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事情，都瞒不住应该知道的人。
    封路给我打了个电话，跟我说她怀孕了，孩子是黎钦的。
    我就笑了。
    黎钦啊，你究竟要干什么呢？我怎么就看不懂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呢？你把我所有的生活都给毁了，你还要从我这里拿走什么？
    我连夜打车去了某医院，空荡荡的长廊，黎钦坐在葛义和湗露的对面，低垂着头，我走过去，抱住了湗露：怎么回事。
    湗露摇摇头，没说话。我扭头看向葛义：你瞒着我的就是这个事吧？你说！
    葛义红了眼，没吭声，我的目光短暂的停留在黎钦的身上，嘴唇动了动，心里终究是绝望了。我搂着湗露：做手术钱够吗？湗露摇头。我冷笑着，转身一拳砸在了黎钦脸上：你看看，你有什么用，做一个男人做到这一步。黎钦没敢抬头看我：我们那天喝多了。
    我笑了笑：你这话，我听着恶心，真的。他抬起头，看着我：我错了。
    我没搭理他，打了个电话给宿舍的朋友帮我把钱包送过来，老黎从来给我钱都是大手大脚的，我也存了不少，那哥们儿也挺够意思，直接给我把钱包送过来了，我把卡狠狠砸在黎钦脸上，转身走出了医院，葛义跟了上来：你没事吧？
    我冲他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葛义看着我：你这样不行，憋在心里，不行。我转身走向一个小卖部：你呢，还不是憋在心里，说我有什么意思？半斤八两。我买个一盒烟，点着了，狠狠吸了一口，太久没粘这个了，硬是把我呛出眼泪，呵呵，好吧，不是呛出来的，是我哭了：你们这群畜生！
    葛义也点起一根：是啊，都是畜生，都不是人，都是畜生。我一拳头打在他胸口：老子骂你呢！你听不到啊！葛义也哭了：妈的！我就是畜生，我他妈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看了！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说我们怎么就他妈的这么贱啊？为什么就能贱到这种地步啊！
    下一秒，我颓然坐在了地上，我遥遥看到一个身影，是卫小立，他在朝我们这边看，然后走进了医院。我拉住葛义：他怎么来了？葛义笑了笑：谁知道？
    我们五个人上一次齐聚，还是在那个小餐馆，嬉戏打闹，无忧无虑，而现在，面对面坐着，却说不出一句话，仿佛这片宁静是一个禁区，打破了，就会万劫不复。
    我终于忍受不了了，站起身：我去抽根烟。卫小立摇头：不准去。
    我喜出望外的看向他，他却又扭过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只能又坐下。良久，黎钦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是说给湗露的，还是我的，但我却是被他激怒了，我把他按在地上就举起了拳头，他看着我，我看着他，这次，连葛义都没拦着我。
    黎钦说：打吧，打吧。说着就哭了。我不屑的嗤笑一声：打你？我嫌你脏。说完放开他，拍打几下衣服上的褶皱，当着他们的面走进厕所洗了个手。
    葛义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黎钦，有的错不能犯你知道么？这也亏得是湗露，是别的女生，告你一个QJ你这辈子就毁了，你得有个教训。我又红了眼，心里五味杂陈，妈的，这叫什么事。
    卫小立站起身拿过我的卡，去给湗露挂了个无痛，我趁这个机会，跟葛义出了医院，因为医院里不准抽烟。我冲他一乐：我算是知道卫小立的心情了。葛义拍拍我的肩膀：我也是，你，打算怎么办呢？我把烟折了：断，断个干干净净。葛义笑了笑：你舍不得。我咬牙：你放屁。
    我们进去的时候卫小立出来了，他拦住了我，葛义点点头就进去了，我看着他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卫小立说：你瞎了狗眼。我说：我知道。他说：后悔吗？我点头。他说：你他吗活该自找的犯贱怎么就不贱死你。我抓住他的手：你不一样？他的呼吸一顿：是，我是贱的。我摇头：我不值得。卫小立笑笑：我现在知道了。我说：我们还是兄弟么？卫小立摇头：不是了。
    湗露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
    而我的心，跟那滩没有了生命的东西一样，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