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伦理纲常,国本庙堂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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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呀,说好的双更恐怕来不及了_(:зゝ∠)_身体不舒服,下午一不小心睡着了,一觉醒来就是七点……这章爆了一点字数,假装是1。5更了好伐好(⊙v⊙)改天放个番外当双更食言补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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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刚升起来的时候,朕像疯子一样跑了起来——是真的看上去疯了一样的那种。
    当时心里头急得要死,想大叫大哭又发不出声,结果大张着嘴皱着眉毛眯着眼睛就往前跑,脚下一歪鞋都蹬出了一半。加上差点流出来的哈喇子……艾玛朕都没脸说。
    更撒比的是朕完全忘记了六皇子就在朕的背后——理也不理这个轻功好得不行的人,管自己开始撒脚丫发疯。
    等朕跑过两道宫墙开始停下来喘气的时候,忍无可忍的六皇子直接拎起朕往天牢那飞过去了。落地的时候朕简直不敢看他——刚才实在太失态了。
    好烦,丢脸都丢到椋月去了。
    往天牢里头走的时候没人拦着朕,毕竟朕穿着龙袍身份明显极了,瞎子才拦。只是越往里走就越发昏暗,借着墙上微弱的火光依稀可以看见地上乱蹿的虫鼠。狱卒领着朕一直往下绕行许久,终于在一处牢房前停下。
    一路走来的牢房几乎都是一个样子,又脏又低矮,有些是空的,有些关着些重刑犯。所以当狱卒停下来,向朕说了些什么再离去时,朕才恍惚明白到地方了。
    背着月光的牢房墙根处,依稀能看清一个黑色的人影。
    朕走近了几步,在槛栏前边蹲下来唤着他的名字,几乎没法相信那是摄政王。
    朕听见他轻轻笑了一声,说你来干什么啊?
    他没有唤朕皇上,可朕比几日前地窖里时还要心慌。
    朕想让他过来,摄政王似是摇了摇头,说他的脚被天牢里的铁链铐住了,过不来。
    “你别这个样子,难看死了。”摄政王往前挪了几寸,铁链叮叮当当几声响后露在了月光下,“也不是没坐过牢……小时候家父在朝为官,不知怎的就犯了事儿,被下了旨要株连九族。那时我才十岁出头,一样被送进了牢房……”
    朕借着惨淡的月光看到了他的脸——他长胡子了,脸上沾着尘土又脏又油的,一点都不帅了。
    怎么会这样子呢?他是摄政王啊,群倾朝野,霍乱朝纲,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满朝文武不是他的心腹也依附于他的心腹;他多牛逼啊,全天下都知道他又渣又不要脸,踩着皇位睡小皇帝,把持朝政三年有余,未见盛世半分衰亡——
    他怎么能像现在这样,被关在低矮的牢房里,狼狈如斯?
    “你的暗卫呢?”朕贴近了槛栏问他,“让他们过来把你救出去,有天女在我们肯定能拿回虎符,到时候李老就拿你没办法了!”
    “无音笛被搜走了,我唤不来他们。”摄政王摇头道,“我一开始训练他们就是当死士在养,要紧关头只认笛声不认传唤——而且,就算来了也怕是无计可施。李老寻来的人里多数出自江湖草莽,也不晓得他哪寻来的高手,真打起来,我的人没甚胜算。”
    “那怎么办,你真的要死了啊……”朕又急得想哭了,“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哪知道摄政王笑了一声,反问朕:“你觉得,我不该死吗?”
    “你十七了,再三年便及冠了。换做别人家的公子,都该考取功名报效朝廷了,有些更是连妻儿都有了。可你呢……你的皇后是我为了拔除大长公主一脉而纵容他们安插的棋子,你的答应也都是有名无实。”摄政王低下头,“至于我们……民间笑谈当不得真,你不能永远这个样子,你终究是个皇帝——有我在你便永无出头之日,家不齐,国不得治,天下何以平?”
    朕不明白他在乱说写什么,明明现在天下昌定盛世长安,为什么他就该死了。
    “现在是如此。”摄政王苦笑道,“可你二十岁,三十岁时呢?天下不能有两个皇帝,我不可能永远制着你,你也不可能永远做个傀儡。到那时我如何?还能告老还乡不成?”
    朕说不出话,可摄政王竟还有心思开玩笑:“这次我真的要死了,我教你的国论,你到底背不背的出啊?”
    朕气他毫不在意的样子,气极了一口气梗在心头,胡乱开始被:重农抑商,远交近好……
    才背了两句摄政王那儿就扶额叹气了:“完了,你这样子迟早是个昏君,我朝没救了……”
    朕也想像话本里写的那样顺顺溜溜地背下来啊,可是越急越想不起来。到后头随口一句“近椋月,亲天女”,摄政王直勾勾地看着朕,半晌幽幽说道:“你要是敢给我跑到椋月去亲天女,我朝就真的要亡国了。”
    “那你就别死啊,朕不要做昏君的。”
    “别哭别哭,我说笑而已。”摄政王安慰朕,“你还是太子时我就教过你,那时考你兵法,该坚壁清野之际你会去保留城池——我知晓你虽不能在乱世抢得这天下,却能在盛世做个好皇帝。”
    “何况你现在想东想西的也是即鹿无虞,顺其自然吧……”摄政王又道。
    朕哭得更伤心了,因为朕根本听不懂鸡鹿无鱼是是什么意思,这下真的要亡国了,死定了的。
    摄政王看朕哭得那么伤心,似乎是想伸手拍拍朕的脑袋。可他脚上的锁链太短,伸了手肯定也够不着——想到这朕赶紧把手探进槛栏,使劲朝他够去。
    然而摄政王缩回了手。
    “你的手怎么了。”朕问他,连名带姓地唤他的名字。
    摄政王淡淡道:“只是小伤,我这双手碰过你,李老先生眼里容不下。”
    朕当然不信那只是小伤,可开口欲问时却被摄政王截下了话头。“你恨不恨我?”
