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可愿与我同往北国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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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慕容是被可待的哭声吵醒的。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娘亲你醒醒。”可待哭着跪在暖霜床边。慕容冲了进来,拉开趴在暖霜身上的可待,用手一探,秦母身体冰凉,怕是昨天半夜去世的。面色发紫,这是体弱不堪酷暑,中了暑毒而死。
    “可待,你娘亲怕是昨夜便以仙逝了。”慕容扶起瘫坐在地上的可待。可待本就无父,如今唯一的亲人又去世了,慕容不禁为他心痛,若不然自己将他带回北国去。
    “娘亲,死了?不可能,娘亲怎么会舍得留下可待一人,不可能。你骗我,慕容你为什么骗我。”可待目光空洞,像是发疯一般捶打着慕容,打在伤口上的几下吃痛,慕容也咬着牙任他发泄。
    慕容索性紧紧抱住可待,可待一靠在慕容怀里便痛哭起来,不一会慕容发现自己怀里的人儿突然没了动静,竟然是哭晕了过去。
    慕容让可待去镇上当铺用自己的衣冠换了些钱,便安葬了秦暖霜。慕容竟然在秦母死后才得以一见,那是一个眉眼温婉如水的女人,不施粉黛,卓然天成温柔之感。慕容从未见上一眼,他见到秦暖霜时,她已禁闭双眼,慕容猜想,她的目光应是无比温暖的吧。对于母亲,慕容连一个模糊的印象都没有。这样一看可待更像他的母亲,尤其是眉眼间的温婉。若是可待不束发,几乎和小姑娘一个样。
    直到将秦母安葬之后,张家才知道秦母已逝,又出了钱为秦母修了一番坟冢。
    “慕容,傲哥哥要我去张府和他一块,说是他求他娘亲让我和他一同读书。”
    慕容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可待,一种悲情漫上心头。慕容早就知道,他总有一天要走。
    他摸了摸可待的头问道:“你想去张府吗?”
    “不想。”可待摇了摇头。
    “那么可待。”慕容把可待的头转向自己,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你可愿与我同往北国?”
    可待愣愣的看了一会,低下眉眼说道:“可是慕容,我的故乡在南国。这里生我,养我。北国,听娘亲说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可是那里对我来说太远了。”
    慕容叹了口气,放开他的肩膀,拿出自己腰间的玉牌,放到可待手中郑重的说道:“可待我决定明天便走,回北国我的故乡,这块玉牌我随身携带,有了它若是你哪天想来北国,它可保你过国界之后在北国畅行无阻。你若哪天要寻我,来北国雪望城便是,自会有人识此玉牌,引你来见我。”可待听说慕容要走,更是凄悲,娘亲走了,如今慕容也要走了,真的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虽然才短短两月,但是慕容仿佛就成了自己的亲人一般,虽然老被他欺负,但是可待知道慕容是真的对他好,就像娘亲一样。
    慕容见可待一副要哭哭不出来的样子,便将他的头按到自己怀中。一闻到那怀中熟悉的味道,可待就再也憋不住了,抱着慕容放肆的哭了起来。
    那天晚上,下了场雨,天不在那么热。可待还是和慕容挤在一张小床上。今天一向睡相好的可待居然主动抱住慕容,似乎是怕慕容半夜消失一般。虽然天气凉爽,但是慕容却睡不着觉。已经过了子夜,自己怀中的小家伙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小小的胸膛有规律的起伏。小嘴微张。银白的月光下,粉色的唇附上一层银白色的光泽,淡淡的水痕由眼角附上嘴唇,就像鬼使神差一样,慕容轻轻低下头,在那红唇之上轻轻一覆,蜻蜓点水。然后拥着怀中时不时哭泣的人,沉入梦乡。
    第二天可待起来时,慕容已经走了,什么都没有带走,他唯一的衣裳都典当了用来安葬娘亲,若不是手中玉牌提醒他慕容真的来过,怕是可待再也找不出慕容出现过的痕迹。
    桌上放着一碗粥,还温热着,可待马上跑出门,然而慕容已经走远。
    可待花了一天慢慢收拾自己本就不多的行囊,打扫干净屋子,拿上母亲唯一留下的玉簪还有慕容留下的玉牌,便往张府去。
    张府的日子倒是安逸每天只需要看着张子傲在院中练功,在他累了的时候上去擦擦汗,送点水便成。张子傲老想教可待些拳脚,用来防身健体,却都被可待拒绝了。张子傲见可待对辞赋医术甚是感兴趣,索性把自己的书都送给了可待,当然附赠的还有先生留下的课业。
    然而,好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半月后,张大将军回来了。
    然而一回来便叫下人找来可待,可待正在书房做着张自傲的课业,突然被拎到大将军面前自是吓得瑟瑟发抖。
    张武一副武夫模样,怒目圆睁,看着下面跪得可待,只是斜了一眼。随后扔下来一件华服。可待一看,那不正是当初自己典当了的慕容的衣服吗。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待一脸茫然的抬头看着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秦可待,我问你,你可是于两月前收留过北国一人。”张武威武的一字一字问道。
    可待马上想到的是慕容偷东西的主人寻来了。虽然很害怕,可是还是颤颤巍巍的说道:“回将军,并没有。”
    “确实没有?那你从何而来这件华服典当?”张武依旧没有正眼看可待。
    “这是,这是小人捡的,在山间树下。”可待确实没说谎,他确实是在山间树下捡了这件衣服只不过顺带捡回来的还有一个慕容而已。
    “呵,捡的?那你可曾见这衣裳主人。”
    “回将军未曾见过。”
    “可是我怎么听说,那几日你买的口粮可是比平日更多些,莫不是家中有客。”张武的口气直接就变得开始冒火味。
    “那是,那是。。。。。。”可待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开脱,急的直绞手指。
    “好你个秦可待,因你祖上有恩于我,近几年我待你母子也算不薄,你今天竟包庇北国奸细。我现给你一个机会,你若道出那奸细往何处去了我便看在你祖上份上既往不咎。”张武还是把可待当作小孩来看的,他不信这一怒一缓间这小孩会不道出那奸细的去向。
    “回将军,小人确实不知。”可待是铁了心要护着慕容的,不管将军大人如何动怒就算把他赶出张府他也无妨。
    “没想到你还有几分骨气,我看是你骨头硬还是我家法硬。来人,给我打,打到他说为止。”张武毕竟一介武夫,三言两语不成便要动武。
    两个家丁拿来小臂一般粗的木棒,三下两除二便把可待按倒在地,开始有节奏性的打起来。那么粗的木棒打在肉上可不是开玩笑的,这才打了四五棍可待便感觉到口腔泛上血的腥味。可待咬紧了牙关,死活不哼哼,他想将军打了几棍之后解气了应当也就没事了。
    打到十几棍的时候可待便感到天昏地暗了,隐约间感觉傲哥哥回来了,制止了家丁,可是争执了一会之后棍棒又开始落在身上。突然一声清脆的声音跃入所有人的耳朵。原来是可带随身携带的娘亲留下的发簪从怀中掉落了下来,可待慢慢伸手抓住发簪,发簪却被另一只手生生拿走,之后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
    可待知道自己晕了,可是他不要晕,那是娘亲留下的唯一东西了,不能被别人拿走。无意识的可待抓住那手便狠狠地咬了一口,结果被那人反射性的用力一挥整个人轻飘飘的往旁一倒,便再也动弹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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