什么?”
“我就激动我就激动!!”长烟打开食盒第二层,是可口的桂花酥。
段漓抚了抚挂在腰间的羊脂玉,盯着长烟吃下一口桂花酥,开口问:“那个……小渊,你确定……这点心没被人下毒?怎么今天有些像东街头的二傻子?”
“……”一点都不好笑!!!
“小烟,别吃了。”段漓严肃起来,“我有正事要和你说。”
“我说……你这主意要不要这么烂啊?”长烟抽了抽嘴角。
“……你就说帮不帮吧。”
“小烟,段公子挺可怜的……那么多年了……”小渊看着他。
“那是他傻!多大点事啊,纠缠到现在都搞不定。再说了,我又不是那长青楼的楼公子,演什么戏啊?”
“小烟,”段漓正色,眼里透着坚定,“我与他纠缠,无非就是舍不得三个字,我怕他会走,就一定拉着不肯放手。我可以拽着赖着不让他离开我,可是我也会怕!十五年了,我一直等着他说,可是他没有。他走得慢,没关系,我等着他。他走得跌跌撞撞,没关系,只要目标是终点我可以牵着他一起走。但是……他得让我安心啊。喜欢,或是不喜欢,他得给我个答案。十五个春秋冬夏,我不信他对我没感觉,我不信。”他目光中闪烁着一些东西,长烟曾经那么熟悉,“小烟,我希望你帮我。”
故长烟怔怔的,思绪不顾时光,将他带到那个月光将寂寞拉长的夜晚。
谁都有年少的时候,慌张无措,懵懂痴狂,什么都不懂就妄自将他和他缠成一个解不开的结。
“长烟,”他凑近他,声音吐纳在耳边,轻轻地,“我喜欢你。”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该答些什么。将军向他告白诶!他一个小小的军医,被将军告白了诶!可是他该高兴么?他和将军交情是好,连别人不准进的将军帐他都进去睡过,也曾把将军吐得一身脏,可将军都没有生气,还给他擦身子,你看,将军对他那么好。但是他们都是男的啊……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长烟,”他抱住他,唇几乎要碰到他的耳廓,“我们在一起吧。”
他推开他,双颊红的不像样,低着头,咬着唇,“将军,不能这么说。您是军中将领,保国土安宁,我是军中医者,治将士伤痛。我们是朋友,是兄弟……无谓什么……在一起……”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如此而已,再无其他?”那声音中有失落。
“再无其他。”说完他逃似的跑开,不敢看那人的眼。
谁知第二天便听闻那人在军帐中招妓,他突然觉得好气愤。
谁准你去找别人啊?你不是才说想和我在一起的么?才一天而已你便如此……你明明说过喜欢我的啊混蛋!!!
他右手抚上胸口。不知为什么,那里好不舒服。
于是他偷偷在给将军的补药中多加了一味药。
后来呢?后来他听小斌说,将军昨晚不知怎么了,整夜往茅房跑,现在都没缓过来,该不是吃坏东西了吧,长烟,要不你去瞧瞧?
他在心里笑得打滚。哼,让你在军中招妓!去看你?才不去呢,惹了我故长烟,哪会如此轻易让你好过?笑完了他又想,那独孤将军招不招妓似乎不关他的事吧。何来“惹他”一说?他甩了甩脑袋,唔,想不通,那就不要想好了。
他被传入将军的帷帐,装出一副很仁爱的样子,“将军这病有多少时日了?”
没料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忽的抬起手盖上他的手,微微眯眼,“长烟,你且与我说说,你这泻药是加了多少的量?”
“不多,也就三天的,谁叫你惹我来着……诶,不对!你怎么知道!”
“哈,”那人笑笑,“我从开始就知道。”
“那……”你为何还喝下去?
“因为是你,只要是你给的,不管是补药还是毒药,我都愿喝下。长烟,只要是你给的。”
帐外篝火明亮,风烈烈的刮。他就这么看着那个人,那个人眼里笑意明灭,他慢慢张开被覆上的那只手,再与他,十指相扣。
就是从那时喜欢上他的吧。或许还是更早,早到他与他告白之前?
谁知道呢?就像上天给了他一个美丽的开始,但谁猜得到最后?或许现在再追问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毕竟凋零的花,再怎么芬芳,也回不到当初的模样。
“咳咳,”他眨了眨眼,“先说好了哦,我出场费很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