    朕看着他良久,往槛栏里伸出了手:“你想知道,就把手给我。”
    摄政王没有说话,半晌跪趴下倒伏在枯潮发霉的干草上,一手的手肘盯着地面,另一只手伸了过来。
    他轻声唤朕的名字。朕赶紧在外头侧贴着槛栏趴下,拼命往里伸直了手臂。
    堪堪够着他的手,可朕不敢碰着他的伤处,只好改牵着他的袖口。
    “疼。”朕隔着槛栏盯着他的手,“好疼。”
    摄政王只道无妨,大概是没机会再坐在几前写字了,手废了也就废了。
    两下无言,他又问了一遍朕恨不恨他。
    朕点点头:“我六岁之后父皇性情大变,我每次见着他都觉得是个陌生人;母后虽对我好,但整个后宫的事儿都要她一个人操持,哪有空闲理我。打你来了之后总算有了一个能说话的人,我也不知怎么的就只信你……我一直以为你对我好,直到……直到那时候,才知道以前贴身伺候的宫人所言非虚——你日日夜夜想着的,都是怎么杀了我。”
    “我也不是挖空心思地想你死,”摄政王眼神略显出几分愧疚,“带你玩挺有意思的,你也与我亲近。每次牵你出去玩儿,没一会儿你就满手汗,还往我衣服上擦;明明宫里从不短你吃食,你还是看见糕点就馋的不得了,喂你一块就笑得跟傻了似的;有几次我背着你在长街上走,恍惚着真以为自己有了个弟弟,傻得要死,偏生又惹人疼。”
    “只是有时候看着你,突然想到你是太子,想起大哥和先皇那笔糊涂账,心血来潮地就想让你死死看。”
    这叫什么话——这文打鬼畜TAG了吗?作者说了你是鬼畜攻吗?不是你凭什么这么鬼畜?还死死看!有没有良心啊!
    所以说朕每每想起以往他一次次的暗藏杀机,心里都是凉的。
    摄政王又小声唤朕的名字:“我晓得错了,我现在心里也是又悔又怕的。那时候我自小听大哥讲先皇是如何无缘无故下诏诛杀我们九族,他要报仇,我便也跟着——七八年来我们被迫流浪到肃北边关,又千方百计回皇都。我晓得你对我应是不一般的,只是那么短些日子的亲近和那么多年的苦心孤诣放在了一起,我看不清。”
    朕轻轻摇了摇他的袖子没有说话。椋月,卜算,诛九族——如何说得出口。
    “到有一日早上,我醒来发现我梦见了你——很小,很白,还有淡淡的牛乳香味……”摄政王压低了声音,带着狎昵的笑意,“那时我整个人都不好啦。可是那天偏偏是大哥计划里最重要的一天,我必须得去皇宫看着你。那天我坐在东宫里心神不宁的,一半是因为猎场那儿的事,一半是因为根本不敢看你。”
    朕脸都红了,这个恋童癖真的是一点脸都不要的。
    “我隐约明白我想要如何……可是那时的时机太糟糕了。”摄政王暗了双眼,“加上后来得知大哥竟然……那时我只想着大哥也走了,他的手下呢?那些遍及朝堂的棋子呢?还有……我呢?”
    “我被他留下来了……”摄政王尚且完好的指尖轻轻触碰着朕的手心,“我发现我什么都没有了,一下子就乱了。我就想,原来谁都不是我的,我要什么便得自己伸手去拿。于是我拿了大哥的人手,拿了你的江山,拿走了我想要的你。”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我静静地听着。他唤我,我应他。他说错了便是错了,亏欠便是亏欠,只求我别记恨他那时的不好。
    我看着他的脸,又脏又灰,头发上也都是稻草;他声音低压,怕是接连几天都过的不太好。
    右相那日问我,我难道还真的要救他不成?
    李老哭号着说皇上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我可以脱离他的掌控,将他千刀万剐以泄心头只恨了。
    大长公主指着我的鼻子骂,说我怎能对他这个霍乱朝堂的狗贼无动于衷。
    似乎人人都觉得,我该杀了摄政王,然后天下太平,我就能做个好皇帝了。伦理纲常,国本庙堂——翻来覆去地,都是这八个字。
    摄政王说夜深了,让我回朝华殿休息去吧。我点点头,换了只手扯着他的袖口,继续睡在天牢槛栏外的地上。
    我不回去,我哪儿都不去。
    管他伦理纲常,国本庙堂。我喜欢他,哪里有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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